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没事,在外面被风吹的。”
仁花歪头,心想看着不太像,又很快想到说不定学姐就是不想让别人看出来呢,结果她不仅看出来了还很没眼色地指出来,一点都不懂得察言观色,啊啊啊只是在社团都这么没情商,以后到了社会该怎么办……
她双手捂着脑袋懊恼不已,站在洗衣机前垂头碎碎念。
小林夕有些无奈,拎起两个沉重的装衣篓,身体贴过去,把下巴搁在仁花的小发揪上,“没吃饱,泽村学长的包子还有吗?”
“上楼前好像看到还有几个,我去拿!”谷地仁花小跑下楼。
凑到镜子前一看,果然鼻尖和眼眶一圈都是微红,眼眸像是哭过般水润,仿佛受了什么委屈,可怜巴巴的。
小林夕略感好笑,什么毛病,白天被变态袭击后没有委屈,嘻嘻哈哈地警视厅一日游,晚上听了几句煽情真心话就这模样。
真是难为情。
——
春高第三天,迎来了音驹对战乌野的“垃圾场决战”。
来看这场比赛的观众意外的多,不仅是因为能参加第三轮比赛的队伍都是全国大赛中的翘楚,也因为有些人一直都在期盼着看到这场比赛的到来。
乌野的和太鼓队与音驹的应援团早已在各自就位,帝丹女子组和少年侦探团赶到时,小林夕正站在音驹横幅下仰头指挥观众席上的大家一会儿得分后喊应援词的节奏。
“小夕!”
一回头,小兰和园子探出围栏朝她使劲儿挥手,一人手上晃着一把在体育馆门口买的应援扇子,动作幅度大得引人侧目。
小林夕开心地抛去飞吻,匀了两个应援棒过去。
“柯南说你们昨天去找高木……先生了,没事吧?”小兰接过应援棒,关心地问,顾忌到周围有对方的同学,话临到嘴边换了个称呼。
为了保护未成年报案人的隐私,昨天公布神本教二把手的新通缉令时并没有说明前因后果,也没提到小林夕和江户川柯南的名字,当年在百货商场阻止爆炸的事也在警官们的叮嘱下对旁人保密。
因此小兰并未把两人昨天去警局和通缉令照片更新的事联系起来。
小林夕瞄向两边的路人观众,抛去一个安心的眼神,“小麻烦,结束了再跟你们说。”
江户川柯南趁选手们还在热身,跑去上了个洗手间,好不容易从人潮密密麻麻的双腿中钻了回来,一冒头就看到小林夕神气地叉着腰站在红底黑字的横幅下,当场上两队朝对手鞠躬致意时,她也与对面乌野的两位女经理互相弯腰表示尊重。
她头顶的应援横幅在雷动的鼓掌声中飘动,身上的队服外套穿着别有一种利落与帅气。
——【维系】。
望着横幅上洒脱的毛笔字与束着干练高马尾的小林夕,江户川柯南蓦然生出一个很荒唐的念头。
假如这个念头成立,那么昨天西哈被通缉一事为何如此顺利就能解释的通了。
可这不就是冒出一个荒唐的猜想,还要用更荒唐的假设去填补这个猜想么!
江户川柯南回想怪盗辛蒂瑞拉现世的时间,又回忆国中三年与小林夕同班的表现。
相比起毫无根据的猜测,他更相信自己的亲眼所见,于是刚升起的念头又被一盆冷水给浇灭了。
坐在屋外车子里守完整夜的高木涉回警局了,接着轮值的是松田阵平。
在继东京都代表队决定战和春高第二轮没看成比赛后,终于能好好坐在观众席上看完全场,不会被场上的女经理赶回家睡觉。
他找了个角落又能扫视全场的位置缩着,由于工作原因不能像前排的女高中生和小学生们那样高调地打招呼,悄无声息地守护着。
不过小林夕扫过观众席时估计时发现他了,隐蔽地将手抬到肩头的位置小幅度冲这个方向晃了晃。
有趣的是,她最开始动的是右手,只是手还没从口袋里掏出来便换成了左手,还比了个剪刀手。
角落的位置离球场有一定距离,并不能看清女经理戴着手套上的花纹,却瞬间领悟了她的意思——
“我信守承诺了,松田警官也要加油哦。”
松田阵平眼中浮现些许笑意,很快又被警惕所掩盖,不动声色地观察场内的人流情况。
球网两侧,两支队伍都围成一圈,一个加油鼓劲,一个开始“血液神教”的传教仪式。
看着十分有信念感、一脸深沉帅气说着中二口号的黑尾,小林夕忽然觉得他这个“血液神教”教主可比那什么神本教二把手有当传销头子的潜力多了。
“去把他们生吞活剥吧!”
