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欢立刻将手里的一摞东西递过去,因为紧张,他的额头已经出了一层细汗,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近自己心目中的偶像,虽然在夏雪菲工作室已经工作了两三个月,但是因为工作原因,他只远远见过她几次,像这样和她隔着茶几面对面坐着,他觉得就像一场梦。
和他一起过来的同事倒是很冷静,小姑娘今年6月才大学毕业,看着自己的组长一副紧张局促的样子,有些无语,推了推眼睛轻轻咳了下:“是的,这两部是我们组四个人一起认真研讨后挑出来的,其中一部我们认为拍成电视剧可能会比较好,而另一部……我们的意见不统一。”
夏雪菲抬头看着像自己解说的年轻姑娘,想了想点头:“你叫樊珊?对吗?我记得当时看过你的简历,你是港城中文大学的学生。”
纵使一直淡定的女孩儿听到夏雪菲清楚的说出自己的姓名和学历时,表情上还是有些激动,就连点头的动作也比刚刚用力:“是的!”
张欢眼神中闪过一抹失望,低头看了看茶几干净的桌面,缓和了自己从刚刚就一直激动的心情,接过樊珊的话题开始解释:“意见统一的剧本名字叫做《桑耳》,讲述的是一个听力有点障碍的女孩儿和一个年轻的钢琴表演艺术家的爱情,我们看过之后觉得这种带着温情的故事,如果拍摄成18集左右的电视剧会很符合现在电视台以及网络播放平台的主流,不会存在找不到平台的问题,当然我们也曾想过将它做成电影,然而后来发现它的故事情节过于单薄,撑不起电影架构,所以考虑再三之后还是觉得电视剧会比较好。”
夏雪菲一边翻看着这本《桑耳》,一边轻轻点头,这个剧本不厚,故事情节确实简单,她几乎看了开头,就可以猜到结尾,也许中间的故事会有波折但是总体来讲是温暖甜蜜的基调,走电影确实不适合,但是走电视剧貌似也不是很好。
张欢看到夏雪菲并没有表态,而是开始翻阅另一本,心里有些没底,顿了顿,在焦华珍的眼神提醒下开始继续介绍:“这个故事有些……复杂,我个人是不太赞同投拍这个剧本的,因为看文字的话可能前后关联还能明白整个故事组成,但是变成影像的话,除非将这个故事改编成顺叙,否则我觉得很大一部分观众可能看不懂,可是如果这样改编的话,这个本子就没有原来的精彩了。”
夏雪菲正在看的这个故事名字叫做《你记得我吗?》,听名字加上开头,雪菲一直以为是个玄幻剧,听到张欢的解释后,她才顺着目录跳着看了几章,发现这个故事其实是一个梦境、失忆、回忆、现实的故事,她皱皱眉,前几年的电影特别喜欢这类题材,本身故事的讲述就十分跳跃,加上一些导演刻意的炫技,剪辑的快、闪、急,导致很多观众看完之后依然一头雾水,除了一些为了标榜自己理解力满分的影评家会给这样的电影高分以外,观众和一些说实话的影评家基本给的分数低的惨不忍睹。
夏雪菲将两本剧本放到茶几上,思索了下,手指敲了敲《桑耳》:“嗯,这两本因为我都没怎么仔细看,所以给出的建议也不作最终决定,不过我觉得这本其实你们可以拓宽一下思路,不一定非要电视剧或者电影,它的基调温暖符合现在观众看剧的主流,但是同样这种基调的故事情节……作为影视作品呈现出来会很单调,所以你们刚刚说的18集电视剧很有可能会出现一个问题,就是高开低走,所以我觉得也许可以拍成短剧,一集1小时,然后8集内结束,采用边拍边播的方式……”
“是想H国剧那种形式吗?”樊珊插嘴:“他们好像就是一周只播一集,然后一集1小时。”
夏雪菲点头:“没错,是这种形式,这种形式我国现在好像尝试的还比较少,也没有成功的经验,但是我觉得这种很适合这种方式,毕竟和H国的注水长剧比起来,我们这个故事情节还是要紧凑很多。”
张欢在心里默默的记下夏雪菲的提议,问:“那……如果确定这种方式,我们要准备什么?”
夏雪菲想了想:“《桑耳》你们是找人改变成剧本拿过来,还是本来就是剧本形式?”
