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然就算他不想见章真瞳,他只要派人去问问嫩模胡小姐,从胡小姐处顺藤摸瓜到兴邦五金店,到时一样会知晓她真实身份。
还有小伍竟说,他没有看过光盘内容。作为偷拍事件的主谋,怎么可能会没有看过他所拍到的东西?这样说来,他的君子性情倒和他偷拍人家的猥琐行径自相矛盾了。
对于这些所谓破绽,除却小伍那个突发事件,其它的倒也并非是直到事后总结时才被发现;在设定计划之初,许瞳其实早已经将它们提前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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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一套硬伤多多的计划能够从头演到尾没被顾辰当场拆穿,并非她运气够好,而是她对他了解至足。
她所编写的剧本,逻辑清晰,思路通顺,由她和小伍一唱一和的演下去,虽然有诸多破绽,可演起来却也俨然真有那么回事一般。他从旁去看,即便疑心有假,但是假得这样合情合理,演员亦因角色变得玄虚莫测,这已足矣挑起他的兴趣。
他越有怀疑,越会兴致浓浓,也越会不动声色满足她一切要求——令章真瞳吃瘪难过,不动迁老街的保证书,一百万钞票,他通通都满足了她。
他之所以会这样做,只因他此时表现得愈慷慨大方、潇洒淡然,待日后调查清楚一切,确凿证明她的确在骗他,到那时他便愈可以铿锵有理、天公地道地同她加倍索讨回去。
因看通透了他的性情,于是她将计就计,定下这样一套计划,虽有破绽,却坚信一定能完成到底。
至于以后顾辰会怎样同她清算这笔账,谁去在意。她身无长物,硬命一条,怕他什么?他想算账便只管来,同他斗一斗,或许日子反而不会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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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顾辰对章真瞳所说那番狠话,许瞳心里暗爽不已
当年能撞见章真瞳与庞蒙相拥一幕,她后来仔细回想,一切恐怕都是章某人精心安排所致。记得当她看到男朋友同异母妹妹抱在一起时,她的心几乎疼得一抽一抽的。
此后她虽然放手放得潇洒,却再不肯轻信男人的感情。
年少懵懂时那份刻骨情伤,想不到多年以后,她竟有机会如法炮制给令她受伤那人——她令章某人眼睁睁看着心爱男人同别的女人激烈做|爱,明明满心嫉恨委屈,不仅不得发泄,还遭到爱人贬斥。
想必随着那翻滚纠缠的画面,章女的一颗心也翻滚纠缠得厉害。
许瞳内心邪恶的想,就让那张光盘陪伴章真瞳一辈子好了,每当她看到它,必定会烦不胜烦心如刀插。
而她越是难过,许瞳就越会觉得所付出一切,不算过分,很是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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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瞳第二天便换了手机卡。
她知道凭顾辰的本事,若真想找到她,只换张手机卡毫无意义,除非她能把整张脸也换掉。
换卡不是为了躲避谁的电话,她只是想表明一种姿态。
当顾辰真来找她时,她想令他知道,不错一切皆如他所查那样,只是一场骗局而已。曾经那些痴迷不过是在逢场做戏。骗局结束,曲终人散,她归位原本的生活,已将他及时放下,并不留恋,亦无牵挂。
然而这样做以后,她心底又好似氤氲了些许淡淡迷惘。
不知道她这样决然的姿态,从另外的角度去看,是不是更像在说,她其实并非放下,而是想惹谁来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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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瞳嘱咐小伍,假如唐壮问起她到底都带着他干了些什么,只管胡说八道一番敷衍过去就好,不要讲出实话。小伍也怕实话解释起来又长又麻烦,乐不得的按照许瞳的交代去做。于是两人合伙将唐壮唬得一愣又一愣,根本没有疑心太多。
这天白天许瞳无事,蹭到唐壮那里消磨时光。唐壮见她来,一句帮忙照看甩下后,人就不见了踪影。许瞳猜他一定又是带着小伍跑去松骨按摩。
来回溜达两趟,凑了三个搭子,许瞳开始打起麻将来。正大杀四方赢得酣畅,一名小弟从门外滴溜溜跑进来,满脸兴奋,冲到许瞳身边大声说:“瞳姐瞳姐,外边有个帅哥,开一辆特别棒的跑车,特别棒特别棒哦!”
