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不易呀。”乔荞感慨了一句，她二姐竟然会来看她。

　　原本今天打算带着孩子去找她奶奶玩的，因为乔梅来了就只能临时改变计划了。

　　“说的好像我不挂心你们似的。”就是想起来好像挺久没来看过果而，就过来瞧瞧，买点东西也不是多贵，今天阮雷也不在家，乔梅才换了个手机，手里的钱也不是很富裕，最近没怎么出去玩，又闲不住，想起来老妹妹了。

　　果而认识二姨，再长时间不见也认识的。

　　问乔梅：“妈妈说姥姥打人……”

　　在果而的心里张丽敏是个特别和善的姥姥，从来没有骂过她没有说过她，更加没有打过她，有什么好吃的都会拿出来给她吃，她一去姥姥和姥爷就笑的像是老鼠似的。

　　乔梅回忆起来以前，其实说她自私，你说这能算是自私吗？

　　人活着，不能全部都为别人着想。

　　家里条件是不好，问题给孩子做件新衣服的钱都没有？是这样吗？并不是的，她妈的传统就是要给老大买新的然后老大传给老二，老二传给老三，乔荞那时候小，小跟屁虫就跟在青霞后面。

　　“我做过的事情我没有后悔的，任何事情都算在内，我至少高兴过了，我妈偏心不偏心的就不说了，她心里压根就是没有我，你也别偷着高兴，你没有钱，你在她眼里算是老几？你真以为妈是喜欢你呢？别傻了，我这个妈啊对青霞那是真的喜欢，越来越喜欢，青霞现在死了，人没了，留下的就都是好了。”

　　就是那么回事儿吧，现在也懒得去想，自己年纪大了，出去总开阔视野，心情很是舒畅，很多事情就想开了，偏爱不偏爱的真的就没有必要去在乎，愿意回家呢就回家看看，不愿意回家就不回去，反正还有老妹妹。

　　“做人家儿女的没有办法计较那么多。”

　　乔荞不这样说还能怎么办？大姐早早就走了，二姐不管，她若是在不关心一点，她爸妈就变成孤寡老人了。

　　“你是大善人，我不行。”

　　乔梅扒着橘子皮，扒好了没有弄脏手递给果而，果而拍着小手，她一吃橘子就弄的满手都是水儿。

　　“二姨好棒。”

　　乔梅就喜欢这小丫头，嘴儿可真甜啊：“二姨也喜欢你，自己去玩吧，我们果而将来找个对你好的男人，对着你千依百顺的，千万别学你那个傻阿姨，白白替人家奉献……”

　　乔荞拉过来女儿，孩子这么小和她说这些干什么。

　　“你自己玩去，妈妈和二姨说会话。”

　　果而拿着橘子自己就跑了，乔荞看着果而的裤袜摇摇头，你看吧，晚上这裤袜就得变色，吃什么也不会留意，有些东西可难弄下去了。

　　“你跑过来就是为了和我感慨这些的？”

　　乔梅躺在沙发上，自己躺的轻松，没有事情做嘛：“陆卿今天不会下午就回来吧？我中午在你这里吃啊，给你姐我准备点好吃的。”

　　乔荞飞白眼，不过心里还是想着中午要吃什么，这是难得的贵客啊，来了就得招待好了。

　　“最近去哪里玩了？”

　　乔梅说起来这个可有兴致了，到处跑，真的一出门就特别开心，怎么累都觉得心情很好，他们有时候开车出去，一出去就是好几天，其实开车也很累的，但是大家换着开，后面的就打打扑克什么的，挺有意思的。

　　“你是没机会了，我这样挺好的，可惜你这个家负担太重了……”

　　老大那是不会活，老三有条件活不出来精彩，守着一个男人，成天当跟屁虫，奉献自己，成全人家，要就说姓乔的女人都很缺心眼呢。

　　乔荞一点都不羡慕，扔着孩子到处去跑？可真有瘾。

　　自己端着果盘没好气的坐在乔梅的面前：“吃吧，大小姐，你都快要忘记自己还有个儿子吧。”

　　乔梅正色。

　　“那什么样的才能叫好妈妈？我一个月就这么点工资，孩子又不是缺吃少喝了……”就她所知黎明自己就能照顾自己的生活，他得奖无数，奖金无数，今儿参加这个比赛拿了全市第一明儿又拿了全省第一，你以为这些都是白来的？很多人都上家里，各方面给的奖励真的都不少，她前半辈子也算是都为黎明活了，每年都给抚养费，现在孩子都这么大了，成功了，她不能功成身退吗？趁着自己还有点年轻还有点体力，出去见见世面，她也有自己爱好的。

　　“那是你的儿子，你还和他算计得失？”

　　乔梅翘唇：“和你们说话就讲不通，咱们生活方式不同，你有你的理念我有我的，我不逼着你去承认我是对的，但是别人的看法对我不会形成压力，我活着不是活给任何人看的，我是想舒舒服服高高兴兴的过，我儿子现在很出息，将来会更加出息，至于他将来会不会恨我，养不养我，那都是以后的事儿了，万一我活不到以后呢。”