“本来就是剧本形式,”张欢回答道:“这个作者不是新编剧,只不过好像没什么名气,我听他曾经话里话外的意思,之前是一直给人代笔的。”
夏雪菲的表情有些恍然,随后轻轻哦了声,代笔编剧这种现象在圈内几乎是默认的存在,像他们这些在圈里时间长的,甚至都清楚的知道那些常找人代笔的知名编剧是谁,可是却也不影响他们的合作。名气这个东西很缥缈,但又很实在,你的东西写得再好,没有名气,就只能给那些有名气的人赚个养家糊口的钱。不过还有一种代笔编剧只负责写,故事的创意、架构、人设等等其实都是那些知名编剧提供的,只不过因为时间或者有更重要的作品需要他亲自完成而不得不找人将自己想出的故事写出来,这种也是最容易引发纠纷的情况,前两年,知名编剧范文生状告因为一部《诛杀》而在圈里声名鹊起的新知名编剧任刚就是因为任刚盗用了他的创意和大纲,然而因为无法提供有力证据,最后被判败诉。所以夏雪菲听到《桑耳》的作者是代笔编剧时,眉心有些微皱,将手边的剧本推到两人面前,语气严肃的说:“你们先去查查这两个剧本有没有什么版权之类的纠纷,尤其是《桑耳》,查清楚到底是他自己的原创,还是借别人的思想!”
张欢两人听到夏雪菲的话,都有些愣怔,正在面面相觑时,房间的安静被一阵手机铃声打破。林嘉拿出手机看了眼,按下静音键,带着手机走出房间。
夏雪菲的思绪不由的跟着他跑了,有些好奇那个电话,两人在一起之后,林嘉接电话从来都没有避过她,像今天这样拿着电话出去接听而不是去卧室接听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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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嘉,你之前交代我的事情我当时布置下去之后,就赶上了海城世界经济论坛,也就没顾得上再去问一问看情况怎么样,一直到昨天总算闲下来了,问了问情况,发现除了我打过招呼的浩瀚,庆楽那边好像也有意向,所以现在你媳妇他们的制作方准备招标确定,这行情根本就用不着你操心啊!”电话那边的声音带着几分疑惑和揶揄,语气甚是熟络。
林嘉听到他的话,笑了下:“是,我也没想到她这部作品居然在这些视频网站还挺受欢迎,开始也是看她一直发愁播出平台的事情,所以才想着帮她一下,结果反而帮了个倒忙。”
林嘉看着酒店墙壁上悬挂的字画,笑容中带着几分骄傲,尽管努力收敛的,但是依然有丝嘚瑟感通过话筒传到对方耳朵里,很快话筒里面就传来“呵呵两声,随后询问到:“那你之前说也要成立一个视频网站现在还打算弄吗?”
“打算没变!”林嘉转身看着走廊尽头,声音未变但是语气变得有些犀利:“你有想法?”
“是啊!想跟着你沾点光不知道可不可以?”
林嘉听到房间里面的门锁有动静,转身走到安全通道,黑暗中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考量:“我不缺资金,当然人才也不缺……”
“我和互联网这一块的人比较熟……”
“嗯,”林嘉淡淡的应了下,并不是很在意的语气让对面心里本来就没底的鼓打的更急了,等了一会儿,就听到这个好听的声音说出来一句能气死人的话:“也许对我来说比资金和人才更不缺的关系。”
林嘉话音刚落,就听到雪菲和焦华珍说话的声音,摸黑向下走了几个台阶,压低声音说:“在商言商,你到底能拿出什么来合作,想好之后直接找我的律师谈定协议,上次的事情多谢了,回帝都我们再见。”
夏雪菲看着空空的走廊一脸疑惑:“他干嘛去了呀!这么晚了……”
焦华珍看着她因为担心有些不开心的脸庞,笑了:“林先生还能没一点自己的事儿?就天天跟着你?总有不方便当你面说的事情,你别胡思乱想的,给自己找不开心!”
夏雪菲歪着头哼了声:“可是他以前处理公事也从来都没有这样避出去打电话呀!”
