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样,那么在父母死后,她的性格大变,不愿见人,就有点说得通了。
但……还不够正确。
因为,那句“越来越大”的意思还没破解,另外,既然她都想到逃了,为什么在父母死后又留了下来,这样血腥的家,即便父母死了,她也应该不愿意再留下的吧,她却不仅留下了,还干起了和父母一样的勾当。
关于这点,皛皛怎么也想不通。
唯一能想到的是一步步来,第一步就是先找到杜家隐藏的秘密。
不得不说,这个案子诡异得连她都觉得惊悚。
☆、Round 185 香樟树(四)
为了查找杜家隐藏的秘密,三人又去了后院的正书房,这里种了不少盆栽,但都因为无人看护,枯萎的枯萎,苟延残喘的继续苟延残喘,偶有一阵风刮过,卷起地上的枯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尽显萧瑟之色。
阳光透过茂密的香樟树枝叶,艰难的洒了几许光晕下来,落在地上成了斑驳的叶影。
猛然,树丛里发出些许声音,吓了三人一跳,一只肥硕的老鼠从里头窜了出来,它倒不怕人,睁着乌溜溜的眼珠望着三人,好一会儿后,它吱了几声便隐去了踪影。
景飒本来胆子挺大的,但一想到皛皛刚才贩卖器官的推论,心里莫名发毛,越想越觉得恐怖,生生被老鼠吓到了。
皛皛盯着老鼠消失的方向,拢了拢眉头,“这老鼠真大!”
“老鼠大你也有想法?”
“这里已经许久没人住了,没有人就等于没有食物,那老鼠吃什么?吃了什么能长得那么肥?如果是田鼠还有情有可原。”
听闻,景飒吞了口唾沫,下意识的挨近皛皛,最好不要是她想得那样。
到了正书房门口,皛皛推开房门,木门缺乏养护,发出一声吱呀,空旷的空间因为有空气灌入,扬起一阵灰尘,发霉的味道也四散在空气里,里头昏暗的什么也看不见,更显得气氛诡异。
“阿景,你别老拽着我!”
“我觉的……觉得好恐怖!”
“恐怖什么?”皛皛甩开缠在她袖子上的手,“你正常点……”
话还未说完,曹震突然在门口停了脚步,“好像里头有什么声音……”
“师兄,这时候你就不要吓人了。”
“我是说真的,谁吓你了。”他是真听到里头有声音。
“先开灯!”皛皛提醒道。
曹震刚要去摸门边的开关,冷不丁瞅见黑暗里有一点一点的圆形光亮,像是某种的动物的眼睛,正这么想着,那些光亮更密集的亮了起来。
“是老鼠!”景飒看清了大叫道。
灯开,将黑暗的屋子照亮,眼前便出现了一群老鼠,它们围在一起,看着突然闯入的三人。
一只老鼠或许没什么可怕的,可一群老鼠,看着就让人觉得心惊。
“妈呀!”景飒立刻头皮发麻的惊叫了一声。
那些老鼠顿时四散逃去,只留下地上一颗一颗米粒样的老鼠屎。
皛皛镇静道:“曹震,看这些老鼠逃到哪里去了?”
“哦!”曹震应了一声,跟着四散的老鼠走进书房的二间,“端木,它们都逃掉里头的墙里了。”
皛皛走了过来,果真看到墙下有个洞,刚好能容下老鼠通过,有些胆子大的老鼠还躲在洞口里面探头探脑的看着他们。
皛皛环视着整间书房,书房不是粮仓,不可能会有那么多老鼠。
她摸了摸有些发霉的墙壁,然后曲起指节敲了敲,想用声音来辨别墙是实心的还是空心的,若是空心,那墙后头必然别有洞天。
但连敲数下后,咚声沉重,表明墙壁都是实心的。
怎么会?
她又蹲下往老鼠洞里瞧,但视野有限,根本看不到里头。
“你们怎么都不叫醒我……”小陈拿着保温杯从外头跑了进来,他在正房打盹,醒后发现人都没了,惊了一记,赶紧出来找人,说话间,一只没来得及逃走的老鼠从他脚边窜过,毛茸茸黑呼呼的,还有一条长尾巴,“老……老……老鼠!”
小陈惊跳而起,他这辈子除了康熙,最怕的就是老鼠,因为小时候皮,被老鼠咬过一口,“妈呀,救命!”
他吓得在屋子里乱窜,没仔细看路,脚尖突然被一个滚在地上的椅子绊倒,摔了出去,手中的保温杯也脱了手,掉在地上,里头的茶水溢了出来。
地板是木头的,直接被打湿,沾了灰尘,就成了泥水。
小陈摔了个狗啃泥,满嘴的灰,“噗,噗,这都什么鬼地方!”
