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生……苏夏茫然:“陆励言?”
话音刚落,里面就有人冲她招手。
陆励言穿着灰色的高领毛衣,正端着杯子慵懒地靠在布艺沙发上,见苏夏走进才撑着腮帮子笑得戏谑:“你终于来了。”
苏夏可没这么自来熟,局促地坐在那里:“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叫你出来?”陆励言笑起来眼睛里全是细碎的光,嘴角勾起比较邪气的弧度:“我说过啊,大过年一个人在N市连个吃饭的人都没有,所以叫你出来乐呵乐呵。”
苏夏惊讶:“不是说谈工作吗!”
陆励言悠然抿了口茶:“我不说工作你能出来?”
当然不出来了!大过节的!大晚上的!大冬天的!
苏夏哼哼:“不好意思,如果不是工作上的事,我还是得回去了,家里……”
刚说到这里,就发现自己说漏了嘴。
陆励言闻言挑眉:“家,你家在N市?”
苏夏索性大方承认:“对啊,我这里也有家,婆家!”
男人慢慢放下杯子,苏夏坦然接受他上下打量的目光。隔了一阵就听陆励言轻笑:“婆家?单位里谁都可能结婚,就你不可能。”
苏夏挺无奈,这年头说真话都没人信:“为什么就我不可能?”
“你在社里呆了两年,哪次上班下班有人接过?每天生活三点一线,家,新闻社,健身房。”
苏夏愤怒,脸颊鼓鼓的:“你观察我?”
“消消气,”陆励言依旧笑嘻嘻的,手指点着自己的脑袋:“新闻工作者的敏锐和观察力,不单是你,社里所有人的习惯和生活我都看在眼里,记在这里。”
小姑娘双手撑在桌上,靠过去咬牙道:“那抱歉,在我身上你可能失误了。”
“怎么失误?”在苏夏毫无防备的时候,陆励言忽然靠近,一张俊脸带着欠扁的笑:“告诉我,你要是结婚了,你男人又在哪里?”
欺负我没男人?!
苏夏猛地坐了回去,义正言辞:“我男人是谁你管不着,陆主编,如果真的没事我先走了,太晚不好打车。”
“好好好,”陆励言算是服了她,懒懒地晃了下杯子:“还真有重要的事和你说。”
得,苏夏都被他的反复无常给绕晕了。
“你那天的新闻写的不错,上面也有人看了。但是目前那五个人很不满,网上也出现很多混肴黑白的水军和不明所以被牵着鼻子走的群众,对你不利。这新闻的跟进你就别做了,我换人。”
“可是……”苏夏刚想说什么,忽然见门口进来两个人,张开的嘴就忘了合上。
其中一个身形挺拔,步履沉稳,正是她的男人乔越。
而另一个……苏夏慢慢挺直脊背,脸色瞬间就白了。
跟在乔越身边那个女人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嘻,好肥的一章,各位周末愉快~
☆、采访乔医生
左岸里的人并不多,才开张试营业,请的都是圈内的朋友。
陆励言敏锐地捕捉到苏夏的不自然,目光跟着落在门口两人身上。
逆光站着的男人身形高大,五官看不甚清楚,但从身材和衣着品味来看应该属上层,旁边的女人更不用说,但凡他觉得长得不错的,都是千里挑一,何况她长得算极品。
乔越进门就将外套交给服务生:“方宇珩没来?”
“小方总稍后到,已经在二楼给大家开了一间包厢,请二位跟我来。”
“没想到翔子也混出头来了,左岸和夜色两个招牌在不少城市都亮着,生意做得挺大。”
何君翔是乔越和方宇珩从小认了的拜把子兄弟,比起权高的乔家和财力雄厚的方氏,何君翔的父亲不过是方宇珩父亲的司机,为人老实踏实,很受方宇珩父亲的重视。
原本何君翔是要被他爸安排进方氏,动用关系做个保安什么的。可小伙子从小就很滑,也有商业头脑,借着父亲的关系时不时在方总面前跳几下,周转过不少生意圈子,学了一套一套的办法,给大家打了个招呼就只身南下。
从合伙做KTV到自己做酒吧,从偏僻地方的一个小□□做到现在各个城市都亮着招牌,确实不容易。
如今算是衣锦还乡,何君翔把所有的亲朋好友请来,几年没聚乐一乐。
提起多年不见的好友,乔越眼底有了些笑意,可视线扫过前面坐着的一男一女,笑意慢慢收敛。
男人正看着他,而背对自己一个劲把身体往角落里缩的那只,虽然见面少但乔越记忆好,何况那人还是自己的老婆苏夏。
两个男人的视线交汇又错开,乔越原本打算上楼的,这会直接将服务生手里的衣服结果打在手臂上:“既然人都没来,我就在这里等他们。”
乔越的声音仿佛就在头顶响起,苏夏手一抖,整张脸快盖进白水杯里。
“这里有外人呢。”许安然扫过一楼,除了苏夏他们这桌貌似还有些零星散客。
“怕什么?”
