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全世界的喧嚣都静止了,陆则灵终于感觉不到羞耻,她的耳畔只有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叶清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陆则灵的身后,无比冷静的问:“她说的是真的吗?”
陆则灵终于如梦初醒,她猛地回头,看见盛业琛眼中深重的怨恨和痛苦。
见他不答,叶清又问:“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陆则灵的手紧紧的攥成拳头,她屏住了呼吸,一个字都不敢再说,她怕自己会忍不住软弱的退让。她不能,说出口的话不能再收回,一切都已经覆水难收。
就让她成全这一切的罪孽,等她死了,她自会赎罪,她既然活着,就没办法对这样的盛业琛放手。
她很坏,太坏了,坏到自己都放弃自己了。
叶清眼中的最后一丝光彩终于熄灭了。她一步一步的走过来。路过陆则灵的时候停了停,那样强的气势,让陆则灵几乎要落荒而逃。她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走到盛业琛的身边。冷然而决绝的说:“这次,我们终于可以彼此放手了。”
“啪——”重重的一巴掌,叶清毫不留情的扇在了盛业琛的脸上:“盛业琛,再也不用冷静了,我们,彻底结束了。”
……
作者有话要说:基本上叶清就是我按照一般文里的美好女主形象COPY的。。。陆则灵就是一般的邪恶无三观无节操女配。。我个人觉得,本文一般的人都看不下去。。能看下去的。。你们都是好样的!!!!GOOD GIRL~本来说看电视剧不更新的。。。还是忍不住罪恶感更新了。。。不想看回忆的亲先缓缓吧~还有三章就写完了。。。摸摸大家。。。好了。。。今天潮水般的批判可以开始了。。。。狗血天雷三观碎神马的。。。。。本作者顶着锅盖逃跑了。。。。。
☆、第十一章
暗恋到了陆则灵这个地步,纯粹成了一种自我纵容,她自暴自弃,纵容自己逐渐沉沦,失去心智。当寝室的姐妹知道了她的所作所为后,没有人再愿意理她。她们都有男朋友,对叶清感同身受,没办法原谅她的插足。只有夏鸢敬还愿意和她说话,只是再不如从前亲近。
当她形单形只的吃饭,打水,洗澡,夏鸢敬只是说:“陆则灵,看看你自己,多可怜,值得吗?”
不需要再多说什么,她心如明镜。她彻底毁了叶清和盛业琛的关系,斩断了他们几年感情的羁绊,叶清那样高傲的人,怎么能容得下这么大的瑕疵,她正是知道这一点,才会说出那样的话。她不知道值不值得,她只知道,只有这样才能留下盛业琛,哪怕他恨她入骨,她也在所不惜。当盛业琛对她说“也许这辈子再也不回来”的时候,有谁会懂,那时候的她,到底有多害怕?
那天叶清离开的背影很决绝,盛业琛没有追过去,他只是整个人崩溃的跪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拽着自己的头发,发出野兽一般的嘶鸣。那一刻他大概是痛极了吧,一时之失,便要付出这样惨重的代价,失去自己最爱的人。
陆则灵同情他,也理解他那样深厚的感情,只是她是个自私的人,她更多的遵从了自己的心。
他没有怪她,也没有说任何一句重话,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盛业琛也起身了,他背对着陆则灵,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低低的声音,缓慢的说:“人果然是不能有一丝侥幸心理,那天我迷迷糊糊的觉得不是叶清,可是听到你说你是的时候,我侥幸的想,也许就是吧。和你说要离开的时候,你没有怪我,我也侥幸的想,你真是个好女孩,这样委屈自己成全我,是我对不起你。”
他自嘲的笑了笑:“看吧,这个世界上没有侥幸的事,人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只是我没想到,代价这样大。”他停了停,最后才问道:“这样,你满足了吗?是不是我们可以两不相欠了?”
陆则灵没有回答,他也没有耐心等她的回答。他走的决然,头也不回,自然看不到陆则灵绵绵如雨的眼泪。她一直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还有什么好哭的?只要他不去美国,只要他和叶清分手,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消息了,不是吗?
她以为是这样,以为事情的发展会和她想的一样,却不想回校后没几天,盛业琛还是递交了退学申请。陆则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加不敢相信盛业琛的执着。她慌张的找到了盛业琛的家,她赶到的时候盛业琛刚好从家门出来,看见她来了,完全没有多看她一眼。那么漠然。
“为什么要退学?”陆则灵固执的跟着盛业琛,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资格问这个问题,但她就是想要问。
“我以为我们已经两不相欠了。”
“不——”陆则灵也不知道是哪来的狠劲,突然大声喊了出来:“你欠着我的,你说过你会补偿我,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盛业琛看她歇斯底里的样子,终于停下了脚步,眼中盛满了疲惫,“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你还想要什么?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也不可能喜欢你。”
盛业琛眼底青黑一片,一贯爱整洁的他下巴青须一片,甚至,他身上还有浓重的烟酒气息,不用问就知道他这几日过得有多颓废。陆则灵抬起头看着他,那样无畏的眼神,拦着他的去路,“为什么要退学?告诉我!”
