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琪,你要是再偷懒,我真记了!”
她不为所动,趴在桌上哀悼自己的愚蠢,她念叨:“我活该,我活该,我活该.......”
她家老大秦默在隔壁宣传部门工作,这会儿过来给唐茂送文件,赶巧就看到她要死不活的鬼样子。她最烦女人没精神气,拽着她的脖子把人揪起来:
“赵晓琪,再趴着胸都趴扁了!本来胸前就没二两肉。”
“老大,我想男人想的难受。”
这句话立刻强x了唐茂的耳朵,导致他前列腺达到兴奋值,连带着手脚麻木全身僵硬。
“傻茂,没你的事,别自觉带入哈。”秦默好心提醒,唐茂同志闻言遗憾的摇摇头。
秦默拉来一把椅子坐她旁边问:“又是那个所谓的天下第一巨好看、现代潮流社会绝种的‘儒雅书生’?”
“嗯。”赵晓琪黯然神伤。她后悔当初非学文人那套“书信往来”,不当面要他联系方式,结果掉进“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窘境中。
她的神伤在秦默眼里就是没智商。不是有个成语叫“守株待兔”吗?她们重新去那里等,说不定还能偶遇男人。想来,他星期三能去咖啡馆读书,星期六更可能去了。
两人对着桌子小声商量,结果都觉得靠谱,最后秦默一锤定音:“咱们去等他!”
唐茂见她们拿着馊主意当宝,忍不住吐槽句,“俩傻x。”
中秋临近,人都忙着过节去了,谁还喝咖啡去?就算闲着去喝咖啡,哲学家赫拉克利特不还有句名言吗?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显然无知的她们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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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默和马果佳为了帮助赵晓琪追人,一起去新华书店买了两本哲理书摆在面前,准备打着“以书会友”的名义和李家晟套近乎,但仓促间连裹封皮儿的塑料薄膜都没撕干净。
“哎呦,为了这出戏,下了血本了。”马果佳心疼的盯着书后的价码,“都可以喝两杯咖啡了。”
“瞧你小肚鸡肠的样儿!买本书怎么啦,等你看完这本书,说不定能找到改变命运的钥匙,这不是赚翻了!是不是晓琪?”
“你别问晓琪,我就问你你买了这本书,你看不?”
“........”秦默被问的噎住。
“不看不就白花钱,还找钥匙!”
“找不到钥匙,能帮晓琪找到那个男人,晓琪你说是不是?”
赵晓琪的眼神一直流连在进进出出的客人身上,没空为她们点评。所以,就算故意挑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时间等待,又能怎样呢?人没等着,自己人先内讧了。
这是实例认证赫拉克利特的话,以后应该写进教科书里教育后人:“别这么傻,学守株待兔!注意后面还有一句,叫痴心妄想。”
那惊鸿一瞥的男人,虚影停留在静止的时间里。可脑筋转回来,唯物辩证法也这样讲:偶然在一定条件下可以转化为必然。
所以,当初的偶然,只要好好抓住就能成为必然!可她为什么笨的抓瞎了呢?
赵晓琪面前的咖啡逐渐转凉,对面的马果佳也不争论了,靠着秦默的肩膀连连打哈欠。店内的音乐也不知换了多少首,坐她前面的、后面的客人,走一批、来一批,可他终未出现。
无望的等待最是折磨人心。渐渐地,她眼里的亮光消散开。
此时,温纶咖啡馆进入夜场营业时间,为节约成本,四面环开的区域,有两处灭掉了灯,使得她这片光亮区落地的阴影更长。
她望着对面抱在一起睡觉的二人,望着空空如也的后座,终于伸手拍醒她们:“走吧,回家。”
“啊,不等了?”
“不等了,太晚了,明天中秋呢。”
“哦,好。”
她们睡眼惺忪的收拾好包,一左一右挎着赵晓琪,打着哈欠离开温纶咖啡馆。
晕黄的路灯渲染浓重的夜幕,耳边不时有汽车奔驰而过的声音。走过前面的小道,左转就有家露天大排档。
这个时间,正是生意火爆之时,摆在路边的六张桌椅,座无虚席,食客吵吵嚷嚷竟生出白天的热闹。
老板守着摊位卖力的吆喝:“本店招牌菜:青岛啤酒煮龙虾嘞!”隔着老远都能闻见酒肉香气。
秦默肚子里的馋虫战胜睡虫,她振臂一挥,“晓琪,你化悲愤为食欲;佳佳,你吃饱了再减肥,咱们上!”
“好,明儿中秋,咱提前庆祝下。晓琪,不要悲伤,说不准你男人回家过节去咯!”
“……”所以她好不容易聚起来的悲伤,就因为这句话被打散;男人的影像也因为几碟子小龙虾被她抛之脑后。她怎么觉得自己也挺不靠谱的?
与此同时,李家晟推开咖啡馆的玻璃门,缓步走到前台点餐。老板温纶见到他,停下擦杯子的动作,上前亲自为他服务:“今天来的很晚,有事?”
李家晟微笑点头,又指指脖颈间的红色厚围巾,无奈摊手。
温纶哈哈大笑道:“哈哈,阿姨还是这么宝贝你,看来你被阿姨缠了很久。”
想到他母亲的缠人功夫,他害怕地摇摇头,紧接着食指弯曲轻叩台面,“叩——叩——叩——”刚刚好三下。
温纶明了,笑问:“老样子吗?我前天学会做布朗尼蛋糕,你尝尝怎么样?”
李家晟偏头想了想,掏出笔在本子上写道:“我要大块的,晚上没吃饱。”
温纶探头瞅明要求,轻声回复:“好,稍等。”
他刷卡离去,坐到固定位置从背包里掏出《白夜行》放置桌面,开始他的阅读之夜。
第4章 我喜欢他(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