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人,哪有这样的人呀,小奶秀还以为能跟杰森夜谈一下,顺便促进感情呢!
她闷闷不乐的抿着唇,时不时用谴责的小眼神扎一下杰森,表情写满了控诉。
杰森刚洗了澡,自力更生的下了两碗面条,还煎了两个荷包蛋,鉴于小奶秀厨艺超群,他的饮食习惯越来越东方化了。
然后他就发现阿十六的情绪不对了。
杰森自己没什么英俊的自觉,但却很了解阿十六有多爱他这张脸,小姑娘平时吃个夜宵都会看他很多次,美其名曰“秀色可餐”,只看着他那张脸就能多吃二两饭。
第一次夜宵时没被偷看,杰森有点意外的放下刀叉,撑着下颌好整以暇的看着小奶秀,嗓音低沉而又诱人:“不高兴?”
阿十六:“……”有、有一点好听哦。
阿十六很有骨气的转过头,不看他。
下一秒,杰森放大的俊脸主动凑到了她面前,那双狼一样的、深绿色的眼眸近在咫尺,纤长浓密的眼睫简直根根可数……
阿十六没出息的屈服了:“一点点。”
有点难过,几个月的相处,杰森就连她差点因为一只糖葫芦被人牙子拐卖的事都清清楚楚,可阿十六却对他一无所知。
她也想参与进杰森的过去和未来里。
小姑娘自己安慰自己:“不能操之过急嘛,我都懂,你不用哄我的,我理解的。”
“……”不用哄?你等我数十个数。
杰森等了十秒钟,果然,小猫儿气的伸爪子了:“你你你、大灰狼!说不哄就不哄,平时怎么不这么听话!快哄哄我啊!”
他捉住阿十六锤在肩头的手腕,包在掌心里轻轻握了握,有些不适应的皱了下眉:“我只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告诉你。”
半个月前,他截了黑面人的货,并且在蝙蝠侠面前杀了三个人,在故意让布鲁斯认出他之后,他们甚至短暂的交过手。
他是肃清哥谭的法外之徒,可在其他人眼中,红头罩是哥谭新兴的犯罪之王。
他早就原谅了蝙蝠侠没有救下他,他痛苦的只是像小丑这样的人渣还能活在世界上,而他的死亡……仿佛没有任何意义。
阿十六茫然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杰森的眉心蹙起来:“有些事,说出来好像我是会跟提姆争风吃醋的毛头小子。”
布鲁斯不仅没有为他报仇,甚至还有了新的罗宾,提姆代替了他的位置,就好像……失去他对蝙蝠侠而言无足轻重,没有的任何改变,他最愤怒的事情就是这个。
阿十六感觉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小小声道:“其实没什么的,我听说有钱人家长子和二胎关系都不太好,为了争家产。”
杰森:“……”某种意义上说,没错。
可不是么,罗宾们都是为了蝙蝠侠。
阿十六脑补了一个剧本的富豪后宅二三事,被剧情的丰富程度震惊了,大概明白了为什么杰森不想提:家丑不可外扬!
她很懂的点了下头:“你不想说,那就不说啦,我们换个话题,谈谈那个人渣!”
我都懂!话本里写过的,富家大少借尸还魂复仇系列,就是那个坏人让你失去富家少爷的身份,丢失继承权的对不对!
杰森其实不太想在吃饭的时候讨论这么倒胃口的话题,无奈的道:“——小丑?”
阿十六点点头,左脸写着打击,右脸写着报复,严肃的道:“我们怎么打他!”
实不相瞒,小丑已经在阿十六的话本里原地去世了三百多回,进宫出家的结局也有二十多次,阿十六每天都在呸呸他!
