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没料到她突然作出反应,伸出去的手只碰到她的一缕头发,只一瞬便从手中溜走,他常在这一带蹲守,哪个地方容易作案早就摸得清透。
这地方最近的住户也是在几百米外,这女孩儿,逃不掉的,他边追边想着,那鼠目闪着狡黠的光芒。
宋池平常很少穿高跟鞋,今天亦是如此,穿着运动鞋跑了一段路也没让歹徒得逞,前方不远已隐约看到住户的楼房,只要再坚持一下就可以了,她在心里默道。
可惜她平常很少运动,越跑就越觉得体力不支,和歹徒的距离也一点点在拉近。
当头发被拉扯时,宋池内心近乎绝望,看来今晚是难逃一劫了。
歹徒是有备而来,遏制住了宋池后便摸出了口袋里的抹布往她脸上盖去,虽然趋于下风,但宋池还是没忘记反抗,她屏息,偏过头,堪堪躲过了那淬着迷药的抹布。
身后的歹徒‘艹’了一声,粗糙的大手握住她纤细的脖子,压着声音在她耳边开口,“贱-人!给老子老实点!等会有你好受!嘿嘿~”
他奸佞一笑,那热气扑打在脸上,令人作呕。
宋池两只手抓着放在她脖子上的那只手,尽可能让自己有机会呼吸,因为被压制,她的声音闷闷的,“你、你放开我!我、我包里有钱,全都给你!”
男人又嘿嘿一笑,拖着她往后走,“钱我要!你这身子~我也要!”
宋池在心里暗呸了声,不忘反抗着他,给自己寻找逃生的机会,如果被他拖走了,自己的下场不用思考,便知道会如何!
因着她这样,男人拖了许久也未把人拖到自认为安全的地方,这里虽然安静,但也住着人,等会难免会有人出来,拖太久,自己的处境便更加危险,思及此,他的内心更加焦灼,手上的力气也慢慢加大。
宋池可以明显地感受到那只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慢慢地缩紧,一点点地夺去了她的空气。
她的眼角沁着泪,拼命地用手去扣那双粗糙的大手,可后面那人却丝毫没有松懈的势头,边拖着她往后退,拿着抹布的那只手渐渐逼近她的鼻子。
正当宋池一点点绝望时,身后的歹徒突然发出‘闷哼’声,紧接着她的手便被一只温暖的大手给握住,还未反应过来时,她便被一股力量牵引着跌到一个人的身边,风轻轻吹过,带上了他身上一股清香。
宋池喘着粗气,缓缓抬头,那浸在月光里的脸庞白皙如玉,黑曜石般的眸子带上了一丝阴骛,周身的气压低得人喘不过气。
他皱着眉,看着她,“没事吧?”他的声音本就低沉,此刻听起来更是清冷。
宋池捂着脖子咳了几声,摇了摇头。
她转过头去看那行凶之人,此刻那人正躺在地上,一身狼狈,被一只白色的大犬压在地上。
“饭团,回来。”清冷的声音响起,被叫做‘饭团’的萨摩耶张开血口放开了那男子的一条腿。
朦胧的路灯下,那腿被咬了一个深深的血口,瘆人异常,如果不及时治疗,恐怕就要废了。
歹徒怕惹事上身,也顾不得到手的肥羊被这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给抢了去,踉跄着起身就打算跑路。
可惜有人并没有想过这么容易放过他,刚瘸着腿走了几步路便被突然想起来的警铃给吓得停了下来,就这一瞬间的晃神,一辆警车便堪堪在他面前停下,截去了他的去路。
还未回神,他的双手便咔嚓一声被扣上了手铐。
将他扣起来的男人理都没理他便把他扔给身后的人,然后径自朝那两个人和一条狗的方向走去。
“人没事吧?”他询问。
宋池这会儿的心也渐渐安静下来,但那双手却还是紧紧地抓着顾塘的衣袖,一张脸惨白惨白的,因为嗓子有点哑,她便摇头。
那警官见她摇头微松了口气,嘱咐道,“最近这段路频频出现这类案件,女孩子出门在外多安个心,遇到紧急情况打110。”
宋池刚想点头,一旁的顾塘便忍不住开口,“等你们赶来,人可能都没了。”
警官被噎了一口,不怒反笑,“顾塘,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这不是及时赶到了吗?!”
