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因贾宝玉的寄名干娘马道婆又来了府中化些香油钱。王夫人本就是心烦,草草说了两句,便将其打法了,马道婆没讨到好处,嘴上不说,但心里也是恨恨。可毕竟金主面上是不能得罪,便辞了王夫人去旁的屋转转。可巧遇到了翠星。
翠星不过就是丫头下人,自然对这种神啊怪啊信的不行。因上次探丫头生病,药也吃了可总不见好,恰逢马道婆入府,自己便与其说了此事,马道婆倒是不慌不忙取了符纸烧成灰,捻了点灰兑水给探春喝,喝过后几日,探春竟都好了,自此之后这翠星对这马道婆倒是信的很,简直奉若神灵。
因这一胎是自己的指望,翠星不敢轻视,自然格外小心,如此没事便歇着好好养胎。马道婆寻其时,翠星正半歪着身子在床上瞧花样子呢。
“歇着呢?我倒是来的不巧了?”马道婆如此说着进了屋,在床角坐了,瞅了瞅翠星的肚子道:“如此我还真应与你道喜呢!”
翠星听了自然开心,将身子坐直了些道:“喜倒是不错,可这一胎颇为闹腾,这才几月,我已被闹的只想躺着歇歇了。”
马道婆笑笑:“翠星姑娘只管放心。今日我马道婆将这话撂下了,这一胎日后定是你的指望。”听闻其如此说,翠星以为马道婆说这一胎会是儿子。本来自己就求子心切,自然听人如此说正中下怀,忙言道:“若是如此可是要谢天谢地喽!”
马道婆笑道:“我这话自然是准的,你且踏踏实实的好生养着吧。”马道婆见其又喜,方才开口说道:“不过你也知道这小儿最爱动,不如再佛前拴一下求个平安。”翠星听了连连点头,可是片刻之后脸上又露出难色道:“你自是知道我的,如今我也确实指望这一胎能得个儿子,如此我今后的日子会是好些。可我实在手头颇紧,不知这在佛前拴住个娃娃要供奉多少?”
“你素来都是个结缘向善的。不过是个未出世的娃儿,自然也用不了许多,若真是多了反而折了他的福去。你按心意随缘就好。”
翠星听了忙从钱袋中摸出块碎银子放到马道婆手上道:“今日也就是仓促,等我有了钱再好好去谢过佛祖保佑。”马道婆笑着将银钱揣好。自己跟这翠星也打过几次交道,若是说个定数,她定要讲讲价钱,可是若说是随缘,倒比之前给的多不少。如此也是个怪人。马道婆收了银子,这才觉得方才在王夫人处受得气平了些。又伸手在翠星的碎步笸箩离翻出两块碎布头,说是要做双鞋差个鞋面,翠星听了忙又翻了两块布头一并送了过来。马道婆自是喜盈盈笑纳了。
“若是后宅中遇到些不平事,我也能帮你料理一二。”马道婆得了钱又得了东西自然开心,随口说了句大话。翠星听了这话,面色一沉道:“旁的倒是没有,只是我家太太平日里对我总没个好脸色,如今我这样还要打帘子、倒水伺候着,这也着实辛苦,我想着若是能免了这差事该多好。”
“这有何难,这点小事,你早点与我说便是。”说罢伸手在袖子里好一通摸索最后拿出个黄表纸叠成的小纸人递给翠星道:“你将那人的生辰八字写在这纸人的背上,再寻一根头发来。若是能滴几滴血更是好。夜里用针想让其哪里痛戳哪里便是。这我也不好说百分百管用,但十次中有个七八次却也不难。只是这等事万不可让旁人看见或知晓,若是事发你我都脱不了干系。”翠星听了忙将小纸人收好。
入了夜,翠星凑仔灯前,将王夫人的生辰八字写在纸人的背部,可头发并无,翠星也管不了许多,捏了根针就一下一下戳着小纸人的头,眼中充满愤恨。
哪知第二日一早,翠星又去请安,没想到还没进院就被丫鬟拦住了,说是太太今日不适,不用前去请安。翠星听了心中大喜,更是将马道婆奉为神人。
王夫人此时也是头疼,不过不是巫蛊诅咒所致,王夫人正瞧着封信,这信来自薛家,是其妹妹写来送给自己的。信中说是如今自家老爷旧疾又犯,自己甚是焦急,想着天下名医多居于京城,想来京中看病求医。
王夫人皱着眉将信看了几遍,有细细问了送信的下人,究竟具体是何种情况,下人也一一作答。因此事颇为要紧,王夫人也不敢耽搁,忙命人套了车去问贾母意见。
而此时史菲儿也在忙,自己刚刚收到了贾敏的信说是许久未见老太太甚是想念,想着老太太还未见过黛玉,也不知何时才能让祖孙俩见上一面。
史菲儿瞧这信自然欢喜,若是能见黛玉可算是能了了自己许久的夙愿,也不枉费自己穿越过来一场。
作者有话要说: 史菲儿:终于能见黛玉啦!
