柯阮的表情都快扭曲了:“这哪里算解决?明明说好了我的身份是杨过的徒弟吧!”
【你现在也一样可以用杨过徒弟的身份行走江湖呀,谁还能拦着你不成?】
柯阮:“……”
她居然完全无法反驳!
如果她真的是杨过的师姐,那么她行走江湖时无论如何自称,在场的都没有一个人有资格说她什么,哪怕杨过亲自来了都不行。
青衣女子见柯阮表情扭曲,不由问道:“师伯祖怎么了吗?”
她言语神态依旧是冷冰冰的,但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的关心。
或者说,对于青衣女子来说,流露出的这一点关心已经算是很多了。
柯阮也不介意,摇摇头道:“没什么,身份突然暴露,一时没有准备好而已,我只是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能够认出我来。”
青衣女子道:“祖父曾言,他一身剑术来自祖师,但其余内功,易容,医术,毒术等等所长皆为师伯祖传授,师伯祖说是师姐,但却是代师收徒,也算他半个师父,他不知祖师何种样貌,因此画像就只留有师伯祖的。”
柯阮扯了扯嘴角:“放心,你祖师英俊着呢,要是好奇,我日后给你画一幅也行。”
只坑她一个算什么!当然要把独孤求败也拉下水才开心呀!
青衣女子倒是没有拒绝,只道:“我此次离开古墓,只因听说江湖上有人自称祖父弟子,担心有人图谋不轨,如今既然真相大白,便也不在此处久留。”
说罢又道:“师伯祖日后若有兴趣,也可来终南山后,活死人墓一看,祖父将当年的众多秘籍都转至古墓中保存了。”
柯阮点点头:“那本就是留给他的东西,他想怎么处置都成。”
“既然如此,晚辈告辞了。”
青衣女子飘然而去,留下的柯阮却是满心无奈,只觉得自己被系统坑了一回。
直到她看见愣愣的看着她的宋远桥等人,当下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看什么看!好好想想这回该叫我什么!”
宋远桥:“……_(:зゝ∠)_”
他不由去看张三丰,希望自家师父能拿个主意,哪知道却只看见张三丰自己掰着指头算:“老道该怎么称呼她来着……”
宋远桥:“……”
药丸!
杨大侠,你真的留下了一个好大的难题啊!
而成功把自己的苦逼转移成其他人的苦逼的柯阮,则在心里默默给自家那没见过面的师弟点了个赞。
干得漂亮!
作者有话要说: 宋远桥:杨大侠你干的好事QAQ
杨过:不就是锅吗?我背了!
第 43 章
对于柯阮来说, 眼看着江湖资历的任务早就刷满,就算是额外的累积也有不少, 她也就对所谓的杀元兵或者朝廷走狗之类的事情失去了兴趣。
比起那些, 目前的她更需要提升自己的实力。
柯阮有预感,她下一个任务世界绝不会轻松。
目前的她在江湖上虽然确实说得上是顶尖的高手, 但还未到可以说是真正的天下无敌的程度, 但系统这回却没有发布击败任务,而是给了她一个被武当七侠击败的任务。
这任务确实有点难度, 但还说不上困难,柯阮可不觉得系统是在做毫无用处的事情。
而换个角度来看, 如果她是系统, 在经历了独孤求败那样的对手之后, 继续连续挑战高手所获得的好处其实有限,从实力增长的角度来说,她会选择沉静一段时间。
到了这一步, 与其说是练剑,不如说是悟道。
但休息和调整都只是暂时的, 在一段时间的沉寂过后,必定是会爆发出更大的能量。
也就是说,如果她的猜测没错的话, 她下个世界将会面对相当厉害的对手。
想到这个,柯阮当然无心玩耍。
但对于柯阮来说,此时的她才刚开始踏入所谓道的境界,若说一个悟字, 实在是一头雾水。
因此比起在外头贪图一时的江湖资历去杀几个并无卵用的元兵,柯阮选择了回到武当去向张三丰讨教。
如果说在境界上这个世界还有谁能够为她提供帮助的话,那一定是张三丰。
可当柯阮对张三丰说起这事的时候,头发花白的道人却是叹了口气:“这种事情,并非是他人可以教的,也不是能够学来的。”
柯阮道:“我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座高峰,但如何攀登却是一筹莫展。”
张三丰想了想道:“老道并非什么专注于剑道的大家,此时就只凭自己的看法说几句,你的剑很好,锋利而纯粹,纯粹且极致,那就是剑,但除了剑,却又没有其他任何东西了。”
柯阮不由皱起眉头:“这样不好吗?”
