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他的唇一下,反问:“那你为什么不回家?”
话毕,两个人不约而同叹息了一声,他有他的科研,她有她的新闻,两个人做着各自的事业时都不肯轻易放松。
他问:“对工作较真了?”
原鹭点点头:“觉得有意义,整个人前所未有的充实。”
“你新开的微博,少放自拍,底下都什么评论。”
“还说我,你老半夜发什么晚安,底下多少女的在下面花痴。再说我开微博是为了工作,主任压着我开通,我为了帮台里宣传才重新注册一个的。”
“那是对你说的。”
“嗯……?”
“晚安。”
原鹭愣了一下,然后眼睛弯成一个弦月,轻轻的:“嗯……”
乔正岐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两只手摁在她的头边,眼神专注而深沉。
他的湿发有一颗水珠滴到她的眼睑上,他很小心地去吻掉。
“乔正岐……”
“嗯?”
“痒。”
“哪儿?”
“眼睛。”
他灼热的气息在她的脸上蔓延,薄唇从眼睑游移至她的唇畔,像是品尝着世间最珍贵的巧克力,舍不得一口吃掉,一点点地吮噬,一点点地摩擦,尝到一丝苦涩后然后回味无尽的甘甜。
原鹭被他吻得难耐,手不自觉缠上他的腰间,浴袍的腰带被她一抓,整片对襟松散垂落下来,他裸.露的上身,带着早晨健身后的喷薄肌理光晕,贴在她的身上。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间透进来,投射在他的背上,随着他上身不断的游移,像金色的麦穗在他的身上摇曳。
唤醒一个男人早晨的**的,是原始而热烈的情感。
原鹭不觉什么时候被他剥去了上衣,当他掌间的温度迎合着她胸前的柔软,整个人像被丢进了滚烫的沸水里,不自禁地吟哦出声。
她的手扣在他腰间的腰带上,脚趾绷紧,在沉浮的激情里拼命地想抓住什么。
他埋在她的胸前,用最极致的热情去安抚她不安的情绪,他腰间松散的腰带已经不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她的手捧着他的后脑,手指开始无意识地穿梭其间撩着他的黑发。
床头,闹钟的秒针沙沙走动,每一秒都仿佛刻在沙漠的戈壁上,干渴而漫长。
她以为这场激情会无休无止下去直到寻找到彼此契合的那个点,然而他却悬崖勒马地说:“起床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她的理智渐渐回来,眼睛对上他因为竭力克制而猩红的眼,里面饱含的□□一望而知。
她缱绻地用唇去蹭了蹭他的下巴,声音沙哑地问:“去哪儿?”
“一个你想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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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正岐开着辆吉普载着原鹭从C城一路东南而下。
车子开进熟悉的石子路,原鹭的眼睛开始温热。
“你怎么知道这?”她在车上睡了一路,刚清醒不久,睁眼看着眼前熟悉的颠簸道路,情绪有点失控。
“你清明那会不是说想回来看看么?一直抽不开身,假期带你来看看。”
她眼里水汽氤氲,有点无助地望着他,他单手执着方便盘,把出门前带的保温杯递给她:“渴么?喝点水,路上三四个钟头没喝水了。”
他放缓车速,让车子不那么颠簸。
原鹭拧开杯盖喝了口温热的花茶,问:“你喝么?我喂你。”
乔正岐两手控制方向盘,说:“不用,你专心坐好,这段路太颠了。”
吉普驶进村子,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男女老少都张望着车子的行驶路径。
原鹭给乔正岐做指挥,车子停在一排联排的老屋前。
原鹭说:“这是我三阿太的家,你把车停在她家门前,一会我去打个招呼咱们再去看我爸妈和弟弟的墓。”
原鹭先跳下了车,脚步几分雀跃,走到老屋里最左边的那间房里。
老屋一共三间房,原本三阿太和几个叔公都住在这,后来几个叔公没了,就只有三阿太一个人住。老人家九十几高寿,除了耳朵背了点,身体倒硬朗得很,常自己种红薯种丝瓜,往年原鹭清明那会来,三阿太都会给她熬红薯粥喝,炒两个自己种的小菜,清油清水,是地道的家乡味道。
原鹭在老屋里转了一圈,一路叫着阿太,没找到三阿太,于是打算先带乔正岐去看墓。
村子里多是老人,很少见到青年人,小孩子倒是很多,猴儿皮似的来问原鹭是谁,怎么之前没见过。
原鹭的眼圈有点红,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此情此景,确实让人难受。
原鹭一路领着乔正岐去自己爸妈和弟弟的墓前,墓在村西北边的一弯清溪边,当初父母他们走得急,家里的余款也不知去向,买不起公墓,也请不起风水先生,就只能把父母和弟弟的骨灰迁回乡下,找了处风景好的地方埋了。
父母和弟弟的骨灰合葬在一处,坟头青草长得半人高。
原鹭弯身去拔坟上的野草,乔正岐默默陪着她一起除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