盛业琛微微撇开了视线,看着远方:“我要去美国,叶清还有四天就要走了,我准备跟着去,我想求得她的原谅,哪怕用一辈子的时间。”
陆则灵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心中酸涩一片,悲哀得如深秋萧索的天气,她忍不住问:“那我呢?”问完她就后悔了,这问题,简直是在自辱。
“陆则灵,你心里明白,我们注定什么都不是。”说完,他绕开了挡在身前的陆则灵,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陆则灵失魂落魄的定在原地。一贯软弱执拗的陆则灵终于有了一些恨意,她紧握着拳头,突然抬起头,对着那个大步流星头也不回的盛业琛大声喊着:“你想去找她是吗?你以为你在她心里又有多少位置!她改了机票,今天就走了!她根本不打算告诉你!她根本不爱你!这样的感情根本不值一提!”她喊着喊着,喉咙都哽咽了,声音也越来越小:“盛业琛,为什么,为什么你那么傻,她根本……不爱你啊……”
那时候的陆则灵并不知道,她忿恨不理智说出的话,之后会造成那样严重的后果。
很多很多年后回想起来,陆则灵仍然不知道,这一切之于她,是幸还是不幸。
盛业琛听到陆则灵的话,整个人懵住了,半天他才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死死的抓住陆则灵,不断的追问着:“你在说什么?”他不依不饶的问着:“你说叶清怎么了?你再说一次?”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陆则灵说的一切。还不等陆则灵说什么,他已经突然冲向了车库。等陆则灵反应过来,他已经开了车离开了她的视线。引擎嗡鸣的声音刺耳尖锐,刺痛了陆则灵的神经,直到那一刻,陆则灵才终于清醒过来,要知道盛业琛驾照才拿两个月不到,根本没有开过几次车,他以这种速度冲出去,不是找死吗?
她拼命追着他的车,跑的心肺几乎要从嗓子眼吐出来,空气好重,一寸一寸从血液、胸膛中挤出,仿佛下一刻就会晕过去。她尽了全力去追,可是盛业琛的车速太快了。不过几分钟,陆则灵已经完全看不到他的车影了。
好不容易招到出租车,她却不知道到底该往哪里追。她哭得太厉害了,那司机没办法,只能沿着去机场的路一点一点的找。
陆则灵盯着前方一辆一辆陌生的轿车,她慌张得几乎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她找不到他了,这次,她真的找不到他了。
叶清改了机票的事是她亲口告诉陆则灵的。一贯修养良好的叶清主动找到了陆则灵,两人在陆则灵家附近的麦当劳见得面。临着窗,叶清的表情坦荡而清明,她的语气没什么特别,仿佛只是说着一般的话:“我改了机票,准备提前走了,没有告诉他。”
陆则灵心虚不已,一直握着拳头给自己壮胆,努力学着电视剧里那些“盛气凌人”的反角,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关我什么事?”
“业琛……”叶清叫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停了一下,突然笑了笑说:“盛业琛,他把你当妹妹,我也把你当妹妹,却不想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就是这样的人。可惜了,脸长得这么漂亮,心却这么丑陋。””
叶清的眼神中流露出鄙夷,明明是那样不屑,却没有任何失礼的举动,她从来都是那样高洁那样白莲花的形象,而陆则灵,在她的衬托下,愈发显得卑劣。陆则灵紧皱着的眉头一点一点的舒展,她努力让自己理直气壮的说:“我承认,业琛对你是有感情的,但是他对我也一样,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很清楚,如果没有感情,他又怎么会碰我?我不想我们三个人再这样痛苦下去了,所以,我来替他做决定。”
“呵——”
陆则灵被叶清笑得头皮发麻,如临大敌:“你笑什么?”
叶清看着窗外霓虹闪烁的街道,轻笑着说:“如果他真的爱你,就不会发生了那样的事,还要跟我去美国。”她双手交握,微笑着转过头来,一瞬不瞬的盯着陆则灵:“何必要此地无银?他真的爱你,又怎么会需要你说这些来证明?”
