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东京当真危险,他们才来几天啊,碰上的怪事能抵以往整年的。
尽管影山摇头说没关系,小林夕仍然决定下午去百货商场买个差不多的,毕竟这书包可是帮她坑了一次西哈。
又关切地问:“东京书店货还挺全的,需要帮你看看有没有一样的作业本带回来吗?”
影山瞪大眼睛,本就正在摇的头更是快出残影来,
乌野的三年级二传菅原扑过来跟他勾肩搭背,摆起前辈架子笑嘻嘻地点了点后辈的脑袋,“小林不用麻烦,等回去后我联系一下学校老师,再腾出一套作业很简单的!”
小林夕亲眼看到影山眼里的光灭了,这才憋着笑作罢,在队服外套上一件羽绒服,穿戴暖和后出门,不忘朝屋里喊一声,“黑尾学长,我出去几个小时哦!”
体力弱的研磨实在支撑不住回房间,本想直接窝在玄关、后被幼驯染驱逐,勉强蹒跚到客厅,倒入角落沙发椅窝成一团打盹儿,半昏迷时听到这语调平常的一句,总觉得幻视“妈——我跟朋友一块儿出去玩”。
尤其幼驯染还回了一句“早点回来”,味儿更重了。
“……”研磨干脆眼睛一闭,呼呼入睡。
——
小林夕推开中华餐厅包厢门时,其他人都到齐坐好了。
这边都是熟识的人,松田阵平不需要暗中保护,也跟在后头进来,目睹了离门最近的三小只表情从看到小林夕的欢喜再到一抬头瞧见他跟进来的惊诧,变脸全程相当丝滑,谁更受欢迎一目了然。
松田阵平轻哼,顶着众人目光径直走向江户川柯南一侧的空位落座,小林夕则是被招呼到了小兰园子中间特意留的位置上。
这对闺蜜冲警官先生点点头,朝她投来疑惑的眼神。
小林夕凑到她们耳畔轻声简单解释了一番,兰园脸色微变,但瞄了眼边上吃小笼包正开心的孩子们,努力恢复了正常神情。
再看松田阵平就不觉得疑惑了,当步美问起警官先生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时,小兰还帮忙掩饰说是前两天的珠宝强盗劫车案需要小林夕去补做笔录,刚好碰上饭点就一起吃了。
三小只不疑有他,元太一副很大方的模样,“这样啊,那松田警官你要吃饱点,这家中华料理很好吃哦!”
光彦有点困惑,但不多:“为什么我们不用补做笔录?”
园子一公筷青椒肉丝夹到他碗里,“等需要的时候肯定会叫你们,警局又不是好玩的地方,我们晚上不是还要去看电影点映么。”
被这么一打岔,三小只就忘了笔录的事,开始讨论在点映会上能看到哪些演员明星。
江户川柯南惦记着自己纠结的那档子事,边扒拉碗里的炒饭边一个劲儿地偷偷瞅小林夕,想和记忆中怪盗小姐的身影比对一下,结果被正主逮了个正着。
对方嚼着块糖醋排骨,偏头和他对视,“怎么?”
小侦探赶紧找了个借口,问音驹那些队员回去后有没有难过。
“还好啦,毕竟大家也有心理预期,比起难过,更多的是遗憾吧,”小林夕又夹了个虾饺,“我们队里的二传,个子不高有点驼背、黑金长发的那个,他对今天比赛结果的看法很有趣:
不论比赛是输,还是赢,都不会有人死掉。不会有人起死回生,也不会有黑暗势力发展壮大,更不会导致世界毁灭。”
“虽然输了比赛,但也仅仅是输了比赛,”她想起福永的至理名言,“排球这项运动很少死人的。”
江户川柯南:“……”为什么要反复强调不会死人这点,感觉被内涵了?
而且音驹二传的那段话,每一句都和眼下红黑对峙的结局完全相反。
如果红方行动失败,会死很多人,贝尔摩德曾对板仓卓说过的“死而复生”实验可能也会继续秘密进行下去,那个庞大神秘的黑色组织会永远笼罩在他头上。
这是巧合,还是小林夕刻意在暗示他?