顾塘冷嗤一声不搭理,抬起宋池的下巴观察她的伤势,脖子有一个很深的指甲印,渗着血。
“我们需要你们到局里录一下口供。”警官又开口。
“明天再录。”顾塘的语气不容置喙。
警官皱眉,“这是规矩。“意思就是不能改。
顾塘面无表情地看向他,“听不懂我说的?”
这太子爷犟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那警官深知他的脾性,叹了口气便招呼着其他人收队。
“那你明天记得找个时间过来。”临走前,警官又叮嘱道,见他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只能讪讪地走开了。
顾塘的手还握着她的下巴,粗粝的手指滑过她的伤口,有点刺痛,让她忍不住‘咝’了一声。
顾塘皱眉,“去医院?”刚刚离得太远看不清,他不确定宋池身上还有没有其它伤。
宋池摇头,“不用,没事。”那声音粗哑,像夹着沙子一样。
顾塘见她不像说谎,便放开她,语气凝重,“你发现危险时怎么不懂的打个电话。”他指的当然不是110。
宋池现在想想也是后怕,一双眸子染上湿意,红红的,“我……我手机没电了。”她有点委屈。
顾塘见她这样也不敢再说什么,怕再指责几句,她还真哭给他看。
“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呢?”她分明记得自己跑的时候前方根本没人。
“听到你的叫声。”
宋池‘啊’了一声,反应过后才知道原来自己刚刚已经叫出声了。
“我送你回家吧。”
宋池点头,刚想走,才发现自己还拽着他的衣袖,她有点烫手地放开,脸上热热的。
见两人走了,玩得正欢的饭团也撒开了腿跑到两人身边,宋池可没忘了刚刚歹徒腿上那一个大口子,见始作俑者就在自己旁边,下意识地便往顾塘身后躲,饭团见此以为她是要陪它玩,便摇着尾巴凑到她身边。
张着血口,摇着尾巴,在宋池一脸凶相的样子。
她急了,抓着顾塘便往身前挡,这么一来饭团更雀跃,跟得更紧了,两个人和一条狗在大马路上有点像在玩老鹰捉小鸡。
“它,它为什么要跟着我呀。”声音带着哭腔。
顾塘被迫转着圈圈,听她这么一说更是忍俊不禁,见她真的很怕,才出声让饭团停下,饭团刚开始还不听,被顾塘沉声呵斥才恹恹作罢。
看着身边的女人脸上挂着眼泪,头发还有一点凌乱,实在狼狈至极,为此他很不厚道地笑出了声,成功地换来了宋池一记眼刀子。
他轻咳一声,嘴角带笑,“它不会咬你的,刚刚只是陪你玩而已。”
宋池冷哼一声,人家才不想陪它玩呢!
“看来你很怕狗。”
宋池鼓着腮帮没有回应。
顾塘见她似是真有了脾气,也不再逗她,迈开步伐继续向前走。
到家门口时,里边还留着灯,宋池不想被爸爸知道自己遇到了这种事,赶紧将羽绒服的链子往上拉了拉,整理了领子后又看向顾塘,“这样看得出来吗?”