双方主将都顶了张恶人脸说着反派的台词,小林夕耳边甚至仿佛响起了动漫热烈燃炸的BGM,像是一个跨越许多世代的约定在有生之年实现,孤独等待多年的呼唤在这一刻得到了回音。
与上辈子不同的是,小林夕不用苦苦等原作动漫化还要担心制作崩坏,因为她此刻就能站在这儿享受真人版的视觉盛宴。
观众席上的毛利兰像是发现了什么,仔细端详乌野10号的脸,又看看他们是宫城县的代表队,终于回想起国中修学旅行去滑雪时遭遇的别墅藏尸案,后来就是这个男生带他们去的当地派出所。
看着个子小小的,没想到跳跃力和速度那么强。
园子更关注那两个高大的拦网,“哇,小夕的队长和乌野11号好高好帅啊!帅哥队员会在球网前面聊些什么呢?应该很惺惺相惜吧!”
户美的主将大将优坐在边上,听到这番感叹,翻了个白眼:黑尾这奸诈的臭猫肯定是在说垃圾话恶心那个乌野一年级的四眼,听说这俩还是师徒,看着哪里有惺惺相惜的样子?!
他很想向小姐姐们揭穿损友的真实面目,可这几位看样子不是音驹的学生,只是和音驹女经理很熟,过来帮忙应援的。
一想到小林夕就想到前两天莫名其妙被拉进的群聊,莫名其妙地误将照片转发进了群聊,莫名其妙地被一堆不认识的人捧场提建议。
简直大社死,而且他今天穿的就是转发照片里的那双球鞋,万一眼前的女生和小孩子们那天也在群里,他会不会被认出来?
大将优瞥了眼身旁的女友,好不容易复合的,他可不想丢脸,算了。
户美主将的矛盾心理小林夕一概不知,她看着场上飞快跑动起来的研磨用上手传球为列夫托出一个完美的高球、扣球得分,有点小骄傲地鼓掌。
我们家二传很厉害的哦,小心……别被猫爪挠到了。
她看得过瘾,观众席上的一众人却紧张得喘不过气来,明明不是他们上场,可赛况激烈到每得一分就要胶着许久,一方擅长空中进攻,一方擅长地面防守,一颗球打半天都落不了地,令高悬的心脏扑通狂跳。
和决定战时的氛围天差地别。
步美语出惊人:“他们好像在用命打排球。”
江户川柯南:“……”这话貌似不太吉利。
之前遇到的案件中还有“好吃到死的拉面”,可千万别在这种全国级别的高中生赛事上出现一个“厉害到死的排球选手”。
物理意义上的“厉害到死”。
等音驹拿下第一局交换场地休息时,他们才暂时松了口气。
灰原哀盯着球场,轻声道:“猫VS乌鸦。”
江户川柯南晃神了一下。
猫,贝尔摩德落网的拍卖场就叫【CAT】,宫野明美的假名艾米·米亚也是从本名中拆开了猫的日文罗马音后组成的,甚至那个拍卖场都是小林夕的……音驹吗?
侦探的思维扩散能力令他不由自主地联想了一大堆,又把这些猜测一一否定。
主要是参加拍卖会那天小林夕的行程太透明了,还大半天都跟小兰他们在VIP包厢里下飞行棋,他怎么绞尽脑汁都想不出还能从什么时候硬挤出时间来去办事。
若小林夕是怪盗辛蒂瑞拉,这行程简直塞得比三面卧底安室先生还满,再加上那天怪盗基德的反应,两人不像是早就认识啊。
江户川柯南又把这个念头给压下了。
“……扣杀还是被音驹接了起来!”场地的赛况解说员不知道说了多少遍这句话,语气依旧十分激动。
“天啊,我还以为乌野那个扣杀一定能得分的,吓死我了!”园子换了一大口气,兴奋地摇着闺蜜的手臂,“音驹那个混血小帅哥的拦网好及时。”
小兰倒是看出点门道来,“乌野10号的助跑被干扰了,没能充分助跑调动肌肉,跳跃高度会明显下降,所以才被拦住了。”
三小只站在音驹这方,对赛况的私心很明显,元太哼了一声,“那个10号那么会跳,是我肯定也先防他!”