焦华珍瞪了她一眼,将她推进房间,一边从外面关门一边说:“男人啊!总有些秘密的,就像女人因为咪咪而美丽一样,男人因为秘密而更有魅力,好啦,小姑娘,听姐姐一句劝,别自寻烦恼,也别给两人之间找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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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推门进来时,夏雪菲刚洗完澡坐在床上看自己明天要拍的戏份,看到他进来,那句“你去哪儿了”在喉咙翻了几滚最后还是咽了下去,焦姐走之后,她一个人在房间里想了很长时间,想到林嘉先后为她拿出来的钱,加一起接近4000万的巨款,就算他的工作室效益再好,这只怕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可是从她的观察来看,这笔钱对于他来讲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影响。虽然他的家族背景很强大,但作为一个政治家庭,就算有一些资本积累,只怕也不能由他如此轻松的拿出来给自己用,前后两次,从她张口到资金到账几乎都没有超过5个小时,这只能说明这些钱都是林嘉自己个人的!
钱的来路夏雪菲没有怀疑,从林嘉本人来讲只怕也不允许他自己做一些违法的买卖,更何况林家上下的人的智慧根本不会让林嘉犯这样的错误,所以她越来越觉得焦姐说得对,作为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林嘉确实有不方便让自己知道的事情。想明白这一点,除了最开始的失落感,倒是也坦然接受了,不管怎么样,师兄爱她是百分百真实的。
林嘉原本做好了被质问的心理准备,就连借口他都准备好了,可是看着靠在床头看到自己没有反应的小女人,他心里有些不安起来,“你……已经洗好了?”
夏雪菲点头:“是啊,都已经9点了,我明天全天戏,所以打算早些睡觉呢。”
林嘉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摸了摸她的头发,指尖察觉到潮意,不自觉皱起眉头:“头发没干!”
夏雪菲笑着拉住他的手:“头皮吹干了,就是发梢还有点湿,没事的,我看完这段估计已经干了……你还不睡吗?”
林嘉看着她拉着自己的手,手指纤细,指甲修剪的很整齐,没有长指甲,也没有现在女孩儿都喜欢的那种花花绿绿的颜色,干净的让他心软,捧起来轻轻吻了下,声音越发柔软:“我准备了一些宵夜,你下午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起来吃点再睡好不好?”
夏雪菲看着他温柔的眼眸,慢慢将手里的剧本放下,撑起身子靠近他,抬手捧住他的头,慢慢接近他的眼睛,两人的呼吸渐渐交缠在一起,柔软的唇瓣相碰,林嘉觉得自己被一团香甜包围,将她扣在自己怀里,像是喜爱糖果的孩子一样,用力汲取着甜蜜,直到门铃声打断两人的厮磨。
夏雪菲脸颊酡红,抬手将已经被拉开的睡衣拢了拢,示意同样衣衫不整的林嘉去开门,看着她一副你的样子和我无关的模样,林嘉一边暗恨自己刚刚欲盖弥彰所做的安排,一边抬手捏了下她的鼻子,低声说:“一会儿再说。”
夏雪菲看着林嘉一边将自己散开的衬衣纽扣扣好,又恢复成一脸禁欲气息的样子,抿嘴笑了起来,对回头不明所以的林嘉丢下一个挑衅的眼神,同时用手作喇叭状在嘴边用口型说:“我!等!着!”
林嘉看着她一副不知死活的样子,突然勾起唇角翘起一个不怎么善良的笑容,看的夏雪菲脊背一寒,却更加用力的梗着脖子表示自己的不害怕。
吃完这顿打搅了两人甜蜜的宵夜,夏雪菲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抬脚用脚尖在林嘉的腿上踢了踢:“跟着你都肥了!”
林嘉扫了她一眼,夏雪菲立刻收回自己的脚,突然又觉得自己这样好像很怂,不服气的撅了噘嘴,眼睛狡黠的转了转,唇角的笑意也变的刻意起来,慢慢伸直自己的双腿,用脚尖轻轻蹭着他的大腿,声音也刻意的娇嗲起来:“你别不信呀,你看我这里都圆了……”
林嘉原本就没下去的火,被她脚尖痒酥酥的磨蹭彻底勾了起来,俯身过去看着她:“哪里都圆了?”