叶清是聪明的,三言两语就掐住了陆则灵的要害,她陆则灵就像一只被抓了七寸的蛇,再怎么挣扎也只是徒劳。
“只是,我对感情的事很苛刻,追求完美,不忍瑕疵,所以,他,我放弃了。”
陆则灵觉得自己在叶清面前就像个赤/身裸/体的人,她好像什么都不需要说,反正叶清什么都知道。
她不记得叶清是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叶清来找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甚至她想过她也许是想来打她一巴掌也说不定,只是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对她说了这些话。陆则灵听不懂叶清话里深奥的意思,她只听出了两个信息。
一,叶清要提前走;二,叶清放弃盛业琛了。
不得不说,两个消息对陆则灵来说,都是好消息。
她一直是这么以为的,只是失去理智的情况下,她却忘了,对她来说的好消息,对盛业琛来说,却是足以让他心神俱灭的噩耗……
盛业琛的车出事故的时候,陆则灵坐的出租车离得并不算远,出租车被红灯拦下,而盛业琛已经驶过了十字路口,陆则灵几乎是眼睁睁的看到他的车一头撞向二环线公路桥的桥墩。
就像拍电影一样,远远的,黑色的轿车像橡皮泥塑的一般,铁皮车头向司机的方向凹了进去,引擎盖弯曲了,整个车扭曲得陆则灵几乎分辨不出原本的形状,盛业琛以血肉之躯撞向挡板,安全气囊弹开,将他死死的控制在狭窄的范围里。陆则灵怎么都记不起那一天她是怎么从出租车里爬出来,又是怎么走向盛业琛的。每次努力去记忆,却始终只有些碎片,模糊而凌乱,只记得,仿佛在那一刻,全世界的山啊海啊,全都向她袭来,将她的心神灵魂全部压在黑不见底的废墟之下,耳朵里什么都听不见了,眼睛里什么都看不见了,旁边因她而骤停的车也阻拦不住她的脚步,她像一阵轻盈的风,跑向了盛业琛的方向。
旁边有停下来看热闹的司机,议论纷纷的声音传到陆则灵的耳朵里。
“安全气囊关键时刻还要人命,你看看他被挤的,这根本不能呼吸了。缺氧又失血,这不死谁死?”
“救护车也真是够慢的,等救护车来人早没了。”
“这种事太多了,我都见了几次了。”
“能自己撞桥墩子,八成是醉驾。”
“……”
车体严重变形了,门从里面锁了,她怎么都拉不开车门,她以为她会哭的,可是那一刻她竟然出奇的冷静,她从花坛里捡了一块铁围栏的大石头,哐当一声砸开了车门,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把已经血肉模糊完全昏迷的盛业琛救了出来。
她是那样瘦,可是她却背起了比她高一个头的盛业琛,她自己也不知道这力量来自什么。盛业琛像个毫无生气的人偶,瘫软在她的肩背上,她不知道他有没有死,她脑子里是没有意识的,只是背着他,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用身体拦车,也不管别人害怕的眼光,平静的谴着不认识的司机:“医院,最近的。”
……
盛业琛被推进急救室时,陆则灵才终于有了几分反应,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她的脸,手,甚至身体都是冰冷的,如同刚才在她背上毫无生气的盛业琛。
急救室的红灯醒目而刺眼,她发怔的盯着,仿佛只是好奇心很强的孩子。她满身都是血,任谁看了都触目惊心,有医生护士要过来拉她去检查,她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谁拉都拉不走,甚至还粗鲁的把好心来帮她的医生推倒在地。
她不知道自己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她只知道自己不能离开,她只是很渴望知道答案。
盛业琛是不是死了?
他死了吗?
他,会死吗?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最狗血的最庸俗最没什么创意的情节写出来了。。终于把这一步迈出去了~~~下一章写女主做过最坏滴事~~~写完叶清就走了~~~就只有男主和女主一对一鸟~~~~不留言你们好意思吗!!!!!!霸王这么久真的合法吗!!!!『唉~改了改了!写了一大堆删了最后还是写回去,楠竹又不是散架了也不是推一下就死了,又不是梦里花落知多少,楠竹只是撞了脑袋。。仅此。。车撞坏了人没怎么的事很多。。OVER。。。出血多不代表救不活了 = =』
☆、第十二章
陆则灵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妈妈,急性白血病,陆则灵直到现在都没闹明白是什么病,只知道妈妈天天都睡在床上,看病看得头发和牙齿都掉光了。
她一直记得妈妈去世的那一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妈妈还亲了亲她的脸蛋,温柔的摸着她的脑袋说:“我的宝贝,这次考试要是考双百妈妈就给你买新裙子”,可是中午的时候,爸爸单位里的一位阿姨却沉重的来到了学校,匆匆忙忙的把她接到了医院。她最终没能见到妈妈最后一面,等她到病房的时候,只看见爸爸跪在病床前哭泣的样子。
她心里无所不能坚韧高大的爸爸哭得那样伤心,后背不住的颤抖,声音也是那样绝望。周围的大人们都纷纷掩面而泣,大家都那样难过,可是她却不懂,不懂这离别的含义。
她太小了,小学一年级,对生死又能有什么概念?她傻傻的问:“爸爸,妈妈是不是死了?”