“并没有什么不好,”张三丰道:“你若是再过二十年,三十年,这样纯粹的剑反倒弥足珍贵,可万事万物总有根源。”
“你的剑纯粹,并非是千帆过尽,历经沧桑后的大彻大悟,返璞归真,你的纯粹是因为未经世事,不染纤尘,这是两种不同的状态。”
这话让柯阮想起了独孤求败,她的剑糅杂各家所长,但要说对她影响最大的,那一定是独孤求败。
她记得独孤求败的剑带给她的感受,那是同样纯粹而浩然的剑意,或者说,那已经不仅仅是人的剑,独孤求败的道近乎自然,他的剑便是天地万物,当他一剑挥出的时候,柯阮感受到的不是某一个人在挥剑,而是海浪,是高崖,是天空,是大地,他的剑干净到没有任何杂质,却也同样包容天地万物。
柯阮的剑与此近似,她已经能够将自己对自然的体悟融入剑中,但却总觉得差了些什么。
如今听张三丰的说法,柯阮却若有所思:“这么说来,不就是所谓的出世入世吗?”
张三丰一笑:“剑有锋却并非争锋以利伤人,这一点你该比我更加清楚。”
见柯阮点头,张三丰继续道:“出世入世说来简单,但老道却觉得,哪有什么真的出世入世,若刻意去寻,未免着了痕迹,反倒全无意义。”
听张三丰这么说,柯阮却又迷惑起来:“我虽不到张真人的境界,但却能够感觉到这其中的距离和差别,既然有差,总不是不能弥补的呀。”
张三丰却大笑道:“这么说来却是错了,你我之间的差别,不过是我比你多活了几十年罢了。”
他看着柯阮:“以你的年纪能够将剑练得如此已经十分难得了,我知你想问的是什么,但这本就不是一条有形固定的道路,老道只能说,你原先是怎样做的,如今依旧怎样做,只需守得本心,日后自有机缘。”
但归根到底,也只是一句话。
“你尚且年轻,怎就烦恼起自己为何还未苍老了?”
柯阮眨了下眼睛:“所以咱们说了这么多,张真人想告诉我的其实只有这一句话吧。”
她还年轻,不必着于行迹的刻意做什么,只需顺其自然就好,刻意去做,反而落了下乘。
柯阮想起独孤九剑来。
独孤九剑是独孤求败早年所创,后来虽然也历经修改,但不可否认的是那依旧是对敌求胜,且明明白白就是为了求胜而存在的剑法。
那个时候,独孤求败与她如今的年纪相仿,便是以手中之剑争锋天下,最终成就了实至名归的天下第一剑客。
而到了老年,独孤求败已经很少刻意去使用独孤九剑的招数了。
柯阮心中不由恍然,她大概明白了张三丰的意思,不由对着张三丰感激一笑:“是我糊涂了,多谢张真人点醒我。”
即便是独孤求败在年轻时也只是追寻着自己想要的东西,想做的事情一路走下去而已,柯阮本也该如此,然后便如张三丰所说,等到千帆过尽,历经沧桑之后,自然会有所明悟,一切自然且合理。
但柯阮看到独孤求败的境界,并且亲身体会过后很难不受影响。
她还年轻,未经历未明了的事情还有许多,却已经开始追求历经世事后的沧桑通达,这显然是不合理的。
张三丰却在此时道:“说不上什么点醒,老道自己尚未真正看开,又如何去点醒旁人。”
柯阮不由看着他:“张真人也有看不开放不下的事情?”