夏雪菲无所察觉的捏着自己腰侧一丢丢的肉,嗔了他一眼:“这里!看不到吗?都叠起来一层……”
林嘉眼睛从她脸上慢慢滑下,落在她小手硬是揪起来的一层肉皮上,笑了下,慢慢握住她的手,靠近她耳边小声说:“这里我倒是没看到,但是你这个地方圆了我倒是能感觉到……”
不妨被突然“袭胸”的夏雪菲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小嘴就被堵得严严实实的……林嘉温暖的手掌像是巡视一样的检巡过她身上属于自己的每一寸领地,终于在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感觉到一丝湿意时,翘起唇角,从她的唇瓣上离开,笑着说:“你果真等着我……真乖。”
夏雪菲被他的动作和语言刺激的羞恼,抬手就垂到他胸前,软绵绵的没有力道的拳头更像是撒娇,林嘉单手抱紧因为刺激而颤抖的女人,轻声说:“乖,不会让你白等,我会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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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游戏》的上映时间已经敲定,4月8号全国首映,宣传期从3月20日开始,除了全国15个城市站台宣传以外,刘成峰的团队还联系了7、8个访谈、综艺节目用于造势。夏雪菲作为这部电影的主要演员,她几乎要跟满全程,所以从回到剧组之后,一直到现在,每天都能在片场看到她的身影,为了不因为自己的个人事物最后拖慢剧组的进程,夏雪菲也真的是拼了。
林嘉眉心紧皱,看着跺脚、发脾气、撒娇、耍赖各种花样轮番上阵的夏雪菲,依然不为所动的对她说:“不可以!你现在必须睡觉!”
夏雪菲有些心急的扭了扭身子,轻捶着他:“我不困!我睡不着!我现在状态正好呢!这场夜戏我有预感过了今晚,我就再也拍不好了!”
林嘉眉毛拧成一团,上前抱起她,完全忽略了她没什么效力的拳打脚踢,将她抱进卧室压在床上,沉声说:“夏雪菲,你知道你多久没休息了吗?从前天凌晨4点到现在!你已经38个小时没合眼,你能受得了,我受不了!你觉得无所谓,可是我心疼!”
林嘉的话让夏雪菲的挣扎渐渐弱了下来,看着她上方林嘉的脸庞,这个重视作息,有良好生活习惯的男人,这段时间跟着她在剧组也过上了黑白颠倒,昼夜休息不规律的生活,原本干净的让她都嫉妒的脸上,眼睑下面两团青黑清晰可见,一股愧疚直冲心疼,眼角慢慢沁出一滴大大的泪珠。
林嘉看到她的眼泪,心里一软,叹了口气,抱着她侧躺,伸手拍着她的后背:“雪菲,我不是想要干涉你的生活,而是……我希望你能保重身体,你身体本来就弱,这样昼夜无休……你听话,好吗?”
夏雪菲吸了吸鼻子,抬手从他的黑眼圈上抚过,随后将自己蜷在他怀里,低声哽咽着:“师兄……你别陪我了!你这样我难受!”
“我这样你难受,那你想一想我看你那么拼我难受吗?”林嘉声音中带着一些隐隐的气愤,听着她抽抽搭搭的声音,无奈的放软了语气:“好了,不哭,我陪你睡一会儿,现在是5点多,我们睡3个小时,然后9点去拍那场夜戏好吗?让焦姐给剧组说一下,我们把拍摄时间往后挪一个小时,好不好?”
“嗯!”夏雪菲听话的在他怀里点点头,抓紧他的衣襟,在心里默默计算着,就在林嘉以为她已经睡着的时候,听到她带着哭腔的声音:“还有4天你假期就结束了,我不想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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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宴,四十五场,第一次,开始!”
珍贵妃从步撵上下来,眉心微皱,将不情愿的表情明晃晃的摆在脸上,一边往前走,一边没有丝毫收敛的抱怨着:“什么大不了的事儿,非得这么个时候把人叫来?这都什么时辰了?皇后娘娘还真是殚精竭虑呢!”
何宝生弓腰跟在身后,听到贵妃的话,神色不变,只是压低了声音说:“据说抓到了黄衫案的主谋,所以皇后娘娘已经召集所有嫔位以上的贵人们前来听审。”
“呵!也不知道摆这么大的架势到底是心虚还是虚张声势的让皇上知道她能干!”浓浓的嘲讽没有丝毫收敛的钻进了所有中宫两侧站立的丫鬟的耳朵里,绿珠垂眼用余光打量了下周围的人们,看着贵妃依然是无所谓的样子,也跟着坦然起来,谁都知道这宫中能让皇上让步服软的人只有她们家的贵妃。
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闲散的坐下后,目光扫了一眼中宫大殿,一屋子娇红艳翠让她轻轻哼了声。皇后本就看她不惯,听到她的动静,便笑着发问:“不知我这殿内有何事让贵妃如此发笑?”
