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好好的女友就降级成邻居了。
我继续装,用开玩笑的态度把话绕过去:哈哈,是挺像的,没准是我失散多年的姐妹呢。
打发完他们后,我立马去找叶男神,但我不敢问得太直接,以免他起疑心。
我:清风,你平常都不看qq群的呀,怎么今天突然冒泡了?
清风:偶尔会看,看你们聊的挺好玩的,就出来凑凑热闹。
我:你挺聪明呀,差点猜中我名字了
清风:有个朋友名字缩写跟你一样,刚好输入法打出来就是那样了
我:噢,Soga~
心里松了一口气,我也算是吸取了一次教训,以后不能再因为一时兴起就做这种冒风险的事了。
入夜,G市下了一场连夜的大雨,我是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进入梦乡的。
舒蕊这熊孩子很粘我,非要跟我睡一张床,我拗不过她,只好带她睡。但这丫头半夜竟然抢我被子,我小心翼翼地拽着被角想从她怀里扯出一截,结果她一个翻身,把被子裹成了一团,完全没给我留位置。我无奈,最后只好把棉袄当被子盖在身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样随意的结果就是——第二天,我开始流鼻涕了。
很显然是夜里着凉引起的。
我虽然个子矮,但体质挺健壮,以前几乎没怎么生过病,偶尔感冒咳嗽我也不吃药不打针,靠着自己身体恢复力很快就撑过去了。
这不过是小小地流点鼻涕,我自然没当一回事。
吃过早饭后,有几个初中同学来家里领猫,他们都说自己以前养过几只,是有经验的,我本来还有些担忧小猫过去后能不能得到好的对待,听他们这么说后就放心了。我又招呼他们一起吃了午饭才将他们送走。
收拾好碗筷、清洁完厨房之后就是我的休息时间了,我刚上微信,收到叶男神给我的留言。
“舒若,你家的小猫被领养完了吗?”
我心想他应该是看到我朋友圈发的照片了吧,“还没呢,还剩三只,怎么了?”
叶男神:“我想养一只,可以吗?”
我讶异,“你怎么养?过段时间不是要回H市了吗?”
叶男神:“就留在K市,让我妈照顾,她挺想养。”
我:“喔,那行啊,你挑个时间来我家看看吧。”
话发出去我才意识到,叶男神要来我家做客了?!我顿时如临大敌,不行,得趁早准备准备,把家里做一次大扫除,再上网搜几个菜谱,露一手给他看。
叶男神:“年后比较忙,我初五就回H市了,只有这几天有时间了,你在家么?”
我喜出望外:“嗯!在的!你随便什么时候来都行!”
叶男神来的那天早上我起得比较早,舒蕊还在睡,我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就感觉头有点发晕,整个人轻飘飘的,走起路来步伐都不是很稳。我甩了甩脑袋,心想昨晚应该睡早点养足精神才对。
外婆正在屋里看电视,我跟她打了声招呼就先去厨房做早餐了。
不一会儿,门铃响了,我穿着拖鞋提提踏踏地跑去开门,中途望了一眼时钟,现在才九点半,距离午饭时间还早的很呢,叶男神竟然现在就来了,我要怎么留他下来吃午饭呢?
“早。”门外叶男神浅浅弯起嘴角,柔和的笑意如墨画一般在他俊郎的脸上晕染开来。
许久没看到这样的笑了,我觉得自己的免疫力又降低了不少,当时只觉得两颊发烫,慌忙垂下眼睛不敢直视他。
“你穿多大的?43码够不够?”我蹲下身子给他找拖鞋,过了一会儿再站起身时突然觉得天地一阵晕眩,整个人站不住脚往后倒去。
叶男神眼疾手快地接住我,紧紧握住我的胳膊将我扶起来,他打量了我几眼,说:“你脸色很不好,生病了?”
我吸了吸鼻涕,“前两天感冒了。”
“吃药了吗?”
我摇摇头,“没。”
他眉头紧锁,伸手撩起我的刘海覆在我的额头上,几秒钟后才收回手,“发烧了。”
“啊?”我讶然,也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有呀,不烫啊。”
“你的手也很烫,当然感觉不到温度差。”
“喔……”我声音瓮瓮的。
“家里没药吗?”叶男神询问。
“有的。”我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过期了。”
他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转身要出门,“走吧,带你去医院。”
我惊恐地张大嘴巴,问了一个很白痴地问题,“去医院干嘛?”
“看病。”他不嫌多此一举地回答了我的废话。
我踌躇不定。
医院这个场所……我有些排斥,因为自小很怕打针,尤其是打点滴。
记得小学三年级有一次打点滴,帮我扎针的护士是个实习的新生,没什么经验,加上我血管细不好找,她足足扎了七八针都没找对位置。我疼得嗷嗷叫,眼泪快飙成河了。后来换了个资历深的老护士帮我打,因为我左右两只手都已经被扎得没有位置了,最后不得已只能在我脚背上扎针……
这件事给我幼小的心灵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自己好可怜。
叶男神在门外等了我好一会儿,“怎么不出来?”我实在不好意思直白地跟他说我怕打针所以不想去医院……肯定会被当做笑话的。
再想想,我觉得自己烧得并不严重,也许去了医院后让医生给我开点药就好了,不一定要打针。
这么想着,我就释然了许多,再说有叶男神陪着也也不容易啊,我回屋和外婆打声招呼后就慢吞吞地跟着他出发了。
半个小时车程后,我们到了省中医。
这个点看病的人并不多,我和叶男神在门诊室外等候,屁股还没坐热就轮到我了。
就诊医生一听是发烧,二话不说让我夹着根温度计到一边去量量,十五分钟后拿出来一看。妈呀,竟然有39度。我吓了一跳,原本以为顶多就三十七度五。
医生问了我几个很普通的症状问题,我回答之后她就低头唰唰唰写处方单,我心中浮起强烈不好预感,小心翼翼地瞅着医生,开口:“那个……请问是不是要打针啊?”
