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他们是情侣一样。
何蘅安气喘吁吁地将东西从车里提出来,走了没几步就发现了秦照,他好像知道她会在哪,特意等着帮她拎东西上楼。男人和女人的力气果然相差很大,让何蘅安几乎压弯了腰的重量,秦照提起来和拎几只小鸡仔一样,轻若无物。
他好有力气。
何蘅安突然想起那天在社区卫生站惊鸿一瞥的肌肉线条,她遐思一飘飞……
赶紧打住。
“土豆要削,白菜得洗一下,豆腐要泡。”秦照进了何蘅安家的厨房,如同进自己家一样熟悉,他将何蘅安买的食材分门别类,将需要处理的挑出来,然后问她:“围裙在哪?”
何蘅安惊讶于他的有条不紊,听他要围裙,连忙拒绝:“这些我来处理就好,这个我会!”
“你把锅拿出来,准备好锅料,”秦照特别善良地对她笑了一下,“虽然是你请我,但是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只干坐着等吃。”
“让我多少帮一点忙吧!”秦照要求。
何蘅安无法拒绝。
本来,吃火锅这种事情,就是要吃的人一起忙碌起来,那才有意思。
做完手上的事,望一眼穿围裙在厨房里忙忙碌碌的秦照,何蘅安向他报告:“底料融化了。”现在我还需要干啥?
“丸子先下锅,我马上就好。”秦照将处理好的食材装进盘子里递给何蘅安,她乖乖接过,然后按照他的吩咐先下火锅丸子。
真好。
屋子里久违的袅袅烟火气,让何蘅安感到舒适而安心。
吃火锅是个很不错的主意啊,下次拉路小菲一起来。何蘅安看看秦照,勾唇想。
她在看我!
秦照好似无比从容自若地在忙碌,其实余光早已发现了何蘅安的目光。他心里欢喜得直冒泡泡,觉得再也不会有比今晚更美好的时光。
秦照恨不得时间永远停留在今晚。
一会吃火锅的时候,自己是不是应该采取行动,对她做点什么?做一点自然的、不突兀的,又能让她隐隐感觉到自己心意的事情?
要不要呢,会不会太早?
要的啊,今晚是个意外的礼物,这样两人独处的绝好时光,说不定以后不会再有。
他必须要努力一把。
“叮咚。”
正当秦照下定决定要做点什么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
秦照一惊。
哪个不长眼的王八蛋?
“谁呀,这么晚了。”何蘅安奇怪地嘀咕,显然不是她叫来的客人。
她看了秦照一眼:“我去看看。”随即起身,穿过客厅,走到大门前,透过猫眼观察。
到底是谁?
秦照焦躁不安,他正在洗一匹白菜,水哗哗地流,他却洗得心不在焉,脑袋时不时拧过去看大门。
他看见何蘅安透过猫眼观察来客,然后,她轻轻“呀”了一声,面上露出惊喜。
秦照的心咯噔一下,缓缓沉下去。
“咔嚓”一声,何蘅安打开门,同时解开防盗链。
“怎么是你?”何蘅安看着来人,笑容灿烂。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很喜欢照照,但是本作者更讨厌恋爱的酸臭味,怎么可能让他轻易得逞【冷漠笑
然后继续强调:【说三件事,与正文无关:1.因为要上收藏夹,明后2天不更,从周五开始日更;2.周五(21号)放2章,一章正文,一章防盗,防盗隔日替换,每天如此;3.没看明白2的小天使们,只要记得从周五开始,看见痴念更新了,点进倒数第二章看准没错!】
☆、第18章
“不欢迎?”
很优雅的男音,带一点矜持的孤芳自赏。
“哪有不欢迎,我只是奇怪你怎么会现在来A市,不是说好的过年后吗?”
“年前来看看,准备一下,年后直接搬过来。你知道,我喜欢提前准备好一切。”
“那也应该事先通知我嘛。”
“给你一个惊喜,不好吗?”男人顿了一下,尾音微扬,又道:“而且,我可没有空手上门。”
“啊!是Le amour eternel!”何蘅安从他手里接过红酒瓶,笑道:“红酒配火锅,有点奇怪,但也不错。”
“我讨厌火锅的气味,不过……算了。”男人无所谓地耸耸肩,“不请我进去?”
“请进请进!”何蘅安退后一步,男人顺势上前,忽然,像变魔法一样从背后变出一束玫瑰花。
不多,19朵,盛开的卡罗拉红玫瑰,鲜艳欲滴,带着香气和水滴。
“好漂亮!”何蘅安这次是真的惊喜,她接过花捧进怀里,笑:“不过,送我红玫瑰,合适吗?”