巧克力锅巴:哦?你真的这么以为?
史菲儿:你什么意思?难道我还见不得吗?
巧克力锅巴:不是见不得。我好奇你为何如此激动?兴奋地也打开了体内洪荒之力?
史菲儿:讲点道理好不好,穿进红楼里过了十余年,好容易才能见到主角,换谁能不激动?顺便说,若是我真打开了洪荒之力,第一个就先把你拉进来体验体验这没空调没Wi-Fi没电视的日子。
巧克力锅巴:免了,你慢慢享受,我还要看奥运呢!
贾赦:老太太您方才一个人在念叨什么呢?天热,吃点瓜吧。
史菲儿:……好
第一百九十四回
194
王夫人拿着薛家的信去寻贾母示下,史菲儿瞧了信暗想难不成薛家此番会早早来投奔贾府?如此倒是比书中记录要早了许多。
史菲儿道:“若是能在京中寻到良医能治好病症自然是好的。不过毕竟如今这病患身体赢弱, 是否能承受这车马劳顿旅途颠沛之苦?”
王夫人自然也是有此疑虑, 点了点头道:“我也是有此疑虑, 但如今怕也是病急乱投医,毕竟京城之地医术高明者众, 说不定倒有了转机。”
史菲儿听闻此言也点点头,“如此说倒也是,亲眷之间相互照应一二本就应该, 我也会吩咐下去让人去寻寻名医。”
王夫人听了自然心中一喜, 暗想着趁着贾母心情好赶紧开口提让薛家来了住在梨香院一事。却未想贾母先开了口道:“如此一来定是要常住的。要知道病需慢养, 仔细调理,最忌着急。即是养病便应需个清静的去处, 薛家家大业大, 在京城也自然是有几处宅子的, 想来因主人不在此地, 下人多半会偷着赁出去。你去信知会一声,或是帮其在赁一间小院或是差人帮着打扫, 早早收拾停当也是不错。”
王夫人听了这话不由一愣, 自己本想让其借住贾府的, 可听贾母如此一说, 是一点这个意思都没有。面上少不了有些尴尬, 史菲儿瞧见了一笑道:“或许也是我多虑了,指不定薛家一来京就被接到王将军家去了,这做亲哥哥的哪里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这回贾母将话堵了个死, 王夫人心里不爽,但却挑不出任何错来。的确毕竟若是细论起来,自然是王家更亲近些。况且如今王子腾王子胜都在京中,若是薛家来了住进贾府倒是怪事了。
史菲儿此时并不知王夫人心里原是盘算让薛家来京后借住梨香院。只是实在觉得此事有些莫名其妙。按理若是如书上所说薛姨妈成了寡妇,来进京投奔借助到贾家,还勉强说地过去。可如今你家家主还健在,虽是患病但又没死,莫说京中有去处,就是没有去处也应该是王家对此事更加上心出力才对,哪里轮到贾府操心。对贾府而言不过是等人到了京后,亲眷之间走动走动罢了。
不过此事哪里犯得着多废心思,史菲儿心里盘算着如何能将贾敏黛玉接过来瞧瞧呢。连住的地方都选好了,打算将梨香院收拾干净了给他们住。哪里本就是清净,出入也是方便,若是多住些时日,也能腾挪的开,可是自己盘算的好,却没有理由。毕竟这里不是现世,现世中家里做顿好吃的都可以打个电话将人叫回来,若是这里没事将人从千里之外接回去,便有人会以为这定是媳妇在夫家惹了祸,被送回娘家的。故而史菲儿也是发愁,如此一来自己何时才能见到黛玉呢?
