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吟片刻才道：“其实我早该想到的。”
“想到什么？”
“人工智能怎么可能像你这么蠢……我是说萌。看你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人类了。”
而V404大概自动在脑内屏蔽了那个“蠢”字：“谢谢夸奖！”
……
而此时此刻，江元也在望着那张长着顾甜甜脸的女鬼海报。
这女鬼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他立刻想起之前顾甜甜说过她即将扮演一名游戏里的“boss”，难道就是这个游戏吗？！
于是他默默地记下了这个游戏的名字。
忽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接起来一看，竟然是卓天恒发来的视频通话邀请。
卓天恒那张没精打采的脸很快就出现在了屏幕上。
江元以为公司出了事，便道：“怎么了？”
卓天恒冷淡道：“没什么，就是想监视一下你在干什么。”
江元无力吐槽，“你用视频通话还叫监视吗？”
卓天恒没说话，他的视线在江元的兽耳上停留了足足三大秒，然后才蹙眉道：“玩够了就回来吧！”
江元下意识地“嗯”了一声，然后才恍然回过神，无奈道：“我真的没玩，刚刚还在谈业务呢。”
卓天恒假装没听见他的话，顿了顿道：“哦，对了，刚才经纪公司打电话过来，说只要价位合适，他们愿意推选几个艺人来参加我们下个月的大型直播宣传活动。你那边的资金应该到位了吧？”
说到资金，江元不由得眉毛微微蹙起，说话的语气也从一贯的温润变成了深沉。
毕竟在他看来，和钱相关的话题都是比较严肃的。
他说：“资金没问题。等下我就回公司，让他们尽快找八名符合条件的艺人过来面试吧。”
为了这次的app推广，江元终于下定决心，动用了他父母给他准备的“创业资金”。
本来，他是不打算用那笔钱的，江氏科技公司的前期启动资金也是靠他大学时和几个小伙伴一起开办补习班、做兼职和开办电商推广网站慢慢积攒起来的。
但是现在的直播软件的竞争实在激烈，前期推广需要的投资是非常必要的，所以他才决定动用一部分创业资金，当然，事先他也跟老妈报备了。
而江母给的回复是：“这笔钱本来就已经是给你的了。只要你能在把那些钱挥霍完之前，给我搞出点名堂出来，其他的我是不会过问的。”
听到老妈这么说，江元反而觉得鸭梨略大。
大概因为，他这辈子还从来没得到过父母百分之百的肯定。江元的爸妈秉承的是“打击式教育”，认为要求得高，孩子才能更出色，太多的溺爱和鼓励只会让孩子变得懈怠。
所以，江母口中所说的“搞出点名堂”，实际上却隐含了极高的期待和要求。
而江元之所以压力大，不仅仅是因为希望回报父母的期待，更多的是他的性格原因。
江氏父母的教育方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成功的，或者说，他们儿子恰好天生适合这种教育方式。
在父母的引导下，江元从小就对自己要求非常高，每次考试前他给自己设定的目标都是“一定要比上一次考得还好”。所以对于菠萝直播app，他也给予了很高的期待，希望它能够一跃成为国内知名直播类app之一。
虽然有时候他会开玩笑说，实在不行就回去做电商推广网站，可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走那一步的。
想到这里，江元顿时也没了逛漫展的心情，只想赶紧回公司投入工作。
临走之前，他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场馆，希望能最后瞧一眼顾甜甜，跟她打个招呼再离开。
可是他驻足观望了好一会儿都没看到顾甜甜的身影，他只好无奈地笑笑，然后转身大步离开了。
……
逛了大约一个多小时的漫展后，顾甜甜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动身离开了。
回到出租房后，顾甜甜洗了个热水澡，又去阳台上一边喝茶一边欣赏对岸的风景，享受了一会儿难得的闲暇。
偶尔这样脱离手机和电脑，用心去感受大自然，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就在这时，顾甜甜的手机忽然响了。
她打开一看，原来是江元发来的微信消息：“今天因为公司有事提前离开了，没能跟你打招呼，抱歉~”
看到江元的消息，顾甜甜立刻想起之前“约会邀请”的事，顿时有些不自在起来。
江元不会真的对她有那个想法吧？
如果这样的话，早点拒绝人家会不会好些？
顾甜甜迟疑了片刻，才回复道：“没关系。”
对方很快就又回复了：“你现在还在学校吗？”
“没有，我在外面租了房子。”
“自己一个人住？”
看到这句自己一个人住，顾甜甜莫名地想歪了，不禁脑补了一千字邀请江元到家里做客的场景。
随即，她脑海中莫名地蹦出白天时江元的脸，头顶还戴着那对毛绒绒的兽耳，以及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麦色的肌肤和白衬衫下若隐若现的结实肌肉……