……
乔越两人就坐在他们这桌的斜对面,男人背对着她,苏夏才松了口气。
这会陆励言说什么她都变哑巴了,要么就蚊子声的恩,要么就点头,搞得男人莫名其妙。
“你静音了还是嗓子出问题了?”陆励言手指在桌上不耐烦地敲:“我问你要不要跟你闺蜜去跑娱乐新闻?”
或许是他声音有些大,坐在乔越对面的女人频频往这里看。苏夏整个心思都扑到他们那桌去,哪还听得见陆励言说了些啥。
尤其乔越对面那个女人得那么漂亮!整颗心高高悬起又重重落下。
她看见服务生靠近,问他们要点些什么。她听见乔越翻动菜单的声音,而对面的那人却直接开口:“给我来一杯姜茶,再点一份Whiskey给他,这家伙喜欢。”
等点完之后她才想起什么,补充道:“苏格兰Whiskey,乔越,我说得对吧?”
苏夏慢慢放下勺子。
在自己的记忆里,乔越是滴酒不沾的。对于喝水,出门在外他不怎么讲究,普通温白开就行,可若在家里就会暗暗挑剔。
得喝过滤并烧开过的水。
苏夏之所以记忆深刻并赞同,也是因为他们住在楼层高的地方,得用楼顶蓄水池里的水。自从那则中国女孩离奇失踪并发现死在酒店蓄水池里的新闻发布之后,她也被吓得养成了在家里安过滤器的习惯。
苏夏心底挺不是滋味的,乔越啥时候要喝酒?
可下一秒男人却示意服务生:“给我一杯温白开,谢谢。”
许安然愣住:“你戒酒了?”
“戒了。”
许安然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她沉默了一会:“你妻子呢,怎么没见带过来?”
苏夏正因乔越要了白水而幼稚地高兴呢,这会举杯喝了一口就被呛住了,咳得吭哧吭哧的。
陆励言无奈递给她手帕纸:“我说苏大姑娘,我是有多透明,说了一通话感觉像是对着空气。”
苏夏刚想说不是,可眼睁睁看见前面坐着的乔越有回头的意识,整个人都快吓没了:“我去趟洗手间!”
她说完就拎着包想跑,可旁边站着的服务生很正义地伸手:“女士,这边是大门,洗手间在后面。”
后面?
后面要直接经过乔越他们那桌,你逗我呢!
苏夏磨牙:“我喜欢外面的洗手间。”
“女士,外面真没洗手间。”
苏夏都快哭了,最后脸都不想要:“你让开,我憋不住了!”
服务生见她一脸绯红的样子不像假话,虽然很纳闷但还是尊重她的意思:“不好意思,请便。”
苏夏闷头出去的瞬间就后悔了,冷风夹杂着雪迎面扑来,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外套围巾和手套都忘了拿,穿着漏风的毛衣站在寒风瑟瑟的夜里,要多凄凉有多凄凉。
苏夏都快哭了,回头?有乔越,往前走,差不多就要挂了。
两者对比了下最终决定回头,心想着回去说清楚,那乔越也不会把自己吃了。
再说,他身边那女人又是谁!凭什么自己心虚躲,他却一本正经跟没事儿一样夜会美女啊!
想到这里苏大姑娘沸腾的热血瞬间涌回脑袋,刷地开门往里面走,看见前面的景象瞬间就焉儿了。
乔越人呢?
之前坐的位置上空空如也,人去哪了?
她愣了会不情不愿地往前走,组织语言准备给主编道别,可刚磨蹭着靠近整个人都傻了。
乔越两家伙不是走了,而是大大咧咧坐在了她刚才坐的地方!
而她的杯子直接放在陆励言的旁边,这都哪跟哪啊!
正和乔越聊着什么的陆励言抬头,看见苏夏就挑眉:“哟,这么快。”
苏夏脸都快抽成一团,指着乔越他们:“……怎么?”
乔越一声轻笑,苏夏被吓得差点炸毛,只觉得男人嘴角的那抹笑很诡异,突兀又离奇。
陆励言示意苏夏:“坐吧,前阵子哪几个捧着乔医生的报道嗷嗷叫着想采访的?现在真人就在这,跑什么。”
苏夏脑袋里的弦嘎巴一声就断了。
“我……不是我,我没有!是姚敏敏。”
“反正就是你们这些小年轻。”陆励言招手:“坐啊。”
苏夏的视线心虚地瞄过乔越,可发现对方眼皮都不眨一下,顿时气哼哼,坐就坐!
或许是她坐下的动作太霸气,乔越身边的美女不由多看了几眼:“好小的记者啊,还在实习期?”
苏夏回得生硬:“我长的嫩又没化妆看起来比较小,其实已经工作几年了。”
脸上画着淡妆的许安然笑得有些吃力。
“乔医生……”
“叫我乔越。”
陆励言点头:“你参与埃博拉救助那篇报道在国内反响确实很大,要知道时代周刊这种杂志能上去的都不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