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蘅安背着包,一手拎着一个必胜客的大披萨盒,一手举着伞,走到单元楼下。她收起伞,习惯性望了一眼对面的10楼,没有晶亮的闪光和红点,窗帘好像拉着,从她的角度完全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等电梯的时候,她接到林樘的电话,问她为什么拒绝和他一起吃晚饭。林樘的声音听起来气鼓鼓的,好像兴师问罪。
“你那么忙,我就不占用你时间了,”何蘅安轻轻一笑,随口道,“而且,人家也要陪陪男朋友啊。”
手机另一头忽然沉寂下来,好像另一头的人完全傻掉,不知道怎么应对。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我要进电梯,不和你聊了,回头和他一起请你吃饭。”何蘅安轻轻巧巧说完,然后随手挂断。
黏糊糊湿漉漉的天气很讨厌。
进屋,何蘅安脱掉靴子,把沾了水的外套挂起,将披萨放进厨房,然后打开暖空调,随手扎了一个丸子头,趿着拖鞋去洗澡。
她喜欢泡澡。尤其是在阴雨天,滴上精油,熏上香薰,泡在浴缸的热水里简直不想起来。
不过,今天何蘅安觉得自己大概还是淋浴比较好,毕竟泡澡太费时间。
不出所料,她进去还不到8分钟,或者5分钟——门铃就响了。
“等我一会。”何蘅安拧紧淋浴头,无奈地裹上浴巾,穿鞋走出来。
隔着猫眼一瞧,毫不意外看到对面的偷窥狂正站在她家门口。他只穿了一件薄外套,好像有点冷,又可能是因为很着急,一直在跺脚。
“安安,安安你在吗?”他一个劲不停叫唤。
“在啊。”
他也太着急了。何蘅安叹了口气,开门。
门一打开,带起一阵风,湿气裹挟着冷气冲进来,何蘅安一抖。
秦照看见她只包一条大浴巾,胸口和小腿都露在外面,不由愣了一下,然后飞快跳进来,关上门,锁好。屋里的温度暖融融的,很舒服。
“现在不冷了吧?”他认真地问。
“嗯。”何蘅安扫了一眼他背着后头的那只手,不动声色:“我去换衣服。”
啊!
浴巾不好吗?
为什么要穿衣服?
不要换啊!
秦照急忙脱了鞋,屁颠屁颠跟在她身后进去:“安安,那个,我不小心洗坏了,没法还你。”
“我没要你洗啊。”
“不洗干净,不好意思还你。不过我手笨,居然洗坏了。所以、所以……”他绕到何蘅安前面,把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把手里攥着的粉色和白色竖条纹的小礼品袋交给她:“所以我又给你买了一条。”
Victoria's Secret,他居然还知道这个。何蘅安瞥一眼小袋子,心想他今天的时间大概都浪费在纠结那条胖次,以及挑它上面了。
鬼才相信他会把它洗坏,一定是又想找借口见她,又不想把东西还她。她觉得以秦照的德性,根本就不会去洗它,一定宝贝兮兮藏起来,不让她知道,也不想让她瞧见。
不过无所谓,她本来就是故意“忘”在那里的。
不然他恐怕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梦一醒,他又不知如何是好了。
她的目标可不是一YE情。
“你挑的?”何蘅安瞥一眼小袋子,却不伸手去接。
秦照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点头。
“什么样式?打开我看看。”
啊?秦照呆住。对他而言,这实在是一个相当有羞/耻感的举动。
“哦。”秦照低头,不敢看她,两只耳朵通红通红,拆包装的手都在不稳。
包装打开了。
白色,蕾丝,透明,丁字。上身超级不舒服,是她绝对不会穿出去的款式。
日常在家也不会穿,难受。
何蘅安现在相信这绝对是秦照亲手挑的。
“安安?”见她盯着它不说话,秦照两眼亮晶晶,低头瞅她,表情颇为局促不安。他的皮肤很白,以致于稍微一害羞,肤色就变成很好看的白里透红,尤其是两只眼睛水汪汪的,像小狗一样充满期待。
完全让人无法拒绝。
一个高颜值的偷.窥.狂。
那就满足他一回吧。
何蘅安脱鞋,上前,勾住他的脖子,踩在他的脚背上,踮起脚尖,仰脸对他说:“帮我穿。”
秦照呼吸一窒。
啊?