突然,皛皛喝了一声,“安静!”
众人立刻噤声。
她正注目着地板,众人的视线也就跟着落在了地板上。
地板上变成泥水的茶水突然就干了,只留下一片湿痕。
“哎?怎么水没了?”小陈疑惑道。
木地板不是水泥地,是不会吸水的。
曹震蹲在地上摸了摸,“好像流进缝隙里头去了。”
皛皛眼睛亮了起来,“我明白了!不是墙壁,是地下!”她用手摸着地板,“这里一定有通道。”
盖着灰尘的木地板被她抹开,露出鲜明的纹路,看不出什么花纹,总之繁复又特别。
曹震和她一样,蹲在地上也找了起来。
“有了!”皛皛的手指抠到一块暗藏缝隙里的凹槽,卡的一声,木板被掀开,赫然是一个金属制的拉手。
景飒和曹震围了过来。
“果然有!”
皛皛握住拉手,猛里往上一拉,又是卡的一声,接着传出机械转动的轰鸣声。
小陈扶着身旁的红木大书桌从地上爬起来,还没站直,脚下便是一阵抖动,未等他反应过来,红木大书桌动了起来,缓缓挪开,卡啦一声,挪开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一平方米左右的凹坑,他脚一滑,直接摔了进去。
皛皛想去抓他,却扑了空。
小陈惊都忘了要叫,以为自己死定了,可坠了一会儿就落了地。
“小陈,没事吧?”皛皛在上头叫唤道。
“没,没事!”就是屁股摔得有点疼,但他不好意思说,他用手撑住地想站起来,却摸到一个毛茸茸带着体温的物体,没等看清是什么,吱吱的叫唤声响了起来。
“老鼠,老鼠,老鼠!”他翻身而起,掏出手机,用屏幕的光亮照了照。
微弱的光线下,密密麻麻的老鼠。
“啊!”他惊声尖叫,吓得都快尿了。
皛皛沿着凹坑自带的楼梯缓缓走下来,“小陈?怎么了?”
“妈呀,老鼠,全是老鼠,救命!”
“老鼠有什么好怕的。”景飒不客气的叫道。
“我一定被咬了,一定被咬了。”
他像个疯子似的站在原地跳脚,除了怕老鼠,他还有密集恐惧症,脸都已经吓白了。
曹震人高马大的架住他,“冷静点!”
见他还在那发神经,立刻抬手甩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小陈冷静了,傻不愣登的看着曹震,摸向发红的脸颊,“你怎么打人啊!”
曹震抱歉道:“兄弟,不好意思,不这么做,你清醒不。”
“那你下手也轻点,脸都烧起来了。”
“对不住,对不住,等完事了,我请你喝酒!”
“你说的啊。”他今天可是霉透了。
“皛皛,前头好像是个通道……”景飒拿着手机照了照前头,因为没带手电筒,只好用手机充当了。
光线不算太亮,但足以能看到前头是一个相当长的甬道,高2米左右,宽度很窄,只能容一个人的身量。
这样的密道,这样的存在,说它是酒窖,任谁都会觉得牵强。
“我们走!”皛皛示意景飒往前。
景飒缩了缩,将曹震推了出去,“师兄,你是男人,你先!”
“胆小鬼,亏你还是警察。”
“这和警察没关系!”谁知道前头是什么。
因为宽度的关系,四人只能排队前进。
曹震第一个,皛皛第二个,景飒和小陈分别第三第四。
小陈本来不想跟着去,但一个人呆在上头恐怕更恐怖。
曹震冷静的在前头开路,“这通道不知道通道哪里?”
“到了就知道了。”相比景飒和小陈畏畏缩缩,皛皛平静的就像是在观光。
走了一段路,通道不再狭窄,略微宽了一些。
“前头好像有扇门!”
曹震高举手机,照亮了前头的一隅,隐约能看到一扇木质的双开门。
门已经有些腐烂,门脚边上还有个破洞,几只老鼠从洞口窜了进去。
曹震将手机咬在嘴里,用力将门推开。
沉重的门一经推开,一股难言的腐臭味从里头散了出来,臭得让人作呕。
景飒捂住鼻子和嘴,“好臭!”
皛皛也被这味道呛得难受,用手挥了挥手,“先别进去,让味道先挥发一下。”这样贸然进去,恐怕都会被熏得晕过去。
“这是什么味道!再破的厕所都没它臭。”小陈只觉得鼻子都快臭得失去知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