顾塘以为她是怕被丈夫知道,眸色微沉,摇了摇头,“明天我来接你去录口供。”
宋池点头,“今天谢谢你。”
顾塘抿了抿薄唇,“下次注意点,进去吧。”
夜色朦胧,院子里橘红色的光被身姿高大的他挡住,宋池见自己置身在阴影中,心里有什么东西跳动了下,忍不住朝他绽开一抹笑容,转身进了家门。
到家时,宋父和宋期望都去睡觉了,她蹑手蹑脚地提了药箱回房间,拉下拉链看到伤口时真的觉得触目惊心。
擦了药后,宋池才想到还没跟于江回电话,于是赶紧给手机充电开了机,不无例外,一开机就收到了几条他发来的短信。
宋池快速地回复了他,等了一会收到他简洁的三个字,“好,晚安。”
她扔了手机躺在床上,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觉得就跟梦一样心惊胆战,那魔爪似乎还扼着她的喉咙,她叹了口气起身,收拾衣服进卫生间洗漱。
水流过脖子时一阵阵刺痛,她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才擦的药就这么被洗掉了,她叹了口气,看来是真的被吓傻了。
收拾好躺回床上后,宋池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还是起身到宋父房里把宋期望给抱了回来,宋期望睡得香甜,被转移了睡窝也没察觉,翻了个身便继续睡。
宋池握着他软软的小手,刚刚焦躁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不一会儿也进入了梦乡。
顾塘今晚是因为出去寻饭团才会刚好碰上宋池的事,想到刚刚看到她手无缚鸡之力被歹徒扼住的模样,他想想便觉得心惊。
这么年轻一女孩大晚上就不能好好待家里?还有她那丈夫也是,深更半夜见自家妻子没回家也不会出来接一接么?
还好是被他遇到了,不然可有得哭了。
他把寻来的饭团拴到他的窝上,进大厅时见颜好正敷着面膜看电视,笑得傻呵呵的,他看了一眼,便直接忽略了她上楼去,可把藏着一肚子话想跟他说的颜好给气得!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从今天起有一段时间我要开始日更了,希望存稿箱撑得住!
毕竟~我是一个快要期末考试的人,感觉会挂了呢;)
我看了下~除了一个可爱的宝宝收藏之外都没人收藏呢!
宝宝们用收藏和评论喂喂这篇文好吗?!【可怜脸】
跟我聊一下人物啊,和我唠嗑也行~总之,让我看到你们的存在!!!
☆、聚会
第二天和顾塘去警局录了口供后宋池便窝在家里没再出去,因为带的一班毕业生今天开班级聚会,宋父便被邀请了去,出门前他还明确地表示今晚不回家吃饭了。
看着冷冷清清的家还有一旁玩着魔方的宋小朋友,宋池刚睁开不久的眼皮子又有耷拉下的冲动。
阳光正好,透过窗帘打在沙发沿,半睡半醒间,脑海里瞬间闪过昨日于江跟她讲的一席话,她睁开眼,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在心里打算着。
其实在火锅店工作了一段时间后她也有打算过回校继续之前的课程,可是一想到当初她怀孕这件事在学校闹得沸沸扬扬时,她便怯步了,恐怕不管是谁都接受不了走到哪个地方都会有人对你指指点点,说三道四,更受不了每天学校的论坛上都会出现自己的身影,而底下的评论却刺耳得你都快觉得自己就是他们口中那种人了。
宋父当时也一直劝她继续自己的学业,也为了这事儿和她置气过,可最终还是拗不过她的脾气,于是便只能默默接受她这个本可以有更好的前途的人在火锅店里给人端茶送水,虽然如今的她是一店之长,但一辈子与水墨打交道的宋父每每想起还是会忍不住叹气连连。
而宋池这么一个犟脾气的人便这么决绝地放下了有关服装设计的一切,如果不是于江提起,她都快忘了自己当年的追求了。
而此刻摆在她面前的无疑是一块蛋糕,甚是诱人,可是要让它吃得下又不噎着,也是一件难事。
她烦躁地翻了个身子,叹了口气。
而手机铃声在这时突然响起,宋期望一听比宋池还激动,蹦跶着小短腿把一边的手机给宋池拿了过来。
宋池看了眼屏幕上方显示的人,按了接听键,没等对方开口自己便不耐烦道,“什么事?”
“雾草,你丫是吃了火药吗?”胡连生道。
宋池‘嗯’了声,放柔了声音,“什么事快说,思考人生大事呢。”
胡连生像听到了什么笑话般不厚道地嘲笑了一番,便直奔今日的主题,“明天高中聚会,你去吗?”
“不去。”宋池干脆的回绝。
胡连生早知道这人的脾性,也没什么惊讶,只是略作可惜说道,“啊?那怎么办,我已经把你报上去了,班长都把座位安排好了呢。”
宋池咬牙,“胡连生,你这先斩后奏的臭毛病什么时候可以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