张三丰道:“若是没有,老道岂不是真的要像外头传言的那样几乎可以飞升成仙了?”
若是没有,他何至于将当年那对铁罗汉贴身保留至今?
柯阮不知什么铁罗汉的事情,听他拿自己开玩笑,弄得原本严肃的气氛顿时半点不剩,不由噗嗤一声笑出来:“张真人能对我说这话,可见是离做老神仙不远了。”
“咱们两个,也不知是谁的年纪更大呢。”
张三丰小孩子赌气一样的跟柯阮说这话,反倒是让柯阮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算了算自己的年龄,最后一脸严肃的对张三丰道:“这一定是你更大!”
要是把她经历的世界都加起来,她也不算是小女孩的年纪了,但比起张三丰来,那可差的远了。
但柯阮相信张三丰知道这一点,否则他之前不会说她还年轻。
毕竟若是真的从当年五绝那一辈算起来,她的年纪可绝不算小了。
柯阮觉得,张三丰必定是明白些什么,对她有一些猜测,毕竟她虽然从未说起,但其实也不是隐藏的天衣无缝,有些事情总是有迹可循的,张三丰活了这么多年,旁人不知的,他却不一定什么都看不出来,只是他并不问出来,也不求什么明白,更不要她说透。
旁人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张三丰想到了,并且真的相信了,可面对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他却没找柯阮这个当事人问上半个字,而是如同往常一般待她,甚至在她迷茫的时候耐心的指点她,单论这一点,柯阮就觉得,张三丰不愧是一代宗师。
且也确实是个相当有趣的人。
柯阮与张三丰一番谈话,自然解了心结,顿时轻松了不少。
武当山上风光好,这里虽没有海潮波涛,但也自有别致之处,柯阮每日除了找五侠练练剑,再看看俞岱岩的情况,多数时候把时间花在了山林里。
独孤求败带着她在海里练剑,如今没有海,她山里折腾倒也有趣。
大约是上回谈话的时候让张三丰确认柯阮确实是个年轻的女孩子,而不是练了什么神功容貌不衰的老妖怪,因此柯阮折腾起来的时候,他反倒更多了几分纵容。
独孤求败当年陪着柯阮玩水,张三丰闲来无事就拉着柯阮散步,话题也是随心所欲,有时候见了什么景就说什么话,有时候也互相交流一下武学心得,多数随口一言,算不得什么正式的探讨,等俞岱岩的伤终于可以开始正式治疗的时候,他们两人几乎将武当山到处都跑了一遍。
柯阮不知张三丰如何,但她自己那颗急切躁动的心确实是平静了下来,甚至还有几分安宁祥和。
然后她发现,在这样不知不觉之间,她不仅没有后退,反而又进了几步。
旁人不明其中原因,也看不出柯阮是不是有进步,毕竟目前没什么人能够让她必须倾尽全力一战。
但旁人能看到的是,她仿佛更加貌美了。
她本就是极美的样貌,如今却又不同,脸倒还是那张脸,只是整个人的气质不同起来。
若说寻常女子的美就像是雪中寒梅,须有寒风白雪映衬才更显珍贵美好,但她却无需什么衬托,你看到她时,是雪还是花,旁边有没有其他东西都已经不重要,只因世间早已不余其他东西,只有这一抹绝色。
柯阮对着兑换来的高清水银小镜子左看右看,最后只得出一个结论。
“我果然好看!”
【……】
能要点脸吗!
然而第二天,柯阮督促五侠好好练剑的理由就变成了,好好练剑,能变美!
她这话让人一听就觉得是胡扯。
莫声谷这些日子摸准了她的性子,半点不怕她了,当下就表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