男人淡淡道:“有什么不合适,反正我不送,也没人会给你这种单身狗送玫瑰。你只管好好收下……啊呀,原来这里还有一个人。”男人其实早就发现了,只是故意等到现在才提,他扭头,镜片后的视线越过何蘅安,锐利地射/向站在厨房里的另一个男人。
秦照正冷冷地盯着他。
两人目光对上,火花四溅,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见十足的敌意。
他们都很讨厌对方。
这很好。
“看来……”男人插兜,勾唇,微笑:“看来我要收回刚刚的话。”
何蘅安一愣。
秦照垂眸,他沉默地将最后一匹洗好的白菜放入篮中,解下围裙走出厨房,用筷子搅了一下锅中的食材,然后说:“何医生,丸子可以吃了。”
“是吗?太好了!哦,对了,谢谢玫瑰!”何蘅安快速找了一个空玻璃瓶将花束放好,然后跑回餐厅,招待林樘坐下,向他介绍:“林师兄,我向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邻居秦照。秦照,这是我同门师兄林樘。”
“邻居?”
“同门?”
两个男人彼此面对面,坐在火锅的两侧,几乎是同时发出疑问。
林樘的反应更快一点。他微微一笑,扶了扶镜框:“安安,原来只是你邻居啊,我还以为……”他轻轻一笑,笑容里有显而易见的轻蔑,而且他不惮让对方发现这种轻蔑。
“秦先生,你好,我是林樘,安安的同门师兄。哦,解释一下,同门的意思,就是我和安安同属于一个老师门下。一般来说,在国内,读研的人才会有‘同门’的概念。”解释完毕,他对秦照微微笑了一下,仿佛是很善意的解释,但是笑容却依然显得居高临下。
不,应该说,从这个人进门起,就一直处于高高在上的状态。面对何蘅安,他尚且留着几分客气和熟稔带来的亲切,但是面对秦照,他几乎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和鄙夷。
林樘的眼神有出入上流社会而练就出来的锐利,他自信,仅从一个人的衣着打扮和走路姿态就能轻易判定这个人的财富、学识与地位。
秦照,显然属于他永远看不上的那一类人。
因此,不等进屋就坐,还只是在进门的那一刻,他就开始向秦照宣告自己的权力和地位,宣告他的领土和所有物。
这个屋子是他的,何蘅安也是他的。
他要把秦照彻底赶出去,因此他不惮于用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每一次笑容来挤压秦照的生存空间。他要让秦照步步溃败、无地自容,最终落荒而逃。
那样的话,他就成功了。
林樘微笑。
“安安,红酒给我,我来开。”他站起身来,仿佛是这间屋子的男主人。
秦照也站了起来。
“给我吧。”他也向何蘅安伸出手。
然而林樘又快他一步,他直接从犹豫不定的何蘅安手里抢过那瓶“Le amour eternel”:“不必,我来。”他比秦照略矮,稍微抬一点头,才能和秦照对视。不过,他盛气凌人的眼神并不因为身高的差距而有所收敛。
林樘又是微微一笑:“红酒要醒一醒才好喝,怎么对付Le amour eternel,我最有经验。”说完,他长腿迈出,离开餐厅,径直走向厨房,环视四周,然后……他犹豫了一下。
“安安,醒酒器在哪?还有开瓶器呢?”都没找着。
何蘅安看着他走向厨房,看着他的眼神飘来飘去找东西,故意不出声提醒他,直到他不情愿地发问,她才如梦方醒般拍了一下脑袋:“啊呀我忘了!它们不在厨房,我一个人不怎么喝酒,所以醒酒器和开瓶器都放在电视柜左侧第二个抽屉里。师兄,麻烦你去找一找哦。”
“好。”林樘的脚步从容一转,放下红酒瓶,往客厅走去,同时不忘教导何蘅安:“偶尔喝点红酒对女性有好处。”
“知道啦。”何蘅安像孩子一样吐了吐舌头,发现秦照在看自己,她也转头去看他,甚至把身体凑近过去,和他说悄悄话。
“对不起啊,本来是招待你的,没想到林师兄会过来。”她轻声道歉。
秦照垂眸,不语。
她穿着一件大圆领的浅绿色米奇针织毛衣,他的视线微微往下,看着她微微凸起的锁骨和柔滑细腻的大片肌肤。
知道错了?
他真想咬一口,狠狠惩罚她。
秦照不说话,何蘅安以为他生气了。
无论是谁,遇上林樘的那种态度,也很难不生气。
“抱歉啊,下次我再单独请你一次好不好?我这位师兄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很臭,今天难为你,多担待一下。”何蘅安双手合十,一副十分抱歉的样子:“不管他说什么,你都当他在放屁就好了!”
是么?
好像没有这么容易做到吧。
起码现在,秦照就很想用手里这把切肉的刀,一刀切断林樘的颈动脉,看他抽搐、失血、休克而死。然后再割下他的头颅,用这口沸锅熬煮,煮烂,煮到骨肉分离,剔下他的肉,用他的骨头装满土,栽他送来的玫瑰花。
他居然敢给何蘅安送玫瑰?
他叫她什么,安安?
呵。
秦照还想割下他的舌头,煮火锅。
他知道,这个人就是委托何蘅安找房子的人。自己还没来得及腾出时间查他,他已经迫不及待冒了出来。
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