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巾、牙刷、沐浴露等洗漱用品都一一具备地摆在洗手池上,张子宁却无暇顾及它们。她觉得自己的心快跳到喉咙眼了,当初是她千方百计缠着任易宸带她出来洗澡的,可现在真的切身实地地站在浴室里了,她放在胸前纽扣上的双手却异常沉重,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那个变态到底会不会进来?
她脱还是不脱好呢?
万一他正好在她脱光之后推门进来怎么办?
张子宁心里纠结得要死,这时房门突然“咔嚓”一声被推开了。
任易宸赤着脚走了进来,他上半身已呈赤膊状态,肌理分明的胸膛在灯光的照耀下发着蜜色的光泽,西裤上的皮带也解开了,松松垮垮地垂在精瘦的腰间,显得非常性感。
任易宸看着张子宁磨磨蹭蹭的模样,眉心早就皱紧了,“你进来这么老半天的时间全拿来发呆了?”
张子宁心里原本就忐忑不安,任易宸一声招呼都不打突然光着上身挤进浴室这么窄小的空间,更是让她紧张得手心冒汗,“我……我刚刚在放热水,水刚放满你就来了。”
“你不会一边等水放满一边脱衣服吗?”任易宸看张子宁的眼神用两个字足以形容,白痴。
“嗯……我现在脱。”
话虽这样说,但她的手还是没有动。
任易宸也懒得搭理她了,转过身兀自脱掉皮带和裤子,拿起花洒直接对着身上冲起水来。
比起张子宁的扭扭捏捏,他还真是痛快过头了。
说脱就脱啊,一干二净的……
虽然就在几个小时前她跟这个男人刚有过体肤之亲,但那时候她被他死死地压在墙上,根本就没看到什么多余的东西。
可是现在,这个男人这么大喇喇、坦荡荡地站在自己眼前洗澡,她甚至连他大腿根上被四角裤勒出的几道红痕都看得清清楚楚……
张子宁觉得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正在一点点挑战下限。
如果忘记他是绑架了她的人这一点,客观地来说,眼前的男人的身材简直是万里挑一的完美。
略深的小麦色皮肤既健康又性感,宽阔的肩膀承载着能挑起重梁的担当,精瘦的腰部找不到一丝多余的赘肉,微翘的窄臀仿佛酝酿着无穷的爆发力,两条笔直修长的腿叫人恨不得冲上去砍一截给自己接上。
张子宁不屑地抠了抠鼻子,哼,徒有其表!徒有其表而已!
任易宸仿佛感觉到张子宁直勾勾的视线了,回过头瞪了她一眼,“看什么看?”
张子宁将视线移向别处,小声嘀咕道:“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
竟然顶嘴?任易宸脸一沉,迅速转过花洒的方向,水全对着张子宁身上冲,顿时将她胸口一大片衣服都淋湿了。
“啊!”张子宁惊叫着往后跳了一步,大声喝道:“你干嘛!”
任易宸冷笑,“等我下一次回头如果你还是一动没动的话……那就让我来帮你脱。”
“……”卧槽!色狼尾巴露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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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绑
等任易宸回过头去后,张子宁立即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扒光了,然后“噗通”一声跳进浴缸里。
这般大动静惊扰了正在拿浴巾擦拭身体的某人,任易宸回过头,看见张子宁乖乖地坐在浴缸里挤沐浴露,算是勉强满意地勾了勾唇。
张子宁这才安下心来。
任易宸穿好衣服就先出去了,临走前对张子宁说:“我在外面等你,你动作利索些。”
“嗯。”张子宁表面上答应了,心里却没当回事。
半个月才洗上一次澡,都不知道身上长虱子没有,她当然得在浴缸里泡久久的,一次性洗个干净才行。
任易宸离开了视线范围后张子宁就轻松多了,拿着浴球自由自在地往身上搓泡泡,时不时还踢踢腿打打水,哼哼小调。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屋外隐隐约约传来打斗的声音。张子宁有些奇怪,喊了几声也不见任易宸回答,便以为任易宸在看成龙大哥的电影,并没有多想。
等她慢慢吞吞地洗完澡穿好衣服从浴室里出来时,冷不防被眼前一片狼藉的景象给吓得张大了嘴巴。
任易宸正和一个魁梧粗壮的光头佬纠缠在地上厮打成一团,旁边还倒了好几个头破血流的男人,无不抱着头呻/吟的。
或许是张子宁开门的动静有点大,原本正斗得起劲的任易宸和光头佬还有旁边几个受伤的男人同时停下动作,齐刷刷地回头看着她。
张子宁吓得往墙上一靠,也瞪大眼睛警惕地瞪着他们。
——谁来告诉我,为什么洗完一个澡出来世界就不一样了!!
其中那个正骑压在任易宸身上的光头男人,将张子宁从头至尾打量了一遍,笑得很扭曲,“老子还以为你小子不近女色呢,哈哈,没想到你也有寂寞难耐找婊-子的时候啊。”
“关你屁事。”任易宸趁其不备一拳揍在他的鼻梁上,将男人打翻了过去。
张子宁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你骂谁是婊-子呢!你才是婊-子呢!你全家都是婊-子!
任易宸倏地瞪了她一眼,吼道:“愣着干嘛,还不过来帮忙!”
啊?叫我帮忙?