王夫人回了院,心里怎么琢磨都觉得贾母这话句句在理,可怎么就是如此不对味。不知道此番薛家有没有给自己兄长去信说过此事,也不知王子腾是何个打算,也没有给自己来个信儿。如此一想又觉得薛家这事做的欠妥当,便依贾母的意思写了回信。
薛家收了信,细瞧一番,见王夫人如此一说,薛姨妈倒是有些不高兴。自己也知道此事做的唐突,可薛姨妈也有自己的苦衷。
自己的儿子薛蟠,自己宠爱异常,自己瞧着自然都是好的,可如今年岁长了些,便越发不喜学习读书,家里给请的夫子都不知道被打跑了几个。原本老爷身子好时,多能说教一番。如今老爷身体并重自然也顾不上了。这薛蟠有时候就跟没人管的猴儿一般,将家里闹个无法无天,出去也是惹事不断。如此也是让薛姨妈甚是发愁。
另有一点,虽说薛家家业不错,但如今自家老爷病重,无心打理,手中的营生铺子又兑出去不少。虽说自家一房顶着皇商的头号,但如今这皇商也是甚不好做。薛姨妈因此倒是希望薛蟠好歹能收收心思,多读读书涨涨见识,免得日后吃亏。
可若是进京王家和贾家比起来自然是住到贾家更好。一来贾府家学口碑甚好,自己使些钱让薛蟠进了家学倒是一桩好事。二来王家本是兵戎出身,薛姨妈也怕若是薛蟠瞧了耳濡目染的,吵吵着要从军习武不是更麻烦更难管教。
可自己算盘打得好,但是人家不搭茬自己也没办法。不过此时自家老爷的病倒是要紧,也不敢再耽误,薛姨妈也只得先派了人去京中将薛家的宅院收拾出来,自己在这边收拾应用之物,准备上京一事。
贾敏接到贾母来信,正巧黛玉也在身边,听闻外祖母来信,也什着小手要看。这黛玉自小聪慧过人,教她读书识字颇为容易。贾敏笑着将黛玉抱到跟前,将信中内容一字一顿念给她听。
黛玉听了信,小脸一扬道:“平日里总听太太提起外祖母,可惜一直不能见。不知何时黛玉能见到外祖母呢?”
贾敏捏着信,戳了戳黛玉的小脸道:“说不准过些日子就能见到了。等你父亲调任回京,自然我们都要去拜见的。”
黛玉听了点点头道:“那父亲何时调任回京啊?”
贾敏一笑道,“想来你父亲任期快满,不知此番能否回京履任。”
母女二人说着话,正逢孪生兄弟下学归家也来给贾敏请安。今岁二人要回原籍应考,贾敏早早便安排下人收拾了苏州老宅的房子,又时常叮嘱二人不要学得太过劳累,事无巨细处处费心,唯恐有什么自己料想不到疏忽了。
四人喜滋滋说着话,林如海也回了府,众人见了林如海也忙起身相迎。林如海先将黛玉抱起,逗弄了两句,又问了问孪生子的功课,见两人回答颇佳,也是赞赏了几句。一家人团团圆圆吃了晚饭,儿女才各自散去。
贾敏拿着贾母的信笑道:“老太太说是想见外孙女了,还说我黛玉未落生时便给其拐了块玉又顺了把金锁,如今外孙女都一晃几岁了,自己连一面都没见到。倒是亏大了。这信中对我好一通埋怨呢。”
林如海听了,将信接了过来一瞧也笑道:“原本你兄写信说老太太疼爱孙辈如痴如醉,我倒是不信。如今瞧了这信,我倒是信了几分。”
贾敏瞧着林如海道:“老爷也该履任到期了,问句不当问的,不知这回会调任何处?”
林如海听闻道:“若是旁人问了自然是不该问的,你问又有何妨。去哪里也自然要带着你同去。你还怕我将你撇下不成?”
这话说的让贾敏脸上一红,急忙转过身去。林如海笑道:“都是老夫老妻了,如今说句玩笑话你倒羞了。”林如海顿了顿正色道:“既然老太太想见外孙女,不如你带她先回去瞧瞧。这转年任期已满,说不定此番又该回京了。”
贾敏听了一喜,忙问:“果真如此?”