　　总要求妈妈要对孩子怎么样，谁规定的？那就不能孩子为妈妈怎么样，这样不行吗？

　　“我讲不过你。”乔荞决定这个话题打住，她二姐这张嘴，太能说了，她嘴笨，自己还是自动放弃吧。

　　“爸妈身体还挺好的？”

　　乔荞翻白眼，你可真是出息啊，爸妈家距离你家能有多远？开车十五分钟也就过去了，你跑到我这里来问爸妈身体好不好？

　　“你别这样看我，都告诉你生活的方式不同了，你愿意做个孝顺女儿没人拦着你，我怎么就不能关心关心啊？”

　　“没说不行，挺好的，爸还那样，现在比以前好多了……”说起来乔荞也是觉得欣慰，她爸妈现在很想得开，中午的时候不爱在家里做就出去吃，她妈不是总糊弄嘛，现在好了，一个月给三千偶尔还能攒点钱，经常和邻居一起出去吃饭。

　　乔荞自己都没有团过什么所谓的饭店，她爸妈竟然潮流至此。

　　那是楼上有一个阿姨，人家退休一个月三千多的工资，留着钱给谁花，人家就想得开，成天背个小包出去玩，还去游乐场呢，张丽敏是没去，不过给乔荞讲了，乔荞问她妈为什么不去，张丽敏说太怪异了，一个老太太去游乐场能干什么去？叫年轻人笑话啊。

　　乔梅笑笑：“你别以为我妈爱待在家里，这是爸身体这样了，没办法，家里没人看着。”

　　她妈这样的人，就是给请保姆都没用，用不到保姆的，还是凡事靠自己，有自己活着就总担心三担心四的。

　　“妈多可怜啊……”

　　年轻的时候家里孩子太多，也没穿过什么好看的衣服，根本也没那条件，两边父母也没有个心疼的，就得靠自己，那年代生活条件也就那样，家里三张嘴等着吃呢，大姐结婚了，就总吵架过的不好，她妈跟着上火，也就她嫁人了，她妈这日子才渐渐好了起来。

　　“可怜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乔梅就是这样想的，谁的父母都是从可怜上面过来的，就包括她自己都是，她要是一直为黎明奉献，估计等黎明生完孩子的时候，她还在奉献呢，自己的青春都没了，想穿件新鲜一点颜色的衣服，那时候也会想，都这把年纪了，还穿什么，虚度光阴就是这样说的，你可怜别人，谁可怜自己呢，还得是自己可怜自己。

　　乔梅在乔荞这里横晃了一上午，走的时候从乔荞这里划拉走了一堆的化妆品，反正乔荞不用。

　　乔荞给人东西自己很舍得，这又是自己姐姐，有时候生气吧，两个人也动过手，恨的半死，但一转眼就都忘记了，还是一个妈生的姐妹，那她真有事儿的时候，乔梅也会上的。

　　你看看陆卿要是打她了，对她不好了，乔梅肯定不会放任着不管。

　　乔梅要东西也是有分寸的，你什么不要的给我，我愿意拿呢，我就拿着，不愿意要了我回家在扔，她老妹妹用的东西都很不错。

　　“这包挺好的，你上班背……”乔荞没心眼子。

　　乔梅就说一句自己的包有点坏了，她把自己的包给舍出去了，自己都没怎么舍得背呢，这颜色她太喜欢了，现在买都不好买，觉得自己姐背着很好看。

　　“真给我了？”

　　乔梅觉得挺贵的东西，看那眼神好像很喜欢的样子，你要是真的特别喜欢就自己留着，她不是非要不可。

　　又是包又是衣服还有一些面膜什么的，走的时候乔荞给送出门口的，奇怪的很，比如这样的，不用交代她，她也会给送出大门的。

　　“姐，有时间就回去看看爸妈，他们再不好也是爸妈……”

　　乔梅摆手：“我知道了，你别跟老太婆似的，乔荞女人得多爱一点，不是二姐讲你老公坏话，他现在是黄金期，你眼见着就要走下坡路了，自己不爱惜自己，没人心疼你，等你年老色衰的时候，他还能保证像是现在这样稀罕你啊，别傻了，能不能叫男人稀罕自己，就看自己会不会心疼自己，有钱我花，有罪他受，女人就是负责貌美如花的……”

　　她家她就是这样做的，阮雷挣钱给她花，乔梅花的完全不手软，花的一点不客气，有好吃的菜自己先吃，他想吃自己就会去夹的，你以为男人会跟傻女人似的可劲儿奉献自己？在单位还有小灶呢。

　　“我知道了，慢慢开啊……”

　　看着车开远了，收回视线，慢慢的翻身回屋子里，自己上楼将衣服什么的收一收，乔梅比她瘦，从出生就一直很瘦没有胖过，什么小肚子之类的在她身上压根就看不见，可能是体质关系吧，她是老的，没有资格去批评谁，谁活着都不是很容易就是了。

　　果而吃的身上果然就有橘子水，乔荞给她换套衣服。

　　“吃东西的时候要看着一点，衣服弄脏了就要洗的，有些弄脏了以后就不能穿了……”