悲痛之下的爸爸不理智的反手打了她一巴掌:“你瞎说什么!再诅咒你妈妈试试!”
那一巴掌太疼了,疼到这么多年她都还记得。
她后来果真是考到了双百分,只是妈妈却没有给她买新裙子。妈妈失约了,她走了,离开了她。人的生命太脆弱了,有时候不过是一转身,就没了踪影,她失去过一次,再也承受不起更多。她不想再有遗憾,像当初对妈妈那样,甚至来不及说一句再见。
之后她一直和爸爸相依为命,粗枝大叶的爸爸不会扎小辫,她十二岁以前就一直留短发,爸爸工作忙没时间洗衣服做饭,她小学就开始学着做。爸爸一个人又当爸又当妈把她拉拔大,还供她学琴,给她买最好看的衣服鞋子,只为完成妈妈的遗愿,把她培养成一个人人称羡的小淑女。
她从小到大一直很用心也很努力,不管是做什么,只要她认定了,就一定要做到最好,因为她不忍心看到爸爸失望,她最高兴的,是每年扫墓的时候,爸爸骄傲的向妈妈细数她的一项项荣誉,所以她努力练琴,经常参赛得奖,所以她成绩优秀,考上一等的学府。
她太害怕失去了,所以不管什么都拼了命去争取。也许正是这样习惯的执着,她跌跌撞撞的陷入了爱情,把自小的上进心用在了盛业琛身上,却不想,这一次换来的不再是爸爸的夸奖。她缺少爱,总希望有人爱她,却最终辜负了所有爱她的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到最后她只能傻傻的想,也许,这就叫万般皆是命吧。
盛业琛经抢救几个小时后从急救室转到了ICU,医院通过他的手机联系到了他的父母。十几个小时候,他的父母才姗姗来迟,都是从国外赶回来的。那也是陆则灵第一次见盛业琛的父母。男的西装革履,风度翩翩,女的气质姣好,风韵逼人,二人是陆则灵长这么大见过气势最强的人,从容不迫有条不紊。到了医院首先找到医生了解情况,由于ICU是隔离的,一天只能让一个人去探视,陆则灵想去医生没让,最终是盛业琛的爸爸进去探视的。
出来后他爸爸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说一切还好,只是人还不是太清醒,除了想要喝水和不断呢喃没什么特殊的情况。车祸的现场虽然让人触目惊心,万幸的是盛业琛除了头部撞伤和小的擦伤外没有其他大的损伤。只是医生在他脑子里发现了一块血块,所以要持续观察。
料理好一切盛业琛的爸妈才恍然发现了一直守在旁边的陆则灵。盛业琛的妈妈微笑着走过来,明明是那样和善的眉目,却感觉不到丝毫温暖:“你是业琛的同学吧?感谢你及时把业琛送了过来,你赶紧回家休息去吧,这里有我们就行了,我让司机送你。”
陆则灵不肯走,拼命的摇着头,“阿姨,你让我再等等吧,等他转到普通病房我再走好吗?”
盛业琛的妈妈见她这样执拗,也不好说什么,她皱了皱眉,半晌探寻的问她:“你是不是叫叶清?”
陆则灵楞了一下。
盛业琛的妈妈误读了她的反应,以为她是叶清,便说:“业琛一直在叫你的名字,你就先在这等着吧,他明天能转到普通病房,我想他清醒了应该很想看到你吧。”
陆则灵呆呆的处在那里,手紧紧的拽了拽自己的衣角,最后又慢慢的松开,用几乎低不可闻的声音说:“好的。”
得知他的情况已经趋于稳定,陆则灵一直悬着不知道在哪的心脏终于慢慢归于原位。她在公共水池洗手,一下一下仔细得简直能褪下一层皮来。哗哗流着的水从最初的红色到最后的清澈,她却始终觉得没有洗干净一样。
眼眶胀胀的,温热的眼泪终于从眼眶里流了出来,她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哭,明明最可怕的已经过去了,她却脆弱的哭了。脚下发软,她整个人瘫软在地,甚至来不及关闭水龙头。水流哗啦啦,仿佛为无声流泪的她伴奏。
他还活着,盛业琛还活着,这之于她,已经是最大的恩赐。
只是一切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好。盛业琛的爸妈都很忙,简直就是工作狂,从进了医院开始,电话几乎一刻不停,越是半夜越是忙碌。陆则灵和他家的保姆一起在病房外守着,看着他们的身影时进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