顾甜甜今天白天就注意到了，江元穿的白衬衫有点透，又比较贴身，身材展露无遗。
很明显，他已经不再是高中时那根白白净净的豆芽菜了，而是化身成为了一只能够浑身散发荷尔蒙气息的人形自走屌，根本就狠狠地戳中了顾甜甜在异性审美上的萌点。
不过，作为把一切感情隐藏在心底的心机girl（←顾甜甜自认为），她从来不会把这种花痴一样的情绪表现在脸上。
想到这里，顾甜甜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向不纯洁的方向联想了。
她赶紧悬崖勒马，打住了自己危险的想象。
其他人就算了，怎么可以YY如此正直纯洁的老同桌呢！
于是她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地摩挲了片刻，才打字道：“嗯，是吧，不过朋友偶尔会来住。”
隔了好一会儿，对方才回复道：“那就好，自己一个人住的话一定要注意安全，现在小偷什么的挺多的。”
顾甜甜还在因为刚刚的妄想进行自我道德谴责中。
看到这句话，她就下意识地发了个表情图：“嗯，知道了。【谢谢(大力飞吻).jpg】”
这个表情图还是她从404那里剽窃来的。404最近很喜欢用这张图在微博里跟他的粉丝们互动。
而她却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发的这张图，却把屏幕那头的男人搞成了大红脸。
隔了好一会儿，江元才貌似冷淡地回复了一句：“不客气。”
而他本人却捧着手机在一米八的大床上滚了好几圈，把那张飞吻图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把自己裹在了空调被里假装蚕蛹。
甜甜的飞吻什么的……
太羞涩惹！
……
第二天，顾甜甜就去杰恩尼公司进行了动作捕捉的拍摄。
杰恩尼公司的动作捕捉系统据说是最先进的，不需要穿紧身衣，只需要穿戴带有传感器节点的轻便设备即可。
穿上之后，顾甜甜照了照镜子，看了看自己被黑色尼龙带捆住的身体，总觉得这玩意儿跟她预想中的不太一样。看来，她只能在制作完毕的游戏中看到自己化身成为游戏终极boss的模样了。
随后，顾甜甜终于明白了动作捕捉演员的辛苦，很多动作细节都要经过反复调整，一个镜头就要拍好多遍，而且动作幅度也要比一般的影视表演夸张许多。
经过一天的动作采集后，顾甜甜只觉得骨头都要散架了。
回家之后，顾甜甜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她只想一头栽倒在床上睡死过去。
然而她不能真的睡死了。
明天还有拍摄任务呢！
于是她挣扎着爬起来，趁着自己还清醒，用思维弹幕给404发了一条消息：“404，帮我定明天的闹钟……”
V404立刻表示：“已经定了。”
顾甜甜心中略感动，404果然是她的专属经纪人，实在太贴心了。
于是她便怀揣着这份感动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顾甜甜就被激昂的义勇军进行曲吓醒了。
醒来的一刻，她心脏怦怦跳个不停，还差点以为自己穿越到了高中，又在升旗仪式上站着睡着了。
V404兴奋地刷他的表情包：“【今天又是个赚钱养家的好日子啊.jpg】早起的心情不错吧，哈哈哈哈哈~”
顾甜甜看了一眼手表，现在居然才凌晨五点。
V404立刻反应过来，道：“抱歉抱歉，我好像不小心设置错了时区T▽T”
顾甜甜：“……”
她默默地将昨晚的一丝感动掐死在了记忆中，然后让404重新定了闹钟时间。
……
两个多小时后，顾甜甜再次从睡梦中被音乐吵醒。
洗漱完毕后，顾甜甜便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杰恩尼公司，进行今天的动作采集。
经过昨天的训练，顾甜甜的表现已经比昨天要娴熟多了，所以工作进展很快，工作人员都夸赞她说她表现得很出色，已经堪比专业级别的动作捕捉演员了。
而顾甜甜也在这次的工作中受益良多。动作捕捉表演就像默剧表演，对演员的肢体语言要求很高，所以对顾甜甜而言，这就相当于肢体动作的强化性训练了。
她有种预感，经过这次的练习，她肯定能在魔仙传第二季的拍摄中表现得更出色。
说起魔仙传，这几天网上关于试播集的讨论热度未减，而顾甜甜的粉丝也增加了一波。
有人还翻出了之前404做的五分钱特效花絮，从而又激起了大家对大师姐这个角色的喜爱，并且爱屋及乌地对顾甜甜路转粉。
看着自己飘飘忽忽地破了三万了的粉丝数，顾甜甜有点高兴。
本来她就不是什么淡泊名利的人，而且，看到粉丝数量上涨，她就有种看游戏等级上涨的既视感，特别容易满足。
时间一晃到了周末，顾甜甜恍然记起跟江元的邀约。
她不由得纠结了起来，心想自己到底要不要去，穿什么衣服去……
头一天晚上，她收到了江元的消息，说明天公司临时有急事，要他出差一趟，所以请客的事只能延迟了。
看到江元的消息，顾甜甜托着下巴趴在床上沉默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松口气居多，还是失望居多。于是她迟疑了一会儿才回复道：“嗯，好的，知道了，有空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