杰森的眼眶发红,情绪也不太对,小丑就像是什么开关一样,让他暴躁起来。
怎么报复他?我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那个人渣和恶棍,然后把这该死的垃圾送到该去的地狱里,除非杀了我,用枪射中我的头,否则蝙蝠侠也没法阻止我的复仇。
但阿十六稚嫩的小奶音仿佛一盆兜头泼下来的冷水,让陷入仇恨的杰森瞬间冷静下来,好像在绝望中重新诞生了希望。
他额角的青筋迸起,但却强行克制住了自己想要毁灭和破坏的欲望,他闭着眼缓缓平复心绪,沉声道:“我会杀了他。”
在某些方面,他能够理解蝙蝠侠的原则,如果当年那个漆黑小巷里的布鲁斯也是这样,任由自己的怒火恣意燃烧,那么就不会有后来的蝙蝠侠,只会让哥谭多出一个像小丑一样可怕的超级罪犯蝙蝠侠。
可如果事情反过来,他绝对会把那个恶棍抽筋扒皮,因为他让他们天人永隔。
小奶秀没出声,仿佛是被他惊呆了。
杰森不想在小奶秀面前提到这么血腥的事情,但……他也想得到阿十六的认可。
他跟布鲁斯和迪克交过手,在他们的唐门新装备下吃了个小亏,但同样也让迪克拄了三天的拐杖,布鲁斯也受了轻伤。
如果阮阮看到他对着布鲁斯丢了个煤气罐还开了一木仓,估计就不会让迪基鸟偷偷给他送私房钱了,他其实不太缺钱。
小狐狸一直都赞同他的做法,早在死亡之前,他和布鲁斯的理念就有分歧,所以阮阮才会说他没有变过,但阮阮毕竟是布鲁斯的狐狸,不会允许他伤害布鲁斯。
那他的猫呢?他的小猫会怎么想?
杰森的血液一点点冷下去,一句“你害怕我?”的反问还没出口,就听到阿十六恨铁不成钢的道:“——啊?这么便宜他啊!”
杰森陶德缓缓敲出一个问号:“?”
一口血憋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
杰森没反应过来,阿十六也是一头问号,奇怪道:“你们这里的罪犯都不进天牢受刑的吗?直接处死也太便宜他们了吧!”
自则天皇帝之后,唐律多酷吏,刑法严峻,设立笞、杖、徒、流、死,五刑。
从立春至秋分不能执行死刑,因此秋后问斩之前的这段时间里,就要让罪犯服刑劳改,少说也要打打板子,做些苦役。
哪有简单粗暴杀了人就完事的嘛……
“对了,我看新闻说过,你们这个世界讲究人权!死刑和刑罚是很慎重的,好像就连审讯犯人都不许打板子的,对不对?”
阿十六恍然大悟:“其实这样也不错?在大唐的时候,想要上达天听就要敲登闻鼓,无论是否有冤情都要先去挨板子的。”
杰森:“……”
他轻轻勾了下唇:“嗯,你说得对。”
作者有话要说:
在小剧场开始之前,先跟我念:我爱所有萝莉。
第一,阮阮从未排斥阿离,一直是阿离多思多想排斥蝙蝠家。第二,可以不喜欢阮阮,但小军医就是认识很多人。第三,阿洛喜欢她,但更爱叶小黄鸡,提到最多的也是小黄鸡,多多认识她,但最爱的还是小喵萝,炮萝喜欢她,但是从未真正给出回应,看起来几乎是阮阮一头热,真正属于她的只有摇光一个。
以下,并不短小的小剧场:
大唐,青岩万花谷。
药房里,两只花萝踩着小板凳,费劲儿的够着柜台配药材,最后把油纸包用麻绳系好,点好了数目准备给裴元送过去。
点数的小盆栽叫阮阮,是万花谷众多花萝之一,小嗓音又轻又软:“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包药都配齐了,裴师兄在哪呢?”
擦爪爪的秦风花萝歪了歪头:“裴师兄呀?他忙着呢,纯阳的于真人带了人来求医,别说裴师兄,就是孙师父也没空呀。”
阮阮神色不变,柔声道:“这样呀……”
小姑娘唇边还带着温软的笑意,水润润的杏眼却一点点黯淡下来,有点失望,原本还以为能趁着送药见一见裴师兄的……
万花虽是方外之地,但对门下弟子的教导和外界并无不同,均是统一授课,未出师前每日什么时辰做什么事都有定数。
阮阮也不能例外,她虽然记在裴元门下,但知事时就搬去弟子住所,除了更亲近裴元,和谷中众多花萝也没什么不同。
秦风花萝没察觉她的心不在焉,擦完了爪爪,兴致勃勃的开始跟阮阮聊天,讲今天在学堂处的学到的药方有多么珍贵。
“听闻原本是失传的古方,孙师父费劲心力才将它复原,还未记录在千金方呢。”
秦风花萝托着小脸儿,憧憬道:“孙师父可真厉害呀,怪不得大家都叫他药王。”
阮阮点了点头,轻声道:“是呀。”
她没有孙思邈的胸襟和志向,对药方医理的兴趣其实寥寥无几,只是为了能多见一见裴元,陪他说说话,帮上他的忙。
裴师兄总是那么忙,阮阮想见他,就必须是有正事要做,不然就是“不懂事”。
秦风花萝被应和的很开心,又问:“上次小师兄授课的时候,还讲了孙师父年轻时独创的惊风之症的药方,你还记得吗?”
