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带我玩了一场真实的，被她称之为“游戏”的东西，她设计出了一个颇具挑战性的【迷宫】，在里面闯关，便能获得各种各样的宝物和奖励，这片大陆的很多生物都被她关在里面充当了【怪物】，她说，这种类型的游戏，大概在三百年后就会在人类世界那边流行起来吧。

　　她的语气笃定，似乎已经预见了未来，明明没去过人类的世界，为什么那么清楚呢。

　　我又想起来她一开始注视我的眼神，就好像早就认识我了一样。

　　……

　　“神明？”

　　听见我这样说的时候，她看起来觉得有点好笑。

　　“啊，说起来，应该也是很久之前了吧，因为帮了某个眼睛和我很像的种族，也是被他们称为神明来着……窟卢塔族，你是知道的吧？”

　　我点了点头，窟卢塔族的人眼睛一旦激动就会变红，被称为红眼的恶魔，一直被误解和排斥，近些年似乎偶尔会有一些关于他们的流血事件发生。

　　我看了看她那赤红的眼眸，果然非常相似。】

　　……

　　【“你活了多久？”

　　她那样的成就并不是人类短暂的人生能达到的，所以我猜测，和年轻的外表不同，她应该活了很久很久。

　　这片大陆有可以让人长寿的食物，而某些种族甚至拥有不死的天赋，所以她就算是活了很久很久，也不是很奇怪的事情。

　　“不知道呢，大概不会输给芙莉莲吧。”她兴致缺缺地回答道。

　　“芙莉莲是谁？”

　　“一个很可爱的精灵哦。”

　　“这个世界真的存在精灵吗？”我也只在故事书里看见过那种长生的种族，“这片大陆有精灵这个种族的存在？”

　　“不哦，应该在另一个世界吧。既然你们的世界都能存在，也没理由芙莉莲的世界会不存在吧。”

　　她懒洋洋地说着我听不懂的话题，嘴里也经常蹦出我听不太懂的名词。】

　　……

　　【我在这片大陆的探寻仍在继续，她倒也没有一直与我同行，我偶尔去看她的时候，她或者在研究新的“作品”，或者是在和这片大陆的其他生物“打交道”。

　　我决定要离开这里，暂时回到人类大陆的时候，想要邀请她和我一起回去，但却被拒绝了。她只是交给了我两样“宝物”，让我带到人类世界去。

　　她拒绝我把她写到打算发行的书籍里，却不拒绝我用这本日记记录她的存在。

　　我不是很能理解她为什么不去人类的世界，也觉得她不见得有多喜欢这里。

　　而她的力量虽然放在人类的大陆显得过于夸张，但她是具备理智的存在，并不会给人类带来灾难。就算是这里的守门人，也应该不会有什么阻止我带她回去的理由吧。

　　“在这里生活不会觉得无聊吗？”我奇怪地问道。

　　“无聊，这里的风景都快看吐了，怪物也要打烦了，但现在的人类的世界也超级无聊吧，手机电脑网络什么都没有，人类也很弱小，还不如在这里和怪物干架。”

　　她再次说出莫名其妙的话。

　　“我无聊到想要去死，正在在琢磨怎么把自己搞死……以及，每次看到你我都会很绝望。”

　　我：“？”

　　“还有三百年啊，你知道三百年要怎么过吗？！重复的番剧都不知道看了多少百遍了呢……啊，我居然要再等三百年才能去死啊，可恶，真的好无聊——”

　　“为什么想死呢？”

　　“活了太久想死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她不以为然地说道，“而且，对我来说，死亡又不代表结束，而是创造新的开始。”

　　“你知道游戏玩到满级无事可做的寂寞感吗？太过冗余的漫长的记忆侵占了脑海的磨损也很讨厌呢……所以啊，只需要留存好最初的、最重要的东西就可以了。毕竟那才是我的本质，我的灵魂——而抹掉那些无聊的东西，把一切都重新开始，才是我目前唯一的夙愿。”

　　“虽然那就不是现在的【我】了，但是很有趣吧。按照游戏规则，去面对各种有趣的东西，去和各种有意思的人相遇，热血、友情、胜利，缺一不可——”

　　“而之后的一切，就都交给另一个【我】来做选择，天平的方向，永远都由【她】来决定。”

　　……

　　日记就记录到此。

　　露希合上了日记本。

　　她悟了。

　　其实在拿到第一个【圣遗物】的时候，她就隐隐约约的有怀疑过，系统其实和那个窟卢塔族的遗迹里记载的【红眼的神明】有什么关系的，而那个【神明】也必定和她有什么联系。

　　其实按照很多小说的套路来说，很有可能是未来的她穿越到了过去的暗黑大陆，然后拯救了当时的窟卢塔族什么的。

　　但现在很显然，日记所揭露的情报是很清晰了。

　　——那不是【未来】的她，而是【过去】的她。

第97章

　　不过, 这样就有很多之前觉得无法解释的事情可以圆上来了。

　　比如说她穿越之初，身体为什么会在海里，所以说……根本不存在什么已死亡的原主，而她是像嵌合蚁女王那样, 漂洋过“海”, 从暗黑大陆而来的？

　　露希：“等等, 我现在是人类吧。”