啊!
真的吗?
他的脑子里迅速闪过昨晚的不良画面,嗓子发干,喉结不由自主滚动两下。
“你、你确定?”他嘴上虽然一本正经地问,一只手已经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则在偷偷地往下摸,顺便掀她的……
一个伪装成小白兔的色、qing狂。
何蘅安勾唇:“我确定。”
很好,她今晚的披萨白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拉灯
感谢2222妹纸的地雷!
大家万圣节快乐,作者昨天跑了4公里多,今天残在家里……本来想撸一个小黄篇放微博,但是身心俱疲撸不出来QAQ想当年本作者也是响当当的炖肉小能手
☆、第30章
好饿。
半夜,何蘅安睁眼,望着天花板,感到腹中空空,饥肠辘辘。
纵yu是不对的。
她不想离开因为多了一个人而变得超级温暖的被窝,试图挣扎着继续睡。然而……
不行,饿得完全睡不着。
何蘅安掀被,下床,穿衣服,一路摸黑到客厅,开灯,跑到厨房去宠幸被冷落一晚的必胜客披萨。
冷掉再加热的披萨,样子不好看,味道也不如之前好。但是毕竟过了一遍微波炉,披萨的香气瞬间弥漫整个厨房,连带餐厅和客厅也香喷喷的。
闻着就饿。
何蘅安左手带上一只一次性手套,抓起一块披萨啃啃啃,一边胡乱地想卧室的门没有关,床上酣睡的那个家伙完全不会被披萨的香气勾引吗?还是说他很有心机地在来找她之前就垫过肚子,会被饿醒的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总觉得不干点什么不甘心呢,对不起半夜饿醒的自己。
睡了一觉的何蘅安脑子格外清醒,她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抓过手机开机。
手机显示有几条微信消息进入。
何蘅安想,一会再看也不迟。她先打开了相机程序,蹑手蹑脚往卧室去,猫着身子打开小夜灯。
床上的人裹在被窝里,像一个大号蚕蛹。他的头往右侧着,压在枕头上,压出一个凹陷,呼吸均匀,睫毛长长地垂下,眉头微皱,似乎睡得很沉。
干点坏事吧。
何蘅安无声地嘿嘿一笑。她蹲下,把披萨轻轻凑到秦照的嘴边,另一只手掌控相机,打算给他来一张睡觉也要吃披萨的摆拍。
“咔嚓。”
相机按下的瞬间,闪光灯一闪,发出轻微的声音。
呀,忘记关闪光了。
何蘅安懊恼。
看看拍得怎么样。
她点开相机左下角的照片。
突然,有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啊!”
何蘅安被吓得惊叫出声。她一叫,这只手反而松开对她的钳制。滚热滚热的手掌,从她的手腕上一点点滑落。
“安安?”秦照的嗓音低哑,带着浓重的鼻音。
他缓缓把手缩回被窝,眼睛复又闭上,蹭了蹭被子,呢喃着自我确认:“是安安。”
即使是在睡觉,他的动作也相当警觉,果然不愧是……
何蘅安觉得好笑,自己想做坏事,结果马上遭到报应,自己反被吓了一跳。
不过,他的手是不是太暖和了点?何蘅安放下手机,顺手用手背贴了贴他的额头。
滚烫。
何蘅安吓了一跳。
她躬身过去,用自己的额头又贴了一次。
滚烫灼人。
手往被子里一伸,摸到光溜溜的秦照,身上很热,却一滴汗也没有。
“秦照!”何蘅安打开床头灯,这才看清秦照脸色潮红,嘴唇却白得像纸。
“你发烧了!”
她没有了吃披萨的心思,蹬蹬蹬跑去书房找药箱,拿体温计给他量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