结果发现,除了他以外亲友团的人都听到了音驹二传在球场说的这段话,小林夕的确只是转述罢了。
灰原哀吃着红糖包子,淡声道:“谁叫你看比赛的时候全程心不在焉,又是挠头又是叹气,就差把‘我有心事’写在脸上了。”
江户川柯南讪讪地抹了把脸,没再细问。
为了应小兰的话“补做笔录”,小林夕也不好拖延,聊天吃完饭后便签了账单离开,看了眼电子表,拉着松田阵平去百货商场买书包。
她记得影山的书包是大众连锁文具品牌经典款,没多久就找到了门店,店员确认过颜色和款式后就去仓库调货了。
松田阵平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假装打量着货架上五颜六色的闹钟样品,实则一直在观察四周情况。
“买好啦松田警官,你在看什么,”小林夕提着购物袋凑过来,看着他跟前那连指针都不动了的闹钟,“这电池没电了吧?”
“有电,指针齿轮脱离针轴了。”
“松田警官居然忍得住不拆开修理?”
松田阵平接过她的购物袋,用一种“在你眼里我是个什么形象”的眼神看向她,沉默半晌还是回答了,“……不能随意拆卸商家样品,会被骂。”
小林夕一句“你怎么知道”都到嗓子眼了,咂摸了下他的语气,了然笑道,“原来是之前就干过这种事,很有经验呀。”
……早知道就不回答了!
对方撇开脑袋,不和她对上视线。
小林夕脑海都能浮现到他从前手痒去修人家店里摆出样品的画面,会是几岁的松田阵平呢?警校、大学、高中?感觉每个时期都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她想象着熊孩子版松田阵平被骂的场景,很不客气地翘起唇角,去问店员能不能把闹钟样品包起来。
之后店员发现闹钟故障,本来按规定也是要丢掉的,在提交了故障处理单子与说明免责条款后就白送了,还附赠了个小纸袋。
“给,松田警官尽情随便地拆吧!”
松田阵平拎着小袋子举到眼前看了片刻,表情不太自然,“谢了。”
他家有很多被拆成一堆零部件的闹钟,这是他休息时放松大脑和手指的方式,手上提着的这个款式外形并无特别,自己买的话下场只会成为又一堆零件。
但他现在舍不得了。
寒假商场人多,放在平常小林夕大概会逛一逛再回去,当下这种情况却不好在外乱跑,速战速决,买完东西后一人一杯果汁便回去了。
往通向地下停车场的电梯走时,松田阵平脚步微顿,余光瞥了下远处的制服专卖店,低下眼眸——女高中生今天穿的是运动鞋。
他没说什么,抬手揉了下对方针织帽里扎起马尾突出的那一团。
“?”小林夕不明所以,但没在意,走进电梯按了停车场的楼层,随意瞄到了楼上服饰专卖层的一个品牌,又扫视警官先生的装扮,唯有领带十分眼熟。
她满意地点头,哼着歌上了警车。
……
东京体育馆,日向翔阳在研磨的提醒和小林夕的注意下并没有如原作那般感冒生病,可才强大起来的乌野依旧不敌老牌豪强,败于鸥台高中。
并非惜败,而是惨败。
乌野高中,春季高中排球全国大赛,止步于四分之一决赛。
——
春高结束后,小林夕搬入了之前和目暮警官报备过的一户建,空间不大,但足够一家三口居住,家具电器也配备齐全。
佐藤美和子陪她回小林宅取生活用品,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着红茶感叹,“真是不错的房子,比白鸟在轻井泽的别墅还要大呢。”
“白鸟警官在轻井泽的是度假别墅,那边环境舒适,着重点不同,不能相比较啦,”小林夕利落地收拾完东西,“走吧。”
“小夕,你只带这些吗?”佐藤美和子一看,总共就一个书包和一个大行李箱,估计都是课本作业和一些换洗衣物。
“够了吧?”小林夕闻言又装了点零食,“希望警官们能加油,努力在换季和换更轻薄的衣物前让我搬回来哦。”
优秀的女警官握拳,“放心,不会委屈你太久的!”
两人一同住进了一户建,为了配合夜晚贴身保护小林夕的时间,目暮警官把佐藤需要外出的执勤排班都调到白天,过上搜查一课人人艳羡的傍晚准时下班生活。
尽管佐藤警官回去还要执行保护任务,准确来说变成了24小时执勤,可大家眼见着她搬去和小林同学住了一周,不仅熬夜熬出的黑眼圈淡了,精神状态更加饱满、身体素质变强,连皮肤都变好了!
宫本由美惊讶地摸着好友的脸,“美和子,你用了什么护肤品,效果太棒了吧!”
“我没用护肤品啊,”佐藤美和子困惑,随后反应过来,“应该是和小夕住在一起的缘故。”
“和女高中生同居能让皮肤变好?我怎么没听说过!”
