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好像所有高大上的小说中的那样,选择了一个这种小说中的名门淑媛都选择的专业,“古典文学。”
“嗯。”
起风了,他用风衣裹住了我,然后我们在夕阳落下的康河边上慢慢走着。河中是划艇选手正在卖力的训练着。
“Alice。”
“嗯?”
“如果你能在Trinity读书,你也不会选古典文学这样的科目。”
“啊?……你也不会也觉得我身上没有文艺女青年那种蛋蛋的气质吧。”
闻言,他看了我一眼,蓝色的眼睛中忽然有了笑意,“不是。”
我,“那是为什么?”
勋世奉说,“You are smarter.”
我,“呃,好吧,我当做是丈夫对妻子的恭维好了,不过’smarter’这个淘气的词在英国这片土地上,可是有复杂多多的含义哦。”
他,“无论那种含义,对你都合适。”
我,“……”
以我强悍的阿Q精神,我依旧乐观的认为,我的丈夫至少不会觉得我愚蠢就好,虽然,这句’you are smarter’的真正含义,就是在他眼中,我是一只进化的还不错的类人猿,……,呃,至少是一只进化的还不错,并且他愿意娶的类人猿。
我们的三天新婚蜜月假期让我度过了娱乐江湖上最波涛汹涌的时刻。
所以,当我乘坐康斯坦丁的专机同勋世奉一同降落在北京首都国际机场的时候,外面一片宁静,根本看不到在机场围追堵截的娱乐八卦媒体,不过,这也有可能是康斯坦丁的安保人员没有愧对勋世奉给他们的那份工资造成的效果。
幸亏没有媒体。
不然,以勋先生胡闹的程度,我下飞机时的狼狈照片如果上了报,饶是我一边没脸皮,一边如同紫禁城城墙拐弯一般的脸皮也无法我在办公室里,翻开《草莓周刊》最新一期的出版物,这简直就是妖魔乱舞。
头版头条是本届奥斯卡奖的详细报道,其中还有乔深在洛杉矶走红毯时候的照片,甚至有一张他同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的合照。在照片中,当年凭着《巨大的船》而名扬世界的莱昂纳多已经到了惨不忍睹的边缘,同时,更加彰显了照片中乔深那种玄幻史诗电影一般的诡异魅力。
然后,一个占据重要位置的报道,从抓眼球的角度上来分析,异常成功。
首先,映入我们眼帘的是《豪门看中你什么?》接着,副标题:年轻,美貌,身材,性,还是头脑?
第三行,则是一句简短的话:仅有美貌是不够的。
下面的正文。
开头先是老生常谈,康斯坦丁宣布我本人嫁给勋世奉这样的犹如原子弹核爆一般的新闻,然后,配上了几张图,还有一张是我和勋世奉在剑桥逛街时候的照片。
其实从照片的角度上就可以看的出来,这并不是狗仔偷拍,而有些像康斯坦丁的公关部门特意选择的拍摄了几张照片,发给媒体用来公布。照片中的两个人看起来很合适,即使不像是学生情侣,也异常符合Cambridge这个地名所代表的雄浑的文化与超凡脱俗的气场。
再下面,则是大篇幅转载了我面对英国媒体使用全英文接受采访。
后面则是网址,那是《草莓周刊》的网络版的主页,上面有我在伦敦接受采访时候的视频。
接下来,是我的几场大的公开场合的照片,还有详实的分析。
诸如,穿的什么裙子,戴着什么珠宝的首饰,面对镜头说过什么话,笑成什么样子。面对带着恶意的媒体我是怎么回答问题,如何应对,很多时候,当我无话可说的时候,我对着镜头只是笑,那么,这个笑容是什么样子的?
这份报道从语言学,仪态,心理学,还是微心理学上分析,似乎要像高清摄像机一样,把我脸蛋上每一条表情纹都细致入微的剖析了一遍。结论就是,无论Alice的IQ怎么样,总之,她是一个EQ极高的女人。
最后的最后,放了一张我们的电影《海棠与尖刀》首映的时候,我带着Mary姑娘拿过来的那条巨钻项链’凯瑟琳皇后’出现在镜头前面的照片。
并且,配上了一句话:
——面对冰冷的恶意,依然可以微笑,你可以成为她这样的女人吗?