许瞳被他重复式描述呕了一下。她看都不看他一眼,一边摸牌打牌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二花,好好说话,大小伙子姓个妖娆的姓已经够折你的爷们气了,什么时候连说话也开始娇嗲了?”
二花似早已经被她羞辱习惯,根本不以为意,兀自兴奋地对其他人高声描述着:“哇!那跑车司机长得可帅了呢!帅哥配帅车,哇!养眼死了啦!”
许瞳忍无可忍一脚踢过去,“二花你傻吧!开自己跑车的那不叫司机,叫车主!还有我说你找踹是不是?我跟没跟你说让你好好说话?我说你是不是台湾剧看多了?一张嘴又了又啦的,恶心不恶心!”回身去抓牌,牌抓在手里以后并不去看,只用拇指迅速一抹,便“啪”一声脆响,将牌按打在桌面上,“庄家自摸暗杠明杠各一套给钱给钱!”
她一边得意地笑一边大声地说,两只手从三家牌搭子面前逐个划拉过,十指急急回勾,比划着“快拿来”的动作。
二花忽然在一旁悄悄踢她一下。许瞳只顾收钱洗牌,忙得不亦乐乎,头抬也不抬地对二花恶狠狠说:“你这孩子跟谁学的?心眼这么小胆那么肥呢!连我踢你一脚你都敢还?!”
二花讷讷地扯扯她胳膊,被她不耐烦甩到一边去,“滚蛋!倒霉孩子怎么这么缠人?一边呆着去!你实在没事的话,喏,”她一边说一边从随身小手袋里掏出一管口红来,将它极不耐烦朝二花一丢,“去吧,拿这个自己出去玩去,给你看中那超帅的跑车上画点蓝天白云小猫钓鱼什么的,别在这给姐捣乱了,乖!”
二花捡起口红后并不离开,依然杵在许瞳身旁,小小声地叫着:“瞳姐瞳姐!瞳姐~~~~你抬头啦!抬头了啦!”
许瞳被他吵得实在头大,吁口气耐着性子抬头看向他,咬着牙凶巴巴问:“你!长!得!很!好!看!吗!一定要我看你不可!恩?”
二花被她的凶狠煞到,不由瑟缩一下,抖抖地说:“不、不是啦!不是要你看我啦!瞳姐,你……往门口……往那里看啦……”
许瞳顺着他手指方向,扯长脖子,视线越过对面的牌搭子,向门口那里望过去——一道颀长身影正站在那里,仿佛已经伫立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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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身上穿着考究合体的银灰色西装,几近完美的手工裁制,将他一副宽肩窄腰长腿的好身材衬托得淋漓尽致。
他怡然自得地站在那里,眉梢轻挑,双眼微眯,薄唇浅浅的弯翘,两手斜插在口袋。
至俊至美的一张脸上,铺陈开淡淡微笑,看似煦煦温和,实则喜怒莫测。
他眼底似有光源,熠熠生辉,烁烁闪耀,兴致盎然地看着她。
见她终于发现自己的存在,他迈开脚步,气定神闲踱向她。
作者有话要说:真想删掉光盘一说,晕死鸟。光盘处已改为:除了原版以外,我只刻过两张,其中一张寄给你,另外一张给了你未婚妻。假如你未婚妻没有私下再去刻制,那么应该只有这些而已。
有亲人说光盘是破绽,小伍说两张,但是许那还一张,是三张。数目不对,所以是破绽。
其实破绽不是指的这个~
事实:
许复制两张,一张让小伍给顾,一张拿去给章。许和小伍一伙。
歪曲后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