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他们赔钱了,”景胜扬着唇,笑眯眯:“谁让他们运气这么好,撞的人是我。”
闻言,于知安诧异抬眼,在想碰上什么狗屎运。
却见这位有钱老板,一直盯着家里姐姐,满脸要使坏的笑。
他有了点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坐宾利的小老板就开口,提出另一个条件:“让你姐帮我干活抵债吧。”
他扬了扬下巴,挑着眉毛,毫不心虚,更无愧色。
干活?
能干什么活?
于知安有点懵,继而血往脑袋奔涌,他完全不能接受他把歪主意打到自己姐姐头上。
他知道姐姐相貌生得好,被这种小开看上的可能性很大,可他打心眼里不愿这样,就因为他一个人的过错。
于知安双颊热乎乎的,憋了一会,突地梗起脖子叫嚷:“你别找我姐做那种事!她不是那种人!今天都是我的责任,你找警察来抓我,吃牢饭都行,反正你别让我姐做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她还要嫁人的!”
话落,直接被于知乐扇了下头:“嘴闭上。”
于知安抽抽鼻子,立即噤声。
“说说看,什么活?”于知乐利爽地开始和他商议。
她知道家里的经济状况,已经无法再负担一笔巨额的车祸赔偿,弟弟没两天就得返校期末考,她也不希望这事导致他挂科,影响学业。而且这段时间,她大概摸清了景胜的性子,外强中干,他不敢贸然要求她做那些出格的事情。她也清楚他现在对她兴趣很大,借着这份人情缓一缓,也能让家里喘口气。
她有自己的考量,眼下最好的处理方式,只有这个。
“于知乐你干嘛!?”弟弟急得直呼她全名:“你别犯贱。”
“我犯贱?”于知乐轻轻笑了:“上了大学每个月三千块钱都不够,有事没事哭穷,拿着妈的血汗钱去伺候我们没见过一面的小姑娘,要说犯贱,于知安,我比不上你千分之一。”
“我说了不用,不用你帮我!”弟弟眼圈发红,又恼又恨。
“你真有本事就别再问家里要一分钱,”于知乐直接凶回去,她已怒到极处:“没本事就给我闭嘴,别再闯祸!”
景胜浓眉竖起,好端端的怎么吵成这样。
“干嘛?”景胜打断他俩,瞥了眼这个已经开始簌簌掉泪的小子:“哭什么,我让你姐干嘛了?”
“让她陪我睡了?”
“我说帮我干活,就是被我干啊?”
“年纪才多大,把人想那么恶俗。”
“我是那种,有钱又高雅的人,懂吗?看你这傻逼样子。”
景胜很高雅地爆了个粗口,单手插兜,吁了一口气,嫌弃地看向别处,眉心微紧,小声嘀咕:“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全他妈以为自己是烈士。”
于知乐心烦意乱,定了定情绪,她问:“说吧,要我干什么?”
见她神色有缓,景胜偏头示意了一下身边的车,调侃着称呼她:“于老司机——帮我开阵子车。”
“怎么样?”他勾了一边唇角:“不过分吧。”
没料到是这个要求,于知安停下抹泪水的手,一时有些发愣。
于知乐问:“多久?”
“再议。”
“随叫随到么?”
“再说。”
“需要全天待命的话,我可能没办法干别的工作。”
“我说了再说。”景胜有点不耐烦,这女的怎么这么事儿逼?他哪能马上就想好,公司拟合同签合同还得花时间。他这会脑子光顾着兴奋,压根没空思考。
于知乐不再说话,回归沉默。
“行了,”景胜对宋助勾勾手:“你在这等着,过会4S店人来了,让他们直接把车拖走。”
“就说,不小心撞了树。”他环视一圈:“随便找棵不顺眼的说。”
“嗯。”宋助立马听命。
景胜又瞄了眼闷头不语的于知安:“不哭啦?”
男孩僵了僵身子,嗓音若蚊:“谢谢……”
他冷哼:“要谢就谢你姐,我可没帮你,走吧。”
景胜又看看缩在边上围观了老半天的齐凯:“你们把车开回去。”
“哎!”少年赶忙点头,回头就想钻进自己的小面包车里,回去拜拜菩萨。
“站着,”景胜叫住他,问:“你有驾照的吧。”
齐凯挠头憨笑:“我当然有的。”
“哦,”景胜做出很刻意的欣慰脸,点点头:“你俩一块回去,快走。”
快点滚,全滚,碍眼。
于知乐身边的任何男性,哦不,除了他以外的任何男性,都很碍眼。
有个疑问在宋助心中萦绕颇久,此刻他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景总……我去4S店,两孩子开车回去,你呢。”
“我当然跟我的新任司机走啊。”他大言不惭回,神速把自己代入了新角色。
宋助:“……”
景胜一脸煞有介事:“我本来就跟徐镇约了时间谈事,必须去陈坊一趟。”
又望向远方白茫茫的天,口气颇为焦灼:“结果都耽搁这么长时间了。”
叹气,再叹气。
状似很着急。
于知乐看他两眼,启唇道:“走吧,我送你回镇子。”
作者有话要说: 景总:我他妈开心死了,还得装模作样憋着。
—
底下要开始慢慢甜起来了,我知道女主的家人会让你们感觉到糟心,但怎么说呢,生而为人,注定要肩负着责任,每个人的行为、性格,都有因有果,而所有的事,最终也一定会有个圆满的解决。
请大家相信我,慢慢看下去就好。
☆、第十七杯
景胜跟着于知乐,走到她机车边上。
于知乐回过头看他,他就猛一下别开脸,眺望渺远的山峦。
“怎么了?”于知乐问。
“没啊,没事。”景胜轻描淡写答。
憋笑真他妈比憋尿还难。
于知乐又轻飘飘扫了他一眼,取下挂在车把手上的黑色头盔,递到他面前,没说话。
景胜瞄瞄她手里东西,问:“你不戴吗?”
“就一个,拿着。”于知乐把手往前送了点。
景胜双手一直插在兜里,没吱声,也没接。
见他闷那不动,于知乐压低声音问:“你不会戴?”
男人登时抬眉瞪眼:“怎么可能!你别逗,就这玩意儿我怎么可能不会?”
于知乐若有所思点头,换双手拿头盔:“低点。”
“啊?”景胜不明白她意思。
“头低点。”她重复道。
景胜蹙了蹙眉,还是乖乖地,一点点倾下上身,到与女人面部持平的高度。
于知乐抬高双臂,蹭一下,把头盔套到了他头上。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
景胜立即把已经圆乎乎黑漆漆的脑袋竖回去,对女人突如其来的举动,有些怔愣。
他其余五官都被头盔遮了个严实,唯独只有两只大眼睛暴露在外面。
盯着于知乐,扑眨扑眨。
傻了吧唧的。
被他神态逗得失笑,于知乐不经意勾了下唇,扬手把他眼前的挡风玻璃随意一罩,挥手示意:“上车,走了。”
景胜依旧不动,准确说是,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处。
风在动,云在流。
都怨头盔太紧实,密不透风,这会他整个脑袋都像被关进了一间小型的球状桑拿房,持续不断发烫。
就因为那女人对他笑了一下。
还有,这头盔也是她戴的吧?
完了,大事不妙。
感觉不太好。
突发性心脏病。
走不了路了。
“你不走吗?”于知乐已经在车上催他。
她在怀疑这人是不是有习惯性发呆的症状,她已经不止一次看过他突然跟木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