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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抱着你这只丑猫要给它舔毛?最后还含着人家的耳朵不撒嘴,三四个人掰开你的嘴都不松开还想要咬人?”陆思诚举起自己的右手食指,上面果然有一道牙印血痕,“实不相瞒,悟空,为师早起是为了去打狂犬育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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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掉了怀中的猫,原本站在椅子上的人“哗”地一下捂着脸蹲回了椅子上,瑟瑟发抖……陆思诚冷笑了声,转身回厨房给自己倒了杯凉开水,冷不丁地问了句:“吃药了吗?”
蹲在椅子上的人抬起头:“什么药?”
“醒酒药,不是放在你房门口了吗?”陆思诚放下水壶,“搞得好像你的疯病光吃药就能治一样——”
“别说了!别说了!我错啦!我错啦!我错啦!”声音从孙悟空面具后面闷兮兮地传来,“我怎么知道那个饮料里头有酒精!它有酒精叫什么鬼长岛冰茶!”
“因为老婆饼里没有老婆;松鼠鳜鱼里面没有松鼠;雷峰塔里没有雷锋,”陆思诚懒洋洋地扫了眼不远处扒在椅子边缘探出半个脑袋露出一双眼小心翼翼瞅着自己的人,“所以长岛冰茶也不是茶,土豹子。”
那半个脑袋“嗖”地一下缩了回去。
陆思诚将手中杯子里的凉水一饮而尽,走回电脑旁边打开电脑点开游戏登陆,期间转过头瞥了一眼整个人蜷缩瘫痪在自己的椅子上安静如鸡的某人:对于小胖来说简直有点窄的电竞椅能够将她整个人都遮挡起来,她脚上还穿着那天去超市买的那双居家鞋,白色长睡裙与之完美契合遮住脚踝……唯独那两条白得扎眼的手臂暴露在衣衫之外,她抱着膝盖,一眼扫过去还能看见她手肘关节上大概是小时候调皮摔破留下的疤痕。
她半干的短发因为她的姿势有一些垂落在雪白的胳膊上,头发因为自然风干有些毛茸茸的,黑与白的对比却异常分明。
陆思诚:“……”
“喂。”队长大人微微蹙眉,抬起脚踢了一脚旁边椅子上挺尸的人,“你酒还没醒?穿着睡衣就下来了像什么话,一会投资商送夏季赛队服样板过来你就这样见人家?”
椅子上的人颤抖了下慢悠悠地爬起来,跳下椅子抖抖裙子,她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面具能不取吗?”
“戴着干嘛?”
“没脸见人。”
“你还知道羞耻,昨天哭着让人好好守护你的鼻涕纸时可不是这样说——”
“啊啊啊啊啊啊!”童谣抬起双手捂住耳朵,“不听不听不听!”
坐在椅子上单手支着脑袋的男人在身后人看不见的角度勾起一抹笑,语气却听不出多少情绪:“滚去换衣服,一会他们也该醒了。”
余光看见某个人的裙摆在地上转了一圈,穿着居家鞋的脚跺了跺,最后仿佛是踏着愤怒又无奈的火焰,少女热热闹闹地转身上了楼,狠狠摔上了自己的房门。
……
又一个小时后。
所有人都醒了,聚集在楼下坐着,每人捧了碗阿姨刚煮好的肉粥喝……这时候,二楼最里面那扇房门小心翼翼地被人打开了,从门背后做贼似的探出了张戴着孙悟空面具的脸,她穿着牛仔短裤和宽大的衬衫,走出房门时弓着背——
“起来啦?”
楼下战队经理冷不丁的问候叫她脚下一顿,伸脑袋看了看,所有人都到了,包括那个陆岳……童谣轻手轻脚地走到人们中间,淑女的坐下,然后便低下头,装死。
小瑞伸手摸了摸她的面具:“射麦令大大,你这又是什么新套路?”
戴着面具的脸低下去得更深了些,一旁的陆思诚替她补充说明:“没脸见人。”
戴面具的人抬起头,那固定在一个表情的面具转过来看了男人一眼,然后转向了不远处赤着脚的坐在她的座位上的绿毛银发男身上:“你怎么还在?”
她的声音听上去闷闷的。
“因为你需要一个替补。”
那人摆弄着她的电脑,她的鼠标。
童谣深呼吸一口气——
“我不需要。”
“需要的。”
“不需要。”
“需要。”
“我不需要,”童谣从位置上站了起来,“那是我的位置。”
“是吗?你叫它名字看看它会不会理你。”
童谣三两步走到自己的座位旁,伸手要拽他,然而后者虽然是比陆思诚年纪小,身高这方面却是完美继承了陆家人的优秀基因,童谣往他面前一站就像是小鸡仔似的……
现在小鸡仔正扑腾着、叫嚣着,拼命要把一条黄鼠狼从自己的鸡窝上赶走。
“你起来!”
“不起。”
“你起来!”
“不起。”
“啊!诚哥!你为什么要舔我猫的耳朵!”
坐在椅子上的人立刻跳起来抓过手机打开照相模式拧过脑袋看向少女一脸惊恐看向的方向,就在他对视上自家哥哥那双冷漠的眼睛外加举着粥碗安静喝粥面无表情的脸时——在他身后,少女一屁股将他撞开,迅速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双手抱着座椅靠背……
传说中被陆思诚舔了耳朵的猫迈着优雅的步子蹭着被骗的少年的脚路过。
“十九岁成年了,”陆思诚缓缓道,“你们俩为什么偏偏都像弱智一样?”
“是她比较弱智吧,为了把破椅子撒的什么蠢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