阮阮摇了摇头,她看不懂医书,偏偏拜在杏林门下,若非是为了能多和裴师兄待一会儿,也不会硬着头皮去背千金方。
她心思敏感,偏偏性格绵软,惯会迁就别人,几乎不懂得什么叫做拒绝,因此很少有人能发现她的抗拒或者心不在焉。
眼见秦风同门又要背天书,头痛的阮阮连忙拉住她,柔声道:“我记了笔记的,回头去翻翻背下来好不好?陪我说说话。”
“这还差不多,你可是杏林的弟子。”
秦风花萝别别扭扭的哼了声:“对了,我们明日的医理课是浪师兄代课,孙师父和裴师兄在会诊呢,好像很棘手的样子。”
阮阮这时年纪还小,比其他同门都要年幼一些,还没出过万花,一听这话有些惊讶:“还有孙师父觉得棘手的病症吗?”
“少见,但是也有吧,就比如这次。”
秦风花萝道:“于睿真人的小徒儿,听闻是罕见的天生剑骨,不过双目皆盲,气虚体弱,经脉羸弱到受不得药物蕴养,寻常大夫开方子都难,孙师父也很苦恼吧。”
阮阮轻轻的“呀”了一声:“天生剑骨?良才美玉,也怪不得于真人这样担忧了。”
阮阮也算天资聪颖,万花武学短短数月就能融会贯通,但也比不得天生剑骨。
这样的天纵奇才,若身体康健,多说二十年,便足以比肩剑圣拓跋思南,难怪天下三智之一的于睿都会亲自前来求医。
“没错,不过我听闻这位良才美玉,也是纯阳宫于战乱中救下的孤儿,也很惨。”
秦风花萝羡慕的鼓了鼓脸颊:“我若是有这样的资质,三年之内必定能修成无上武学,杀进安禄山这贼子的大营,报我父母大仇,如此,叫我双目皆盲也甘愿啦。”
“双目皆盲,气虚体弱,如此病体沉疴却生得天生剑骨,世事不可谓之不奇妙。”
阮阮轻声道:“真想见见这位女郎。”
说是这样说,阮阮自己也知道不太可能,于真人这位小弟子身体如此虚弱,想也不会见风,大抵会由谷之岚亲自照顾。
——阮阮的猫抓板小平胸分割线——
然而说出这话不过半月,阮阮就在药房见到了这位浩气盟未来的“浩气明光”。
半个月没有这位小道长的消息,阮阮几乎忘记了有这回事,照常去药房配药。
不过这一次门是开着的,屋子里哗啦啦一声,好像是存放药材的柜子倒了,小花萝提着裙摆跑进去,惊的睁大了杏眼。
几个存放药材的柜子散了架,满地的药材中间站着个白发雪眉的小女孩儿,冰雕雪琢貌同玉人,像座没有生命的雕像。
离得近了,阮阮才看清她的眼睛,那是一双清冷的丹凤眼,看人都带着寒气。
如果不是她白皙的额角青了一块,目光也没有焦点,只能依靠声音分辨,阮阮还真以为这女孩是药材里生出来的精怪。
“别乱动,踩着药材很容易脚滑的。”
阮阮轻轻挪开散乱的木架,给小道长搭了把手,柔声道:“我知道你,你是于睿真人的弟子,从纯阳来求医的,对不对?”
小道长看不见东西,又不常和别人交谈,反应时常慢半拍,过了好一会儿才分辨出阮阮没有恶意,缓缓的点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