珍贵妃轻抬眼皮扫了她一眼,眼角那抹轻蔑让皇后不自觉捏紧了拳头,明明她才是中宫之主,可是偏偏在这个女人面前就是立不起来,想到身后给她撑腰的那个人,不由咬牙暗恨!
“你这殿里能有什么值得笑的啊,我只不过是羡慕咱们皇上罢了!”珍贵妃的话任谁都能听出她话中的讥讽,胆小的都将自己缩了起来,只怕下一刻连累到自己,胆大的相互对视一眼,都在心中感叹贵妃的受宠,至于她都能拿皇上说笑。
不等众人反应,就听到黄门唱报:“皇上驾到……”
与所有人都飞快下跪不同,只有珍贵妃嘲讽的看了一眼立刻从正座上起身下跪的皇后,才缓缓作势俯拜。还不等她完全拜下去,皇上已经将她扶了起来,笑着问:“又在背后说朕什么坏话呢!刚到门口都听到你的话了!”说完后才淡淡的对着后面挥了下手,身边的万长安就立刻轻轻唱了声:“起……”
皇后被自己身边的丫鬟扶起来,看着正扶着贵妃说笑的皇上,眼里几欲喷火。
珍贵妃看着她一脸不甘的样子,突然觉得身心畅快,娇嗔了皇上一眼,戏谑到:“我是羡慕皇上身边的美人越来越多了呢!八百姻娥,只怕皇上自己每日里看着眼睛都要花了!”
听了她着满含醋味的话,皇上表情有些微恼,随后将她拉到自己身前,低声说:“阿瑛……”叫了声她的闺名最终却只能无奈的长叹一声,看着她的座椅,指了指:“放这里!”
“皇上,这不合适!”皇后看着皇上指挥人将他的座椅和贵妃摆在一起,连忙出声阻拦,皇上彷如未闻的牵着珍贵妃坐下,随后才淡淡的瞥她一眼:“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朕的书房里还有成堆的奏折等着,你是准备说上一宿吗?”
皇后的脸上青红交错,万万没有想到皇上居然当着众多嫔妃如此不给她脸面,皇上有些嫌恶的看她一眼,摆了下手:“快点开始吧!朕没那么多闲工夫!”
皇后的手心已经被长长尖利的指甲刺破,透心的疼也抵不过这一刻他看着她的眼神。她知道他不喜她,知道他恨她,恨她的家族,所以才会大婚之后甚至连三日同房都不遵守就搬到了乾泰宫。她清楚他想娶的人是谁,知道他心中的皇后只有那一个人,可是偏偏当时自己的祖父以婚姻相迫,使四面楚歌的他不得不应下和自己的婚事,可是登基半月后,最先入住皇宫的不是她这个正宫元后,而是那个顶着贵妃头衔实则被他捧在手心的女人!
珍贵妃盛大的纳妃礼远超当时她大婚时的规格,碍于祖宗礼法,珍贵妃不能走正门进宫,所以他就策马出迎,硬是带着身后的大红轿子从皇宫正门入宫,若不是祖父和几位世交的拼死上书,只怕现在珍贵妃的头衔就要是珍皇贵妃了!若不是自己迟迟等不到入宫圣旨,无奈只能求助家族,只怕他早将自己这个明媒正娶的皇后忘到了脑后!
珍贵妃一边低低和皇上说着家常,一边用余光扫过皇后僵硬的身体,默默的垂下眼帘,眼中一片荒凉。她的父亲是太子太保,她魏家也是世代簪缨,若不是当年父亲为朝廷远征塞外,无法支援处境艰难的三郎,如何由得她这个乡下丫头坐上皇后这个位置!她魏瑛不在乎皇后这个头衔,可是她在乎的是自己堂堂高门贵女居然为人作妾,即使是皇家的妾,即使是她的三郎的妾!紧咬下唇,故意当着众人的面靠在皇上身上,觉得面前的一切都索然无味起来。
皇上察觉到她心情的变化,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低头问:“阿瑛哪里不舒服?”
“心里不舒服!”珍贵妃气闷的丢下一句话:“这里香气太重,憋得难受!”
皇上皱眉看向四周,开口责备:“一个案子,四妃来就够了,怎么叫来这么多人?既然大家都闲着没事,那就回去之后每人30遍金刚经吧!万长安,你让黄忠胜负责这件事,哪个没抄,抄的不好,报给皇后处理!”