　　她现在的身体确实是人类的身体没错吧？

　　她这些年可都是以正在人类的速度在生长着的，身体上也没有任何长生种该有的特点……而在和东相遇的时候，那个【自己】就已经是少女的模样了……而且还是无视时间、毫无变化的长生种。

　　那这样的话, 自己现在……和【过去】，使用的身体应该是不一样的。

　　系统：【是的, 宿主是人类没错。】

　　露希：“你对我说谎了呢, 系统。”

　　系统：【这是我被建立的初始设定, 在设定上, 作为“系统”, 我就需要完全投入自己的角色才行。】

　　露希当然没有责怪系统的意思, 一直以来系统都是个超级好的系统。

　　最开始，（系统文看多了）的她还纳闷过怎么会有那么好说话的系统, 现在她也完全不意外了呢。

　　“所以说，系统你也是被【我】创造出来的吧。”

　　系统：【是的。】

　　果然。

　　在理论上来说，具现化系可以具现出任何东西——物质, 空间, 念能力意识，听起来很逆天吧，但是正常的念能力者当然做不到！

　　但是按照东的描述来说, 那个【自己】的能力已经达到了【造物主】级别的具现化了。

　　所以说具现化出一个意识体，设定出如同游戏系统一样的制约便也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情了吧。

　　露希甚至有些怀疑——

　　既然贪婪之岛上都有怀孕石这种从零开始创造生命的bug卡片, 那暗黑大陆会不会有什么可以直接制作人类身体的东西，又或者说现在的这个身体也是被【自己】具现化出来的生命。

　　这都是有可能的吧。

　　啊，这哪里是念能力者，直接说是超能力者算了。

　　露希：“系统你这种类似游戏的卡池，完成任务才能抽卡提升实力什么的，也都是【过去的我】所定下的设定吗？类似于誓约与制约？”

　　系统：【是的。】

　　这样一看，之前妮翁做出的预言诗……她就能理解大部分了。

　　她从空间里拿出那页纸看了一眼，之前不太能理解的两段内容现在已经差不多能理清楚了。

　　【一路向东，新的宝物和未知的故事也近在眼前。集齐所有拼图，缺失的日历或将被补充。】

　　缺失的日历就是指【过去的自己】吧。

　　但是集齐所有拼图……她似乎还没集齐，圣遗物还差一个。

　　【那日历的归属是你又不是你，天平倾向何处一直是双向的选择。世界并非虚假的游戏，结局向来都掌握在你的手中。 】

　　日历的归属是你又不是你，这点可以理解了……日记中描述的【过去的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露希其实并未经历过。

　　至于这里也提到了选择，另一个【自己】也提到的选择，是选择什么呢……她之后还会有什么选择要做吗？

　　“还是觉得很神奇。”露希盯着手里的日记喃喃自语。

　　因为没有真正活了那么长时间的记忆，她自然无法完全用日记中【自己】的思路去思考问题。

　　只是，若是切身实际思考一下，假设她一开始是穿越到了暗黑大陆那种危险的地方，也一定会努力存活下来，努力变强吧……

　　但变成最强的尽头就是无所事事的无聊吗，那也真是的挺可怕的。

　　或许和环境也有关系吧，对于那个【过去的自己】来说，所穿越的世界，其实和现代人穿越到原始社会没什么区别。

　　在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互联网没有新鲜的作品的世界，就算是自己能具现化出手机电脑播放自己以前看过的作品，但是那也只是重复刷而已！就算是力量堪比神明，也具现化不出自己没看过的游戏漫画和小说啊！然后自割腿肉就没有任何惊喜感了！

　　……哦不，她已经开始绝望了。

　　来自现代阿宅的绝望.jpg

　　但这对于露希来说，也只是假设——

　　露希一直觉得，记忆会塑造人类自我的一部分，经历和经验也会造就了人做出不同的选择。

　　而她的记忆存储里并未有那些故事，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也并未真正体验过那样的感受。

　　所以说……可以理解【自己】，但又无法彻底共情【自己】，就是目前露希的感受了。

　　她与其说感觉那就是没失忆的【自己】，不如说感觉自己和对方的关系有点类似于《原神》里的大慈树王和小草神。

　　等等，圣遗物设定的灵感就是这样来的吗！这也在你的计划之中吗！！……露希愿称之为玩原神玩的。

　　系统：【宿主只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就好，悠闲的享受人生，体验冒险、结交朋友、获得胜利，也是我的创造者所期望的事情。】

　　露希：有道理，话说只要我再收集一个理之冠，就能彻底解谜了吧……

　　虽然一下子解了很多，但就像看了个故事的开端，她对【自己】也产生了些许好奇……

　　要是，能和【自己】交流一下就好了……

　　嘛，算了，先不管了，反正就差一个拼图了。

　　她这才把视线从日记挪到了那边的两样“宝物”之上。

　　和前两次不太一样，同时获得的时之沙和空之杯，并未让她自身的念能力产生什么变化，不过露希也没有失望，她现在的能力已经足够应付绝大多数情况了，一下子变得太强，全部失去挑战，确实是会觉得很无聊……但她也不觉得这两样“圣遗物”是毫无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