张子宁愣了一下,左右看看,在桌台上找到一把切水果的小刀,冲了上去比划着该往光头佬哪里刺才好。
可就在这时,她的脑海里忽然疾速闪过一个念头——
这个男人与她无冤无仇,而任易宸却是受人之托绑架她的犯人,她为何要为了他拿刀刺别人?现在不正是她溜之大吉的大好时机吗?
没错,就算要刺也应该刺任易宸才对!
“快点!”任易宸怒吼的声音猛地打断了她的思绪。
电光火石之间,她的大脑变得茫茫然一片空白,双手不听使唤地握紧刀柄猛地用力刺了下去,感觉像是刺到了一堆柔软的肉里,顿时就有几滴温热猩红的液体喷了出来溅在她的脸上。
这可不是猪血啊,这是活鲜鲜的人血啊。
她这辈子还没拿刀刺伤过人,更别提被别人的血溅到脸上了。
“哐当……”那一刺仿佛用尽了张子宁全身的力气,小刀从无力泛白的指尖滑落,掉在地上。
光头佬的哀嚎声被任易宸的大掌及时捂住堵在了喉咙里,刚才那一刀正好刺在了他右边的臀部上,伤口很深,虽不至于致命,但也足以让他痛苦好一阵子了。
张子宁懊恼地狂揪头发。
郁闷死了!她刚明明是想瞄准任易宸刺下去的,怎么结果刺到光头佬身上去了?!
任易宸笑眯眯地望着她,也不知是表扬还是落井下石,“看不出你竟然这么心狠手辣,这一刀要是稍微刺偏点,他可就断子绝孙了。”
“……”张子宁嘴角不停地抽搐,没敢告诉任易宸其实她刚刚想刺的人是他。
此地不宜久留,任易宸将仍旧沉溺在懊恼不已中的张子宁从地上拉起来,三下两下替她抹掉脸上血迹,然后开始思考逃跑的方法。
两人走到阳台上,任易宸四周观察了片刻,最后下结论道:“三楼不高,下面是草地,跳下去不会有事。”
什么?!这是要跳楼的意思?!
张子宁瞪大眼睛震惊地看着任易宸,为什么一天之内她要做这么多挑战心脏负荷的事情?!
“我先跳,你再跳。”现在没有时间照顾张子宁的心情,任易宸话说完就放开了她的手,接着双手撑在围栏上,矫健的身姿轻轻一跃跳了过去,下一秒便如敏捷的猎豹般稳稳落在草地上。
整套动作花的时间不过堪堪几秒钟,张子宁感觉这跳楼对他来说好像只是往前走一步这么简单的事罢了。
任易宸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掌心的灰尘,然后抬起头朝张子宁伸出两臂,大喊:“快下来,我接住你。”
张子宁若有所思地盯着他,沉默了一阵子,没有行动,又迟疑地回过头望了一眼身后的房间……
没错,她刚刚已经稀里糊涂地错过一次逃走的机会了,现在绝对不能再犯第二次错误。
从三楼跳到一楼对任易宸而言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可要从一楼爬到三楼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如果现在她从房间逃出去然后在宾馆的某个角落里躲起来,任易宸肯定抓不到她。
下定了决心,张子宁握紧拳头,冲任易宸吼道:“我不跳了,你自己走吧!”
任易宸像是早就预料到她了的“叛变”,对此也只是处之不惊地笑了笑,那副胸有成竹的眉目看起来像只狡猾的狐狸。
“我很清楚你心底里打得什么主意,但我奉劝你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眼下还是乖乖跟着我走比较好好。”
张子宁左眼皮没来由地跳了一下,眉头微皱,“你这话什么意思?”
任易宸不疾不徐地说:“刚刚那几个男人都是道上的,因为一些过仇跟我成了死对头,这几年来一直在追查我的去向,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找到了这里。刚刚被你刺伤的那个光头叫雄虎,是他们帮老大的小舅子,也算得上有权有势的人物。你现在虽然能从我手下逃走,但说不定还没联系上你的家人就已经被雄虎的手下给抓住了。”任易宸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接着说:“被我绑架至少还有饭吃有觉睡,但要是被雄虎捉住可就没那么舒服了。雄虎以为你是我的女人,他奈何不了我,自然就把仇恨转加于你的身上,到时候不知道会使什么法子折磨你。”
张子宁看着任易宸一副隔岸观火好戏的嘴脸,气得咬牙切齿擦拳磨掌恨不得冲上去揍他几拳。
这个奸诈腹黑的男人!她就奇怪为什么他轻轻松松打趴了那么多人,却唯独摆不平一个雄虎,原来是为了给她设圈套想把她也拉上贼船!
得,现在她不仅没从绑架犯手里逃出去,还给自己又找了个仇家,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任易宸,算你狠!
“你想好了没有?再不跳我就先走一步了。”任易宸见张子宁迟迟不语,作势要离开。
“等等!”张子宁急忙喊住他。
他转过身来,说:“要是反悔的话,我给你五秒钟时间,快点跳。”
张子宁犹豫了一下,“你先告诉我,是不是跟着你,你就一定能保我周全?”
任易宸肯定地回答:“至少能保证除我之外的人都不能伤你一根汗毛。”
张子宁咬了咬唇,心里其实还是有点害怕的。
不过她已经做好决定了。
“这里好说歹说也有四五米高,我要是落地没落好,会不会摔胳膊断腿的。”
任易宸很轻松地安慰她,“怕什么,我接着你。”
“万一你没接住我呢?”张子宁说。
“那是不可能的事。”
“万一你失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