皇后凤目圆睁,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皇上,这哪里是在打众人的脸,这明晃晃的打的是她皇后的脸!只可惜皇上眼里只有珍贵妃,说完之后,挥了下手:“除了四妃都退下,开始吧,皇后!”
“停……”
这场戏几位演员及群众演员的表现都远超她的预想,也不知道谢赟、夏雪菲和刘梦雅到底是谁带谁入戏,只是在旁边看着,她都能感觉到几人之间碰撞出的火花!
作者有话要说:
“黄衫案”事发半月前,那日是万寿节,珍贵妃前一日已和皇上约好两人单独过节,所以宴席开始没多久就找了借口离场了,随后皇上也离开了。众人心知肚明,却无一说破,关于皇上、皇后、珍贵妃三人之间的事情,朝野尽知,只不过万寿节的正主已经离开,宴席没多久也就散了。
可是就在散场时,一个女人衣衫不整的穿着一袭黄色的衣袍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惊了众人一跳,等仔细看才发现此人正是今年刚入宫的贵人,万寿节第一天因为献舞,被皇上夸赞刚册封成为柔嫔,可是此时她明显神志迷醉,嘴里胡乱喊着一些让人脸红的胡话,更要命的是她身上居然穿着属于皇后才能穿的黄色凤袍!
当时皇上正与珍贵妃两人你侬我侬,却被这样一件糟心事打断,火冒三丈的皇上对着皇后砸下一个茶盏严令彻查!
珍贵妃继续懒散的靠着皇上眼神中带着几分困意,皇上看的心痒,正想带她离开时,就听到跪在大殿中间的顺妃对着皇上大喊:“皇上救命!当年妾替你给贵妃下药时,你曾答应过日后有错可饶妾一命,你忘记了吗?”
皇上一愣,表情有瞬间迷惑,珍贵妃则是完全呆在当地,看着顺妃问:“什么药?”
“百子散!”
三个字让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药名就说明了它的功效,一剂下去任你华佗在世这辈子也绝了子孙缘。皇上听到这三个字,表情从迷惑变成呆滞,随后猛地握紧拳头,立刻扭头看向一旁的珍贵妃。
珍贵妃从座椅上站起来,呆呆的看着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的男人,想问他是不是真的?可是话语多的将自己的喉头堵得严严实实,这个男人她未及笄就认识的男人,表情说明了一切,这件事即使不是他做的,他也是知情人!
魏瑛觉得自己的嗓子干的要命,仿佛一寸一寸的裂开,痛感传到心里,渐渐麻木。
“阿瑛……”皇上低低的声音唤回了她一丝清明,抿住双唇,深深的看他一眼,转头对着顺妃就扔过去一个茶盏,“咣”的一声,茶盏砸在顺妃的额头,带着鲜血一地滚落在大殿厚厚的地毯上。
“无耻疯妇!皇上和我之间的事情也是你能编排的?”魏瑛厉声呵斥:“你们都是傻的吗?堵上嘴拖出去!”
“皇上……这个案子……”皇后站起来想阻止珍贵妃在她面前的发号施令,谁知话没说完,就听到看到皇上扭头看向自己,明明刚才还是一副紧张的眼神再看向自己的时候变得寒冷彻骨:“怎么?留她下来再多编排朕两句?亏你还知道自己是皇后,刚刚那副看笑话的样子简直就是个乡野村妇!还在等什么,拖出去杖毙!”
看到魏瑛趁自己说话慢慢向外面走去,背影萧瑟,让他的心就像破洞似的疼,那件事情不是他做的,但是他确实知道……
魏家军权日重,他爱重阿瑛,却不得不防魏家,但是他从来都没有让阿瑛绝育的想法,即使这么多女人,他却总幻想和阿瑛有一群属于他们两人的孩子,知道这件事是在母后病逝前,那段时间阿瑛因为久久不能怀孕请遍了名医,甚至自己也从宫外请来妇科圣手帮她看诊,他防魏家,却不防他和阿瑛的孩子,在名份上他已经亏待了阿瑛,如果百年之后,他们的孩子能给阿瑛一个名分也算全了他的夙愿,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早在阿瑛入宫第三天,自己的母后就因为担心魏家干政,担心自己太过于在乎魏瑛有了皇子之后会废后,指示人给她下了百子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