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同意?你也说了,我宁时修能找到个你这样的就该烧高香了。”
许冬言没说话,脸上的笑意却在渐渐扩大。
远在一千公里以外的S市。
陆江庭离开了B市后,并没有找其他的工作,而是和几个朋友开了家新公司。他一早约了几个广告商谈合作,下午又回公司开了个会。会议结束时已经六点钟了,同事约他一起吃饭,他婉拒了,因为王璐还一个人在家里等着他。
回去时,正好要路过王璐最喜欢的蛋糕店,他想给她带点什么,就打电话给她,电话却一直占线。
他一手扶着方向盘,把手机扔在旁边的副驾座椅上。过了大约十分钟,趁等红灯的工夫,他又打给她,依旧是占线。绿灯不知什么时候亮起,后面的司机在烦躁地按着喇叭,陆江庭再次发动车子,朝着城东的公寓驶去。
大约一刻钟后,车子停在了公寓楼下。他上楼开门。王璐已经不再打电话了,正站在窗子前不知在看什么。
陈姨从厨房里出来,笑着和陆江庭打招呼:“您回来了。晚饭做好了,那我先走了。”
陆江庭点点头:“辛苦您了,陈姨。”
听到陈姨离开的声音,王璐转过头,像是才注意到陆江庭:“你回来了。”
陆江庭将车钥匙放在玄关的鞋柜上,看了她一眼:“怎么不接电话?”
“哦,刚才在和我妈打电话。什么事?”
“没什么。你吃药了吗?”
王璐坐在沙发上,她的神色比几个月前更憔悴了。她抬眼看着陆江庭:“吃了。”
陆江庭拿起茶几上的药瓶掂了两下,又看了王璐一眼,她立刻移开了目光。
他拧开瓶盖,倒了两粒药在手上,连同一杯水,递给她:“吃药。”
“我说我吃过了。”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陆江庭也不收回手。僵持了好一会儿,王璐垂下眼,拾起他手掌上的胶囊放在嘴里,也不用水送,一仰头咽了下去。陆江庭这才把水杯放在茶几上。
王璐起身往卧室走:“我去歇会儿。”
“吃完晚饭再歇吧。”
王璐没回答,走进卧室关上了门。
他到次卧换了衣服,正打算去叫王璐吃饭,手机响了,是陆父打来的。他接通电话:“爸。”
“吃饭了吗?”
“正要吃。”
陆父沉默了几秒问:“王璐最近好些了吗?”
陆江庭看了一眼对面紧闭的房门,顺手关上了次卧的门:“好一些了。”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王璐莫名其妙地患上了躁郁症。其实她前期状态并不明显,偶尔发发脾气,心情抑郁,两人也都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后来她发脾气的次数越来越多,对陆江庭也越来越不信任,有一次会至莫名其妙地发睥气咬伤了陆江庭。
两人认识这么多年,陆江庭还是第一次见到王璐那样。那事过后,王璐坦言,她觉得自己心理发生了变化,可能真是生病了。于是他陪着她去看了心理医生,结果是她患了躁郁症,而且不轻。医生说患有精神疾病的人最需要家人的关爱,陆江庭这才辞了B市的工作回来照顾她。
可是几个月过去了,她的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了。他有时候很懊恼,因为他完全不知道王璐在想什么,只记得前不久医生说过,她有了轻生的念头。
陆父叹了口气:“你也不能一直陪着她,要不把她送回她爸妈那儿?”
“爸,我总觉得她这病是因我而起,我不能在这个时候不管她。”
陆父无奈:“儿子啊,我知道你一向心肠好,但这种事哪儿有往自己身上揽的?那病凭什么是因你而起的我们都看在眼里的,你对她没的说。”
陆江庭不再说话。对于父亲说的话,他也希望是如此。
陆父继续说:“不是爸说你,你这样要被她拖累一辈子的。”
陆江庭沉默了几秒,也很无奈:“这又不是什么绝症,她会好起来的。”
陆父重重叹了口气:“好吧,随你吧。”
“您找我就是问这个?”
陆父突然犹豫了:“我是想问你方不方便回来几天?”
陆江庭立刻警惕起来:“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你妈查出点小毛病。”
陆江庭没再问,如果只是小毛病,父母根本不会让他操心,既然告诉他了,就一定不是小毛病。他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我过几天就回去。”
“好吧。”
“照顾好我妈,也照顾好您自己。”
“你也是。”
王璐的胃口依旧不怎么好,只吃了几口就回房间了。
陆江庭奔波了一天也累了,他收拾好厨房,轻轻推开卧室的门。王璐正背对着他躺在床上、看样子像是睡着了,但是他知道她并没有睡。
他轻轻叹了口气,贴着她躺下,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在触碰到她的一瞬间,他明显感觉到她一阵战栗。
王璐闭了闭眼,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江庭,我们分手吧。”
陆江庭把脸埋在她的背上:“说过很多次了,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