署名:Emily。
我赶紧上网看,伴随着这片报道的出现,网路上关于我嫁给勋世奉的言论开始逐渐向好的方向慢慢逆转,很多人不再讨论我如何养小鬼、摆茅山道士阵、施妖法外加恬不知耻的勾引上了康斯坦丁的Arthur Hsun。他们开始愿意尝试着相信,一个普林斯顿的数学神童、MIT的博士,也许,不仅仅是因为看上了一个貌似清纯,其实心计极重的ET女星A,而是因为,他喜欢她。
我不禁在心中对于SImon张的伟大而精准的识人能力在心中狂点250个赞!!
身处娱乐江湖,Emily极其有文笔,有能力,并且伴随着异常敏锐的洞察力。
她就是一把尖刀。
对于这样的人,不为我所用,亦或绝对不能为他人所用。
Simon张暂时握住了Emily这把刀。
第35章
我问廖安,“你有事情想要对我说吗?”
“不!”
廖安从沙发上好像被贴上灵符的僵尸一般的蹦了起来,她从小包包里面掏出现在已经脱销的YSL52号口红,对着玻璃窗开始涂。
“走吧,你请我吃饭。”
我还没忘,因为我们两个玩牌,她输了,于是这部戏她忙死忙活的给我白扛活,而我则要请她吃饭。因为我到英国去了一段时间,本来就欠她的饭钱,现在更加不能推辞。
我打电话订了一家吃新概念菜的地方,这种地方的菜品味道很随风,唯一值得多看两眼的就是他们的器皿,一个一个的长的特别的后现代。出了观赏这里的杯碗碟勺,另外一个好处就是隐秘性很强,极其注意保护客人的隐私。
廖安端着一杯据说没有酒精含量的新概念酒正在沉默的喝着,而我则拿着手机正在和Simon张聊短信。
我换了一个新手机,之前那个因为忽然冒出来很多据说是我好朋友,老乡,老家的亲戚,还有King,以及我父母兄弟姐妹……这些人,他们打我的电话,给我发短信,以至于我把他们拉到黑名单里面一次又一次,他们依然能够不辞辛苦的、换个手机号码重新再来一遍。
我只能放弃那个手机。
Simon张接手了,因为他害怕外分之一的可能,有一个导演或者一个重量级的代言机会联系到这台手机上,他不想错失这样的机会。
我们用我的新手机聊天。
Simon张,——‘Alice,你爸爸来了。他说要见你,他说他是你老子,就算你今天发达了,你也不能不见他。’
我喝了一口据说没有热量,没有营养,没有钠,没有任何东西的酸奶,品了品,实在很郁闷的口感,于是发给Simon张的短信就更加的郁闷了。
我,——‘告诉他,我没有爸。’
不久,Simon张的短信又过来了,——‘他说,如果你不见他,他就把这件事告诉媒体。你知道吗,艾先生已经很仁至义尽了,当然,这是他自己认为的,他说,外面有上百家媒体等着采访他,随便他说点什么,他能能把你塑造成一个攀高枝儿的抛弃爹娘的忘恩负义的贱人,PS,这话是你后妈说的。’
我,——‘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们去吧。’
“Alice,你以后会退出娱乐圈吗?”廖安忽然问我。
我看着她摇头。
廖安,“那,勋先生能让你工作吗?”
我点头,“可以。”
她,“你在圈子里面的一天,几乎永远都会处于风头浪尖上。”
我,“我会小心处理。”
这个时候,Simon张的短信又来了。
——‘另外一件事,我出道时候对我很好的一位前辈,以死相逼,要采访你。小艾,你能抽点时间吗,我不想他跳楼啊。PS,他现在已经一只脚踏出咱们办公室的窗户了。’
这可真的吓坏我了,我可不想出人命。
于是,我连忙回短信,——‘可以。’
廖安忽然说,“小艾,我爸妈要离婚。”
我,“……??为什么?”
我,“我挣到钱了,拿钱回家买房子,然后,我想要给爸妈最好的生活,就给他们雇了保姆,于是,……”
我,“你爸和保姆好上了?”