佐藤:……
周围不动声色旁听的警官们:……
“不是同居,是保护,”美和子没好气地纠正字眼,“怎么话从你嘴巴里说出来就感觉怪怪的。”
主要是这一周每天下班回家后吃完饭泡澡,小林夕写作业,她在一旁戴着耳机看电视剧,一人一杯热牛奶助眠,早早睡下。她作为保护人员就睡在小林身边,保持警惕睡得很轻,但总体来说睡眠时长相当足够,又一日三餐作息规律,精神自然充足,感觉年轻了好几岁。
让佐藤美和子很不好意思的一点就是,每天一醒来小林就会给她准备早餐,下班回去也做好了晚餐等她,虽然菜色不复杂但很美味,膳食均衡,垃圾食品和咖啡因摄入变少,保护期间又完全不能碰酒精,皮肤状态不变好就怪了!
她不想让高中生还是兼保护对象如此照顾自己,小林夕却说寒假时间多,最近又减少了出门次数,在家做完作业打扫完卫生很闲,既然有空做饭,做一个人的量是做,两个人的量也是做,不用太介意,“而且后面开学就没空为佐藤警官做饭了,就让我表示一下心意吧。”
所以由美喊“同居”时,佐藤美和子才觉得心虚,她感觉自己就像肥皂剧里每天上班回家啥家务活都不干、只会吃饭睡觉的老公,关键还是不上交工资、白吃白喝的那种!
让女高中生给自己做饭的佐藤警官充满罪恶感地去工作了,边上旁听了一耳朵的高木涉感叹:“好羡慕小夕啊……”
能跟美和子小姐同居诶!据说还是睡在同个房间,每天在一张餐桌吃饭,泡完澡后互相吹头发——这也太令人羡慕了吧,完全是他梦想中的生活!
不过感叹完他就察觉出不妥,挠着头转向一旁的松田阵平:“没有说被危险人物盯上很好的意思,就是、就是……”可当面跟松田警官说他觉得同居很好也太羞耻了吧!
他“就是”个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脸还越憋越红。
松田阵平略一抬手,表示没必要解释。
等到点去跟千叶交班时,墨镜下的视线却盯着对方车里的便当盒,里面的食物已经被吃完了,底部沾了些饭粒,图案很熟悉。
注意到他的目光,千叶憨笑道:“我下午帮小夕在超市提了几袋东西回去,没吃午饭肚子叫了,她就做了点吃的给我。”便当盒当然是回去洗干净后下次再还。
不知为何,千叶忽然觉得同事的墨镜下的眼神有些瘆人,不由抱紧了胖胖的自己。
不过那感觉很快消失,松田阵平说了声“辛苦”后坐进车内驾驶位,千叶便没有在意,拎着便当盒回警局了。
跟监保护是项枯燥的工作,不能靠着打盹儿也不能干别的事消磨时间,只能目不转睛地盯着保护对象的房间窗户,张望四周观察动向。
松田阵平摘下墨镜,看着一户建门口的小灯亮起,佐藤踩着傍晚日落的点开门进屋,客厅灯光在冬夜散发着柔和的暖意,卧房窗户的帘子里灯亮又熄灭。
外面的街道彻底暗下来,路灯微弱的光线投在车顶,他打了个哈欠,从车内储物柜里取出被修好的闹钟,放在副驾驶座上。
被校正过的指针走得很准,嘀嗒嘀嗒声回荡在狭小的车厢内,逐渐与他内心默数的节奏重合。
……
松田阵平是在食物香气中醒来的,一睁眼就看到伊达班长在驾驶座咀嚼饭团。
班长是凌晨五点来交班的,而他懒得回家,直接躺在副驾驶座补觉,睡到快要上班了才被叫醒,“班长你哪儿来的饭团?”执勤中途不能离开跑去便利店,总不能是饭团自己长腿过来的。
“小林给的啊,不过你那时候睡得死没听见,”伊达航把同期的那份递过去,“还让我转告说感谢你对礼物的厚爱……是什么东西?”
松田阵平接过饭团,才发觉自己是把闹钟贴在胸口,一只手搭在上面打盹的,因为熟悉了耳边的指针转动声后非常助眠,让他难得睡得很沉。
听到自己抱着闹钟睡的模样被看见,他有些恼羞成怒地耳尖一红,恶狠狠地啃完几个小饭团,关上车门往警视厅赶。
路上检查了一遍手机邮件,看到小林夕给他发了张早上在车里打盹的照片。
倒还有点分寸感没拍正脸,而是侧后方的视角,只照到他睡熟了后从副驾驶座往车门歪,后颈和侧脸往一边偏探出靠椅,薄唇紧紧抿着,几撮翘起的自然卷毛贴在车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