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
“你去二小姐那,嗯,是你去告诉二小姐身边的风姑娘,就说烈火山庄的玉公子有请。”
“啊?”
蝶衣悄悄去瞧玉自寒的表情,发现他仍是温柔的笑,对陶娇娇的话毫不在意。似乎坏的不是他的名声。
得,大小姐又打着玉公子的名号胡闹了。
哎,玉公子也是够宠大小姐的,任由大小姐玩闹。
这玉公子逛青楼,还主动请一个风尘的姑娘?这要是传到江湖,还不知道怎么添油加醋的胡说八道呢。
蝶衣有些担忧陶娇娇,她和玉公子是有婚约的。这风言风语传着,对陶娇娇将来的出嫁也会有影响啊。
陶娇娇回头一瞧,蝶衣一脸的仇大苦深,纳闷的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当然不妥!怎么能让冰清玉洁的玉公子去邀请一个青楼女子呢?
“冰清玉洁?”玉自寒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蝶衣的唇语。
若是没有看错,这个词语貌似不能形容男子吧?
蝶衣吓得连忙捂着嘴,哀怨的看了一眼笑得花枝乱颤的陶娇娇,转身就逃离了现场。
“娇娇!”玉自寒的语气带着宠溺和无奈,能让蝶衣这么形容他的,真是陶娇娇平日里说出来的。
不然,蝶衣不可能,也不敢这么放肆。
没错,确实是陶娇娇往日里这么形容过玉自寒,恰好又被蝶衣听到了。期初,蝶衣也觉得不妥,最后却被陶娇娇的一顿歪理给说服了,竟然觉得玉公子果然衬得上是冰清玉洁。
不巧的是,这次没忍住,竟然把心里话给吐槽了出来。还刚巧被玉自寒给看到了,蝶衣觉得以后没脸在见玉少爷了。还有,以后再也不听大小姐胡说八道的歪理了。
陶娇娇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玉自寒一旁无奈的笑着,可也细心的从怀里取出一方青色的手帕,轻轻地替陶娇娇拭去眼角的泪水。
陶娇娇终于停了笑,稳住情绪,享受着玉自寒对自己的温柔体贴。
“小姐,风姑娘到了。”
陶娇娇扭过头,一身红衣耀眼夺目,眉眼间稚气虽然未减,但依然能看得出将来的风华绝色。发髻高挽,只一根朴素的木簪装饰,简约无华,却也衬得素雅大气。
“歌儿,过来。”
陶娇娇招手让烈如歌来自己身边,烈如歌早已是迫不及待的扑倒陶娇娇的怀里。
“阿姐,我好想你。你终于肯回来了!”
陶娇娇轻拍着如歌的后背,眼里满是慈爱。
“我也好想你啊,所以知道你在这里后,才追着来看你。”
烈如歌扑倒陶娇娇的怀里撒娇,细细的说着陶娇娇不在后的思念。陶娇娇微笑的听着,并不觉得烦。
至于风细细早已经被玉自寒安排在了外室,玉自寒知道陶娇娇和烈如歌两姐妹见面定是有许多女儿之间的话要讲,就没有打扰。与外间礼貌的和风细细交谈。其实就是玉自寒偶尔会问几句无关紧要的话,而风细细虽满心疑惑,但仍然小心谨慎的一一作答。
“你若这么做都是为了战枫的话,那么阿姐就要说你太傻了。歌儿,这天下,好男儿从来不缺。你不必把一颗真心都放在战枫的身上,他不配啊!”
烈如歌沉默良久,才闷闷的说:“阿姐,战枫之前不是这样的。”
陶娇娇嘲讽的笑笑,带着几分讥讽的语气:“歌儿,人心是会变的啊!而变心的人是最不值 得等,也最不值得原谅的。”
如歌委屈的想哭,十几年的情谊,怎么能说忘就忘,说散就散,说不喜欢就能不放心上了?
“阿姐,你说战枫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所以才突然的不喜欢我的?”
陶娇娇无奈叹息,她当然知道有苦衷。可一切都来不及挽回了,从战枫伤害到如歌的一颗真心的时候,陶娇娇就已经放弃了战枫。
更何况,在陶娇娇心里,如歌应该是和银雪在一起的。所以,陶娇娇从来都没有打算揭穿战枫的苦衷。任由战枫一次次的无情拒绝如歌的热情,一次次亲手的将如歌拒之门外,伤如歌的心。
原谅陶娇娇的自私和无情,毕竟人心都是偏的。
战枫和银雪,陶娇娇当然毫不犹豫的选择银雪。
“不管战枫是不是有苦衷,他能为了自己的苦衷选择放弃你,就说你在他心中根本没有那么重要。他若一心爱你,哪怕天崩地裂,他想到的永远都是你。爱是可以原谅一切的,也可以包容一切。但这些原谅和包容都是相互的,若是一方执意离开,再多的挽留都是笑话。歌儿,你也是时候要放手了。”
风阁。
陶娇娇和玉自寒临窗而坐,两人聚精会神的专注眼前的一盘棋子,黑白对局不分高低,已快要走进死局。
茶气淡淡轻缭,陶娇娇端着青瓷茶杯,放置在唇边,却不着急着喝。
“你的棋艺又精进了不少。”
玉自寒清俊的面容温润如玉,薄唇微翘,笑若春风,柔润谦和。
“是你教的好。”
玉自寒的棋艺自小便是陶娇娇带着学的,也算是陶娇娇教的。不过,也就是儿时的启蒙和互相学习的对手,就算是为师,陶娇娇也只能算的上是半个老师。
陶娇娇挑了眉,戏谑的看着他,笑言:“捧我?”