“错!”廖安的手指晃动。
我马上为自己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感到异常的不好意思,就听见廖安说,“我爸跟保姆的女儿好上了。”
我,“……”
过了好一会儿,我似乎找不到张嘴的正确方式,而廖安只是喝酒。
我想到很多很多,廖安的父母少年夫妻,如今已经算是白头到老,这个时候出这样的事情,按照我们中国的正常传统,就是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大家都是劝合不劝离。
我给她倒了一杯热茶,说,“别喝酒了,你喝点茶吧。”
她,“小艾,你说我应该怎么做?”
我,“这事听你妈的。”
廖安,“她说要把我爸净身出户,让他和那个小妖精一起过去。”
我,“这个……”我吞了一口口水,说,“那个,即使他不是你妈的丈夫,他毕竟是你亲爹。”
廖安,“我爸铁了心要离婚。”
我,“为什么?难道他年过半百,终于找到了真爱?”
廖安,“这年头儿哪来的这么多真爱?那个女的怀孕了,听说做了B超,她肚子里怀的是个儿子。我生的那一年正赶上计划生育最严的时候,我妈当时生了我,我奶奶就特别不高兴,可是当时我爸有一份公职,不能再生,不然就要丢公职,我奶奶又提议说要把我抱回乡下,让我爸我妈再生一个。我妈当时就抱着我回姥姥家住着去了,后来,我爸见熬不过我妈,再加上工作上的压力,他和我奶奶这才放弃。其实,我爸一直特别想要一个儿子,想了这么多年,这不,我手边有钱了,能给他花,于是,他想要儿子,他就有儿子。”
我疑惑,“难道,一个儿子对于你爸爸的吸引力,比相伴了近三十年的老妻,还有闺女,还有这个家更具诱惑力吗?”
廖安一耸肩,“昨天我还接到那个保姆的闺女的电话,她说她不计较名分,不计较金钱,她特别喜欢我爸,让我成全他们。然后,她还说,她现在怀着我们廖安的骨血,不能离开北京,她的肚子马上就大了,再在出租屋子里面住不好,再让我成全她和我爸。”
我惊奇,“既然说了不计较名分,为什么不安静的走来,反而选择坚强的留下来呢?如果怀孕的是我,我会做好一个独立抚养孩子的准备。不过,她给你打这个电话是什么意思?”
廖安,“她想要我爸,不,确切的说是让我,再给她买个房子住。她不要大的,只要北城的一个80平米的小公寓就好。”
我,“啊??!!这个姑娘脸太大了,北京现在的房价是80平米600万。她就算怀上了黄金也没有600万!哦,廖安,我不是故意的,你看,我可能把你的弟弟给损了。”
廖安,“没事儿!那孩子是不是我爸的种还不知道。不过,她说,给她一个房子,这样,她就不逼着我爸离婚了。她可以生下孩子,然后自己带,这样,她可以给我爸和我妈、还有我一个完整的家。Alice,你看,这个姑娘比我小整整8岁,她却比我聪明多了!我爸甚至让我多学学人家那个姑娘,多在男人身上用心思,不然,等再过几年,我就真的嫁不出去了。”
我,“……”
廖安,“Alice,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我,“啊?我不知道,其实,我自己家里也是一堆破事。那个,你想怎么办?”
廖安,“我叫你出来,就是这个事。我想带着我妈先去LA躲几天,让我爸和那个保姆的闺女找不到我们两个。所以这段时间,这个戏,估计还需要你自己亲自出马。我给他们一段时间来考验他们两个所谓的‘爱情’,如果,在我断掉我爸的信用卡,封掉我们住的200多平米的大房子,没有一点外来的收入,只靠我爹的退休金养保姆的闺女和她肚子里面的金儿子,一个月3000多在北京生活,租房子,吃饭,上医院,交通费,等等,等等,说实话,这点钱,还不够我爸原来随手给她买的LV的包的钱。如果他们还能过的无比的幸福和爱情至上,我想,我会给他们另外买一个大房子,让他们两个人安度人生。”
我赶紧点头,“没问题,戏我可以接手。不过,你妈真的舍得这么整治你爹吗?”
廖安,“我妈伤透了心,她说,就算我爸和保姆的闺女分了,她也要离婚。”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