医生是个中年妇女,估计这种问题听得多了,面上没什么表情地回我:“打两瓶点滴,消炎快。”
我顿时变成一副苦逼脸,弱弱地说:“能不打针么,就开点药吧。”怕被叶男神看出害怕,又掩饰一句,“我和我朋友待会儿还有点事,赶时间。”
叶男神闻言按住我的肩膀,轻声道:“没事,先陪你打完针,身体重要。”
“……”我欲哭无泪。
我强装着大无畏的样子在输液大厅里正坐了一阵子,甚至还很淡定地与叶男神谈笑了几句,我以为自己能一直将这个状态保持下去。但当护士小姐推着推车、叫出我的名字缓缓走到我面前时,我怔怔地看着吊在吊瓶上细细的针头,内心的恐惧一下子爆发出来,撑不下去了。
“叶男神!手借我用一下!”气冲丹田地大吼完一声,我没等他回复就猛地抓住他的手腕,用了很大的劲,好像这样才能克制住自己不逃跑。
叶男神张了张嘴巴,显然是没反应过来这突发变故,他关切地看向我,“怎么了?”
我没出息地哆嗦起来,连声音都颤巍巍的,“呜呜,能不能不打针,现在反悔还来不来得及?”
也许是我的样子太窝囊了,叶男神喉中溢出一声闷笑,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你怕打针啊?”
我苦着脸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丢不丢脸什么的了。
护士用一根粗橡胶绑住我的右边手腕,开始给我涂药水了。她一脸青涩的模样,看起来年龄比我还小,该不会又是实习生吧?
我自然地又回想起小时候的那场噩梦。
我忙不迭筛糠似的用力摇叶男神的手臂,眼泪几乎在眼眶里打滚,向他发出求救的信号,“不打了行不行!不打了!我吃药就好了!”
叶男神轻笑着拍了拍我的手背,安抚道:“没事的,不疼,一眨眼睛就过去了。”
“谁说的,明明很疼。”
“真的不疼,就像蚊子扎一下。”
“骗人,蚊子扎一下也疼。”
“……”
和叶男神争论的空当,我倏地感觉到手背上传来一下轻微的刺痛,回头一看,原来是针头挑破我的肌肤插-进了血管里,护士抓着针尾动了几下,在调整位置,我立马别过脸去,不敢直视。
大概也就十几秒的时间,但对我来说却像度过了一个秋天。“好了”,结束之后,护士小姐轻快地说道,站起身来给我调整了一下输液的速度,问了我有没有什么不舒适的地方就走了。
我像是刚经历完一场巨大的生死磨难,瘫在座位上长长地舒了口气,满头冷汗。
看着自己扎着针的那只手,我有些疑惑,“她怎么不给我手下面绑个药盒?”
“那个是给小孩子才绑的。”叶男神解释道。
我“喔”了一声,讷讷地说:“总感觉有个药盒固定着才有安全感。”
叶男神表情有些哭笑不得,“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怕打针。”
我脸红到了脖子根,委屈地扁了扁嘴,“每个人都会有自己怕的东西啊,我既不怕蟑螂也不怕老鼠,就怕打针。”
“那就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不要生病。”
叶男神站起身来,说:“我去给你买点早餐,然后你把药吃了。”
我挠了挠后脑勺,怪不好意思的,“那麻烦你了。”本来是打算我炒几个好菜招待叶男神的,结果现在变成他照顾我了。
大概十分钟后,叶男神提着早餐回来了。
我看着他的身影从输液大厅外的落地窗前走过,心里闪过一个使坏的念头——我现在要是换到另一个座位上,他是不是就找不到我了?
不过这计划还来不及实施,叶男神两条长腿已经大步流星走到我跟前了。
他将塑料盒放在台面上,我好奇地瞅了几眼,早上出门没来得及吃点东西,现在肚子确实空空的有点饿。
我伸手想去拆盒子,叶男神拦住我,细心地说:“刚煮好的白粥,还很烫,放一会儿再吃。”
我悻悻然收回手,默默吐了吐舌头,声音细若蚊吟:“叶男神……你是不是对所有人都这么好啊?”
他眉梢微挑,“有么?”
“有啊。”我重重地点头,“你看,你又带我看病,又陪我打针,又给我买粥。”我在心里默默补上一句,“简直就像男朋友。”
叶男神微微抿唇一笑,“可能因为家里弟妹多,我习惯了照顾别人。”
这么说,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了?
包括带我这样半吊子水平的人打竞技场、不嫌烦地陪我切磋吗?
我努了努嘴,心情有些复杂地说:“那你以后交了女朋友,是不是会对你女朋友更好啊?”
“女朋友?”叶男神面上闪过一丝诧异之色,似乎之前没有考虑过这件事,半晌他笑意款款眉目濯濯地点了下头,那种神态实在令人动心,“当然了。”
“那叶男神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我魔怔般的继续问,怕被误会,我又违心地补上一句,“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