“真是有针对性的战术啊,”灰原哀眯了眯眼,“还是由音驹二传组织的战术,他本人看上去倒不像那么有攻击性的样子,和对手关系也不错,斩断对方翅膀时却毫不留情呢。”
江户川柯南看向在球网边仰面踱步、看着略显有气无力的身影,全无残忍针对对手的自觉,倒是和小林夕暴揍犯人后的无辜脸很相似——
猫猫只是想赢/自保,猫猫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但事实上,他们一个“杀死”了对方的副攻,一个把组织干部揍得满地找牙,实在很不好惹。
当日向翔阳被音驹的战术牵制住,失去了在球场上的存在感时,研磨在喝水休息时很冷酷地说出了那句名台词:“有趣的翔阳已经通关了,所以有些伤感。”
被队长和女经理一人按头一人拍背压制。
黑尾:“你这可怕的家伙可真够自相矛盾的!”
小林夕:“什么有趣不有趣的,你又不是霸道总裁,还能壁咚日向说一句‘有趣的男人’?!”
研磨:……
说得也没错啦,但刚才那句话明明就很有BOSS关通关后结算画面时角色说胜利台词的感觉,就这样被小黑和小林给打断了!
他瞪了两人一眼,小跑躲开了。
不光观众席看得压抑,角落里的松田阵平也觉得这球打得很憋屈。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在警校跟降谷约架时那家伙搞龟缩防御这一招,招招防守,不仅没造成多大伤害自己反而拳头砸得生疼,估计要暴跳如雷了。
松田阵平是喜欢踩下油门冲刺的性格,所以下意识把视角放在了不断组织进攻的乌野这边,皱起了眉头。
不过乌野10号身体素质与心态抗压能力都惊人地好,很快调整过来,突破了限制他的战术牢笼,在乌野二传开辟的助跑道路上甚至跳得更高了。
接下来两边战术频出,起跳滞空扣球、打手出界、增高拦网……
在阵阵惊呼声中,音驹关键分发球员手白球彦的天花板发球迎着场馆内如同白昼日光般耀眼的照明灯光——一飞冲天。
……
与此同时,距离东京体育馆十分钟路程内的小洋房,一个黑影悄悄出现在门外,张望四周后轻盈地翻上二楼阳台,本以为玻璃门大概率会上锁,接过一拉,开了。
黑影一愣,心想估计是其他人粗心大意,快速进屋找到女经理们住的房间,摸索一翻后找出了一只黑色双肩包。
门口的红外线监控器三分钟扫描一次,黑影没时间停留,拎着双肩包溜走了。
在衣柜上暗中目睹全程的饭团:啾?
第192章
球场上, 在令观众身心俱疲的漫长拉锯战后,乌野夺下了“垃圾场决战”的第二局。
除了几个精力旺盛的体力怪物,首发队员们都汗流浃背地退到场外中场休息、补充水分, 明明是一月初,却个个身上冒着肉眼可见的蒸腾热气,微微喘着气擦汗, 努力在第三局开始前将状态调整至最佳。
小林夕从包里抓了一把奶糖和乌野两位经理分享,还给了乌养教练和武田老师几颗,笑道恭喜。
别人不清楚, 但陪着两支队伍一路走来的教练经理都记得明明白白,算上远征、合宿以来打的无数场练习赛, 这是乌野第一次拿下一局。
女经理们站在球场边剥糖纸,就见对方的主攻手田中寸头脑袋上盖着毛巾走过去,脸上挂着茫然的表情望向电子计分板, 喃喃着:“第三局还没开始?我以为比赛已经结束了……”
“……”小林夕莫名有种诡异的心理平衡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