　　有的小孩子可知道干净了，吃东西会特别小心，无关于年纪，乔荞见过三岁多就特别懂干净的孩子，不知道人家那孩子是怎么培养出来的。

　　这货一天有时候换个三套妥妥的。

　　果而参加诗朗诵大赛，各区幼儿园之间的比赛，怎么弄起来的乔荞是不清楚，幼儿园派出来两代表，陆乔果而同学有幸中奖，回家晚上可高兴了，念的那叫一个抑扬顿挫，小孩儿能不会控制那个力道，听起来就怪怪的，要求妈妈明天去捧场。

　　早早七点半就爬上床去睡觉了，人家可有荣誉感了，要为了幼儿园而战了，平时怎么催都不睡的人，今天没用人催，自己就滚床上去了，乔荞往脸上拍着乳液。

　　“明天你去吗？”

　　陆卿放下手里的东西：“我尽量抽时间。”有时间的话一定会去捧场的，这是做父亲应该做的，就是怕明天临时有事情，到时候叫孩子失望。

　　乔荞上了床，给陆卿的一侧扯扯被子，陆卿前几天和她说，两个人换个位置，以前是乔荞挨着窗子那侧睡，他说换那就换被，叫他挨着门口不是觉得他进出方便嘛，今天和阿姨一说，阿姨就说了，她前几天说这窗子有点不好使，可能会跑风。

　　其实不是窗子的问题，已经来人看过了，最近刮大风，都是五六级的，天气还冷，就有这种可能但是几率很小，陆卿听进去了，他是皮糙肉厚，也不用怕，有些关心就是默默无语当中做的，不需要表达出来，我关心你，我就放在心里不说。

　　“睡吧。”

　　一大早送果而去完幼儿园，果而可能要十一点多才会去会场那边，蒋方舟电话已经打进来了，问乔荞有没有出门，那孙女今天朗诵比赛，当奶奶的当然要去现场看的。

　　乔荞在天娜家待着呢，再折腾回家就来不及了，和小姑子喝红茶呢。

　　“妈，我这还有点时间。”

　　蒋方舟告诉她尽量早到也别晚到。

　　这一家子弄的多郑重呀，乔荞就是担心陆卿不来，可能果而会有心理落差，孩子在台上一定就会找父母的。

　　前面几个小朋友陆续上场，你别说现在的孩子是不一样了，一个个跟他们那时候肯定就不同的，被养的都太好了，每个乔荞都很喜欢，都是小大人。

　　果而候场，老师陪着呢，告诉她别看下面，别慌就好了。

　　“我妈来了吗？”

　　敢情参赛选手注意力压根就没放在那些上面，只关心自己妈妈来了没有。

　　上场的时候和一只小孔雀似的，果而最擅长的就是当着很多人的面来展现自己，人越多她越兴奋越高兴，紧张？

　　紧张那是什么东西，她有过吗？

　　乔荞就在下面坐着呢，对着女儿挥挥手，怕她看不见自己，提醒女儿自己的存在。

　　穿的漂亮，乔荞一直都觉得女儿幼儿园的校服绝对能评上十佳，做的太好看了，又时尚，这孩子有点她爸爸的风范，站的极稳，就是一说话吧，这语调有点拖后腿了。

　　乔荞就特别想拍拍胸脯，看见没，这是我养的孩子。

　　花在这孩子身上的心血真是太多太多了，付出的也很多，培养到这种程度，乔荞觉得自己也算是挺成功的，她已经把能给孩子的全部都给了。

　　陆卿压根就没来，最后还是没来，被会议给绊住脚了，他不能因为果而有表演就推掉会议，表演回家还有录像重播。

　　果而跟在自己妈妈的身边，臭美的问着，自己表现得好不好。

　　“好极了，妈妈要是当着这么多人一定会觉得害怕的。”

　　她不喜欢面对太多的人，不然腿肚子都会发软，一个胆小的妈妈培养出来一个大胆的女儿，这还是令人觉得欣慰的，特别是这丫头最后介绍着坐在前面第一排的第几位是她的妈妈，哎呦，全场的目光好像都有看过来。

　　老师也挺无语的，她哪里有害怕呀？她倒是觉得这孩子挺自得其乐的。

　　要是她妈妈是广播员什么的，她还能理解，可明明她妈妈就不是啊。

　　看见谁都不觉得怕，这也是一种本事了。

　　奖不奖的这不是关键，现在培养孩子喜欢这种氛围才是最主要的目地，黎明从小就参加各种各样的比赛，一开始还会有些觉得别扭，慢慢的就放开了，到了果而这里，这小丫头完全就是厚脸皮，天不怕地不怕。

　　“我孙女这……”

　　蒋方舟回家好一通得瑟，给蔡大奎看，看看自己孙女，这嘴皮子这个溜，蔡大奎就夸这孩子出息。

　　“我看乔荞好像不是话特别多的人……”

　　蒋方舟点头：“得看她熟悉不熟悉，熟悉的话话还能多点，个性不是那么大方的，这孩子个性不像是她，小时候没发现，一点一点长大了就看出来了……”

　　这才是陆家的孩子，走到哪里就大大方方的，管你多少人呢，说错了我又不会掉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