“虽说不是十成把握,但也有个七八成。此地虽然繁华,但官场难居,步步惊险,若是回京能任个闲职,倒是不错。”林如海沉吟道:“上次与你说让你带着子女去京中避避,你又不肯。虽说上次之事有惊无险,但回想起来还是心惊胆颤,仔细想来还是在京中求个闲差安稳些。”
“老爷又说笑了,哪里有我们都走了,独留你一人的道理。若老爷有此打算,也是甚好。即便哪日你辞了官,也会觉得老爷做的都对。”
林如海笑笑:“如今你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今岁桦儿、楠儿应考,以二人才学考个秀才应不是难事,不如你和黛玉随他二人先回苏州,待他二人考完且在苏州等我,一起返京。”
贾敏听了这话自然是欢喜,再瞧林如海胸有成竹的样子,自己深知其个性,若无把握自然不会将这事情说出,既然能说得如此确凿,应是没有问题。贾敏心中开始盘算起如何打理一事来。这苏州的老宅打扫好了,京城旧宅子也要先派人去打扫打扫了,还要老太太的寿礼还是应该在此地采办齐备为好,毕竟这里富庶,东西又精致,如今算算时日应该好好挑选一番了。
翌日一早黛玉得知今岁或许就能见到外祖母,自然是高兴的不行,见母亲忙碌操持安排着回京等诸项事宜,黛玉也立在一旁瞧着不做声,唯恐自己给太太添乱。
薛林二府各自忙乱暂且不提,且说这一日史菲儿倒是收到了之前自己觉得不错的修路的方子。那信上说,那修路的工匠起初听闻贾府要买这方子,也是不肯,但实在因为家贫,耐不住价格又提高了许多,那人最后是应下了,不但卖了方子,还想投奔贾府。派去买方子的人见其也只有自身一人,双亲早亡,又无娶亲,便自作主张应了。毕竟这方子虽然有了,可操作配比等事仍需要此人来做,如此倒也算合适。那人还执拗地挖了好几大车土,定要带着,说是配方中需要,没这土便不行,若是不让带,方子便不卖了的浑话。众人劝解也无用,只得如此。故而才耽搁了一阵,返京时间则要往后延延了。
史菲儿见了也不以为怪,若是在这里真能研制出水泥来,倒也是一大贡献。
作者有话要说: 史菲儿:话说为何都凑到一起回京,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巧克力锅巴:你猜~~
史菲儿:听你那得瑟的声音就觉得此事有诈。
巧克力锅巴:对呀对呀,一勺烩多爽。
史菲儿:一勺烩个毛线!你想怎么着?我都兢兢业业努力十多年了,你来个天降陨石“哐当”将人都收了吗?
巧克力锅巴:这个主意还真不错我还没想到呢!谢谢!
史菲儿:……谢个毛线啊!
贾赦:老太太,这一勺烩是望江楼的新菜吗?我怎么没吃过啊。
史菲儿:……为什么每次你都会出现啊!
第一百九十五回
195
春末时节,史菲儿已经得了贾敏从杭州的回信, 信中提及今岁岁末待林如海任期满了, 将回京述职一事。这信中虽未明说, 但也是暗暗点出此番林如海有打算在京中谋个差事的意思。不过这事自然就轮不到史菲儿操心了。不过若是林家返京,那自然是能见到黛玉了, 如此倒是让史菲儿开心不少。忙让人开始收拾梨香院,置办东西,等收拾停当了好让贾敏等人回来住。
这事传到王夫人耳中自然是不大高兴, 心里暗自寻思怨不得贾母上次拦着薛家不让住呢, 原来这好宅子都是给贾敏留着的。不由得心里对贾敏又厌恶了一层。
张夫人倒是劝这贾母不用这么早拾掇, 毕竟梨香院虽没住人,但也时常打扫, 若是住起来收拾也容易。可若是现在早早就收拾停当, 反而要空放许久反而不美。史菲儿听了, 想想也对, 因此也不是很急此事,不过是隔三差五有了件好东西便想着送到梨香院里去囤着。
史菲儿虽然对林家返京一事欣喜, 可转念又想起薛家也要来, 总觉得这隐隐之中不知道会有什么关系。想起史老将军临死时对自己说的那番话便更是有些战战兢兢。
毕竟史老将军也是参与到谋反一事中去的。如今他一死, 这事却似乎没了动静, 变得悄无声息了, 当初可是感觉似乎他一死,就要动手一般。如今又是怎样的情况,难道是说对方改了主意了, 或者计划有变?还是事情败漏,朝廷在等待时机一网打尽?甚至史菲儿还想过莫不是就是这些什么造反啊,叛乱啊等等都是史老将军老糊涂了,那些事都是其臆想出来的。或许根本就没有什么谋朝篡位之事。
反正史菲儿想了许久也揣测不出来,贾赦回来也未提及朝中有何重大事项,那义忠亲王也依然做着人家的王爷。如今史菲儿倒是有几分后悔,当时太过冲动,若是看上一眼再将那信烧了,自己心里多少也会有个底啊!果然愤怒时候智商都是欠费运营的。