玉自寒满目柔情的对视着陶娇娇的眼睛,认真的说:“本就是你最好。”
陶娇娇眨了眨眼睛,然后掩嘴欢笑。
“真真的嘴上抹了蜜,说出的话啊,让人听着都觉得甜。”
玉自寒笑得温柔满足:“你若喜欢,我常说与你听,只给你一人听。”
玉自寒身侧站立的黄琮垂手静立,面无表情。陶娇娇身侧站立的蝶衣满脸通红,低头死盯着自己的脚尖,装作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倒是不远处站着无措的风细细,紧张的绞着手绢,不知道自己是否看到了不该看到的,听到了不可听的。
说起来,整个屋子里,就她一个人是个外人。
陶娇娇无意的瞟了风细细一眼,对于玉自寒开口说话,她相信风细细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屋外响起急匆匆的一溜小跑,像一阵疾风窜过,“砰”的一声房门被人从外打开,又是几步快跑,走入内间,撩起悬挂的纱帘。
一身鲜红衣裳脸颊粉红扑扑,额头冒着热汗的如歌,手中捧着一个纸袋,微微喘着气,开心的冲着陶娇娇喊道:“阿姐,君山银针买到了。”
陶娇娇扭头看着她,微微皱了眉,将如歌拉到自己的身边,从怀中取出一方梨白手绢,轻柔的为她拭去额间的细汗。嗔怪道:“你倒是慢些,也没人说一定要喝茶水。没有就没有,你还非得亲自跑去买。”
如歌呵呵的笑着,乖巧的不动,由着陶娇娇细心的给她擦拭着汗珠。
“阿姐,我记得最喜欢喝新茶。往日里你不在家,我每次攒的新茶等你回来都变成了老茶,这次你好不容易在我身边,我总是想让你喝最好的新茶。这个君山银针啊,茶坊的老板说是上等的茶叶,而且还是新上市的新茶呢。”
陶娇娇心中感动,接过茶袋交给蝶衣。蝶衣知其意思,转身离开去准备沏茶水。
如歌喝了一杯玉自寒递来的茶水,满脸好奇的问:“我刚回来的时候,见到大门外人山人海,我都险些回不来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围在门口做什么?”
陶娇娇低笑不语,玉自寒也是一脸的莫名,正要吩咐黄琮去探查,一直没有出声的风细细先开口解释道:“我想,应该是跟雪回来有关系吧!如果算日子的话,雪是应该回来了。”
“雪?”如歌疑惑。“就是那个品花楼里排行第一位的?”
“对!”风细细点头,继续解释道:“雪每次回来都会引起洛阳的轰动,五湖四海哪怕是在远的客人也想来看看天下第一美人的芳容。”
“天下第一美人啊?”如歌表示怀疑,“她再美,有我阿姐美吗?”
陶娇娇掩着鼻尖瞧着屋子里的所有人都看向了自己,莞尔一笑,冲着如歌嗔怪道:“你啊,哪有这么比的。”
男人的美,和女人的美能一样吗?
可如歌不明白,不过想了想,又觉的陶娇娇说的对。
“是不能和阿姐比,阿姐就是这世上最美的人。只是旁人未曾见过阿姐的真实容貌,所以不知这天下第一美人应该是阿姐才对。”
陶娇娇扶额无奈的笑,歌儿还是没弄明白为何不能比的原因。
风细细奇怪的看着陶娇娇那张只能算得上是清秀的容颜,好奇如歌说的话。不过到底也是听说过江湖事的人,猜测陶娇娇应该是带了假人面具。
不过,即使陶娇娇再美,嗯,在没有见到真人的情况下风细细还是认为是雪最美。
“雪虽然常年不在品花楼挂牌,但仍然年年都是稳坐第一。”
如歌不屑。“哼,我就不信这世间还有比我阿姐美的女子。”
“啊?”
风细细不确定,如歌是把雪公子当做姑娘了吗?
而一旁的陶娇娇早已经是笑得前俯后仰了。
银雪啊银雪,你原来是个姑娘啊!
第278章 第四章 调戏美人
夜幕中的品花楼华丽而雍容。
满堂的灯笼明亮耀眼,楼外的烟花绚烂夺目。
品花楼的门口被各色的车马围了个水泄不通,小厮们招呼着来往的客人,忙着查看进出大门时客人手里是否有品花楼专属的进门牌子。
有牌子的有恃无恐,没牌子的急得团团转,想尽了各种取巧的方法,可惜,最终还是被无情的拒之门外。
没办法,今天晚上,就是想花高价钱,也买不到品花楼的一张进门牌。大家都是为了去看公子雪,不可能有人愿意转让的。
品花楼内。
陶娇娇和玉自寒坐在早已经预定好的最好的位置,既僻静无人会来打扰,又能将大堂中间的阁台看的一清二楚。
陶娇娇朝着如歌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她正好奇的东张西望,观察着周围的情况。陶娇娇轻笑不语,转眼就看到了有琴泓怀抱一张古琴,从内堂走出来。
陶娇娇用手隔着面纱轻抵在鼻尖,眼里的笑意不减。
银雪...姑娘!!!
就要登台了。
四月的春夜,春风和煦温暖,吹得让人慵懒自在。
春风卷起花枝上的花朵,朵朵片片随风飘进了大堂。最后萦萦绕绕缠在了一个不知何时出现的抚琴的雪衣男子周围,缠绵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