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四周,黑黢黢的,一个人影也没有,就只有她和岑昱。
她的身子略微有些发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怕的。
她双手抱住双臂揉搓着看向岑昱,迟疑地问:“这里就只有我们俩,晚上就在这里休息吗?”
她似乎能听到狼叫声,像电影、电视剧里的那样。
岑昱温声道:“暂时是这样。”
孟词环顾了一下四周,咬了咬下唇,不确定地说:“我感觉有些不安全。万一有狼或者老虎怎么办?”
“这里临近住宅区,没有那些东西。你记得吗?我说过,我不会伤害你,并且会确保你不会受到伤害。你是安全的。”
是的,他是不会伤害的她的,但要是突然蹿出了别人要伤害她呢?
“万一碰到连环杀手怎么办?感觉我们现在这样,有点像是在立flag。”要知道,一般来讲通缉犯、杀人犯啥啥的杀人不都是在这种地方吗?要是出现了歹人,她有多大脸要他不顾自己的安危来保护她?
如果真有那样的情况出现,她倒宁愿他自己先走,至少她不会连累到她,就算是她不想死而死了,也活得不亏不欠。
“最近的报纸、电视甚至是网络上的新闻,都没有和连环杀人犯有关的报道,所以这一点你可以放心。”他叹了口气,这样说。
孟词又用手电筒照了照周围,神情中满是戒备。
正在她神情紧绷的时候,她听到岑昱说:“如果你感觉到害怕,试着不要用你心中的恐惧来思考问题。这时候,是该让理智来工作了。你可以用理智来分析这里是否是有害的,有害的几率为多大。”
孟词抿了抿唇,垂睫想了半晌,才放松下来。
感觉这样的自己有点逊,刚刚说要勇敢,要坚持,结果又条件发射地害怕着未知的伤害。
她不好意思地对岑昱说:“我很抱歉,对不起。”
“不,你不需要和任何人道歉。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你已经很勇敢了。”
孟词点了点头,岑昱微笑着问她:“你喜欢里边还是外边?”
“里边吧?”还没太反应过来岑昱问的是什么,她就条件反射地回答。
随后在岑昱的目光下,她又有些不敢进去,虽然帐篷里比较大,足够两个人躺下并且在中间放置一个取暖器,但……
孟词有些踌躇地看着自己的脚尖,总觉得现在这个情况有点像是“请君入瓮”。
双手紧紧地抓着手里的手电,抿紧了唇,就是不敢迈出一步。
这时候岑昱问她:“孟词,你有多久没有看过星空了?”
孟词想了想:“很久很久了。”
久到她已经忘记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那你就更应该尝试,如果你进去了,可以看到整个星空。”他低醇的声音中充满了诱惑。
孟词还是不太敢进去,她已经很久没有和除自己以外的人相处于一个密闭空间的经历了,这让她本能地感到害怕和排斥。
但同时,她又想看他给她描述的整个星空。
他说的星空,她只在小时候看过。
那时候空气污染还不严重,雾也没有现在浓,星星是繁多的,是亮的,像的人的眼睛,然后月亮是圆的,是会跟着人走的。
在星空之下,在月光之中,三个幼小的身影一起行走于黑夜之中,他们那时候年轻胆大,什么都敢做,他们在黑暗里聊天,聊他们怎么探索着未知,怎么验证着他们的猜想。
在闲暇的时候,他们可以去捉萤火虫,研究萤火虫长什么样子结构是怎样的为什么会发光,可以爬到很高的地方做实验验证在书本上新学的某些定律,可以一起坐在街头的长椅上猜刚刚走过去的人什么职业性格怎么样家庭背景是什么……
我们的想象力和思想被禁锢乃至于丧失,是因为我们知道了什么叫现实,什么叫生活,但又不完全知道,因为一知半解,因为没有猜透,所以我们被生活和现实禁锢。
孟词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这样的一句话,而现在的她,则被生活和现实禁锢着。
因为星空之下她和他们一起行走于黑夜时的无忧无虑无畏,已经很久没有让她想起了。
当然,那时候他们都还小,都是偷跑出去的,回家得挨打、写检讨。
但还是乐此不疲。
孟词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试图着放松,对岑昱说:“我想看星空。”
只是声音还是有些涩。
岑昱笑着说好,孟词的紧抿的唇便渐渐地松开。
她钻了进去,在最里面躺好,随后岑昱进来的时候,她下意识地闭紧了双眼,整个人都变得僵直起来。
随后,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又过了数十秒,她听到一句似曾相识的话:“孟词,不要怕。”
她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好像睡在了星空里,而离她两个手掌距离的右侧,岑昱正仰躺着,她和他在星空里。
她的眼睛好像被星空点亮,心也是,心情也是。
她抿起的唇在此时已经自然而然地松开,往上翘起,如果这个时候她拿着手机,并且在上网,肯定要给我不是路人甲发信息,告诉她:今天我去了星空,你不要太羡慕[/大兵]。
我不是路人甲肯定会回:星空?什么鬼!不过孟孟喜欢就好= ̄ω ̄=
她还记得有一次她和我不是路人甲吐槽:肿么破,最近小/黄/文看多了,好想炖肉。
我不是路人甲立马就羞涩脸,然后就问她要文包(因为鲜网进不去)。
典型的口嫌体正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