即便史菲儿心里打鼓,但这日子还是一如平常要继续。今岁府中事情倒是不少,一来贾珠贾瑚等要应考,二来孝期已过,如今贾珠年岁不小,这婚事也自当又提上了日程。到底王夫人拗不过贾政,虽心有不甘却也只得应了。但能让王夫人应下此事最主要是因贾政提及李家乃科举出身,这李守中又是任过国子监祭酒,京中在学者间人脉甚广,此番贾珠在京中寄籍考,这门亲事对其及日后也是颇有益处。
贾政如此,王夫人上次寻求贾母支持也是未果,虽因白事拖了一阵。可终归还是走了官媒,行了采择、问名之礼。只是王夫人还是留了个心眼,并未急着纳吉和下聘。推说是今岁要考试,这聘书下订微微往后放放,若是今岁能一举高中,那之后下定这李府也更得体面。这话说的让李家夫人甚是欢喜,自然就都应了。王夫人心里倒是舒坦了些。
史菲儿对这桩婚事倒是没啥意见,一来李纨自己是见过的,生的不错,性格温婉中还有些活泼,一看倒是个容易相处的。若是两人一起站着应也是般配。贾珠登门去过李府,对方对贾珠印象也颇好,对这门亲事也甚是看中。在史菲儿看来只可惜两人没啥机会能深入了解,现世中的谈恋爱对于这里的人是个奢侈品,终其一生也没有几个人能遇到此事。可这等事史菲儿自然也不能明着说出来,曾侧面问过贾珠,问起这桩婚事时,史菲儿见其眼中闪现欣喜之色,如此倒让自己放心不少。最起码贾珠也是瞧对方不错的。
今岁贾瑚也要应考,不过贾瑚却是为考个生员,中个秀才,不是白身而来。贾瑚本就聪慧,又擅苦读,考中自然不在话下。而且贾瑚不但考中,还是场场都名列前茅,因科考成绩是点了头等,成了廪生也有了今岁秋闱的资格。
因贾瑚要考,贾赦令贾琏也一并去试试。贾赦此番倒也不算违背自己承诺许贾琏不走仕途之事。只是劝其道,如今贾琏自己也只是个白身,好歹考个秀才对日后也有些益处。至少这个也是凭本事自己挣的,贾琏原本不想去,但又不忍太让贾赦失望,便硬着头皮也去一试。
贾琏自然知道自己斤两,为了不丢府里的脸面,忙临时抱了几天佛脚。哪曾想这果然有用,榜一放出来,众人也挤在人群中观看,一眼便瞧见在前面的贾瑚,又有眼尖着又瞧见了榜单末尾贾琏的名字。虽说只是秀才,但一府哥俩都得中也是一件喜事。有人见了少不得也是称赞一番,贾琏也有了些小得意。
贾赦自然更是欢喜,少不得又是要宴请一番,只是张夫人劝着说是如果真是有造化中了举人,再摆席也好,贾赦听了这话方才好些,只是府里略略庆贺庆贺一些罢了。
转眼要到秋闱,此番秋闱可是兄弟三人齐上阵。也不知是何故,临近考试贾珠倒生起病来。这可让贾政与王夫人急得不行。贾政叹道:“这珠儿也是运势不济,上次考个生员便出了档子事,而此番在京中考想着应该诸事平顺,那料想竟又添了病症,哎。”
贾珠倒也算是顽强,强撑着考过了三场,只是前一二场尚能仔细作答,可到第三场时贾珠勉强答完,回了府便一病不起了。
贾府急着寻了大夫来给贾珠诊治。可一连吃了好几副药,换了几个大夫,也均不见有好转。王夫人更是急地团团转,不知该如何是好。
如此考试结果可想而知,自然是名落孙山榜上无名,而此番贾瑚却是又中,中了第十七名。贾琏这回就没能再走狗屎运了,当然也落了地。不过贾琏倒也没有在意。毕竟自己已经遵了父母之命去参加科举,至于结果为何自己也不甚关心。
因贾珠病着又落了第,虽说贾赦为贾瑚中举高兴但此番倒也没太庆祝。史菲儿得了信心里也是焦急。书中贾珠虽是早夭,但好歹还留有一子贾兰。可如今贾珠连亲都未结,怎么会忽然就病成这样了?
如今史菲儿手中只剩一颗还魂丹能救人性命。可偏偏王夫人因贾珠生病比自己生病还着急,日日都守着,寸步不离。自己也不能随意就将这药给其服用。史菲儿也是着急。
这一日,马道婆又来,听贾珠病重,便立在其屋前念了一阵经文后道:“珠少爷是个有福的,按理本不应如此。怕是不知道撞上什么,才会如此。不如也在佛前供盏灯,有佛祖菩萨保佑着,应是会好起来。”
王夫人听了自然点头应了,忙命人取来银钱交与马道婆让其给贾珠祈福。马道婆喜滋滋将钱下,又在屋中各处贴了符文,不让人动。
临走时马道婆道:“珠少爷本不应有此劫数的。此番应是有惊无险,太太且放心,回去之后,我定日日为少爷念经祈福,绝不敢有丝毫倦怠。”王夫人听了自是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