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快步走过去,小杨钢从程隐怀里抬头,哭着给她告状,一抽一抽说:“刚刚,刚刚哥哥打姐姐,我不喜欢他了。”
秦皎脸一凝,看向沈晏清。
程隐没解释,让她把杨钢带进房里:“我们有事要谈,你先带他进去。”
秦皎咽下话,领着杨钢进屋。
程隐平复情绪,脸色稍冷,站起身居高临下对蹲着没动的沈晏清道:“我确实说过你有追求的权利,但这并不表示你可以干涉我的人身自由。我后天飞L.A,有事,具体原因不方便透露,就这样。”
……
晚饭沈晏清没有留下吃,离开程隐公寓,在负一层车库呆了很久,坐在车里抽了一根又一根烟,直抽得车内烟雾缭绕。
去L.A的不止程隐,还有秦皎。容辛那边忙得差不多,整理了最新搜集到的线索要给她看,约好在L.A见面。秦皎正好有事要去谈,两人便定了同一天的票,到时回程一起也好有个伴。
出发前两天,秦皎和合作方有个饭局,菜都上了,段则轩忽然打电话给她,说要过来。秦皎只能去接他。
到门口迎他,两人边说着话边往里走。自打“合伙”之后,段则轩在她面前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公司布置有大半是他操的心,偶尔还会拎着寻到的老巷美食跑到她公寓找她。
秦皎一开始觉得他轻浮不靠谱,慢慢改观不少。
原本有说有笑的气氛,却在经过拐角后走廊时蓦地一变——
另一端迎面走来的几人,为首的正是舒哲。
段则轩眼见秦皎脸色登的一变,凝了眸光。气氛蓦地变了,舒哲瞥见他们,眉头一挑,不识相挡在路前。
“真巧,在这也能碰上两位。”他看着段则轩,“这么久不见,我还以为你项目多到谈不完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原来是另有事要忙?”
秦皎不想和他说话,连站在一起呼吸同一空间的空气都觉得不适。
舒哲摆明了找茬,拦着不让走,看向秦皎:“好久不见,秦副总……哦不对,听说秦副总出来单干了,是不是要改口了?”
段则轩冷冷瞥他,“你贵人事忙,我们不耽搁你时间,闲话就免了。”
他话音落下,秦皎提步要走,舒哲动了一步挡住她,那双微微眯起的眼里透出玩味且恶劣的光。
“秦副总这是怎么了?当初我们在厕所亲热的时候,你的反应可没这么平淡。”
秦皎脸唰地白了。
过去这么多年,当初的哭嚎和绝望,现在能当成旧日伤疤轻言而过,但并不表示能被人肆无忌惮用力地戳。
舒哲还要说话,“啪——”地一声,变了脸色的段则轩一拳挥在舒哲脸上。
段则轩把他压在地上打,跟舒哲来的人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上前拉架。
……
因为走廊上的插曲,原本好好的晚上,气氛全变了。饭桌上的合作方不清楚这些,依旧推杯换盏好不热闹,段则轩却能清楚感觉到秦皎周身气压的变化。
她喝了好几杯酒,脸泛红,眼里凉凉一片。要不是他拦下,她怕是还要喝。
饭局结束,合作方各自散了,段则轩送秦皎回去。先扶她进厕所吐了一会儿,沿着走廊出去,她步履不稳,教段则轩费了好大力气。
走到一半,她忽然不动,段则轩正要问她是否哪里不适,她蓦地抬起垂下半晌的头,扯着他的领子将他拉到拐角置放防火器具的阴暗处。
段则轩不妨被秦皎猛地一推,背贴墙,她倾身覆上来,他更是一怔。
反应过来,抓住她胡来的手,“秦皎?”
她埋头在他胸膛前,许久许久才说话。
“成全我吧,段则轩。我不想再想到他了。一想起亲密接触,全都是他,我真的受不了了——”
走廊的灯光到这角落,被减淡了三分之二,她身上泛着酒香,心跳如鼓点般一下一下分明。
不只是她的,他的心跳同样重而快。
段则轩动了动喉,半晌后,抬手揽上了她的腰。
第39章 本故事纯属虚构
程隐和秦皎照行程未改, 搭订好的航班飞去了L.A。容辛暂时还未到,由他安排的人来接应她俩,程隐和秦皎无事需要操心,轻装简行住进了他在当地的寓所。
秦皎的公司融进段则轩的资金流, 许多项目都是因他才得以接洽进行,这次来L.A要谈的这桩亦是如此,原本不必秦皎自己亲身上阵, 她放心不下,所以走这一趟。
程隐跟在容辛身边当了几年的助理, 自然熟悉他身边的人,秦皎在陌生国界为了事业奔忙, 程隐让两个容辛的助手协助她, 面上公事、面下起居一并料理。
秦皎安排好了,程隐难得也忙起来。回国之前她的工作就是给容辛处理各项事务, 早就过惯的日常很容易就重拾起来, 等待容辛的头两天全是在成堆的文件和资料中度过的。
第三天程隐把稍稍空闲下来的秦皎带在身边, 去容辛的庄园处理事情,也趁空领她参观了一通。
庄园大到徒步显得吃力,底下有一整层的酒窖, 满满都是容辛收藏的酒, 园后还有一大片花田, 风一吹就漾漾泛起花浪。
秦皎看的咂舌,从进门起表情就不大好:“容辛他这是……”一时形容词匮乏,半句话卡在喉咙。
“这算正常。我跟他去过一次他祖父那, 他祖父是个收藏家,比他还夸张。”程隐见怪不怪。
秦皎连连摇头:“太夸张了,我受不了。”说着抬手摸了下程隐的下巴,感叹,“你的运道也是奇了,怎么什么人都碰的上。”
程隐笑说:“大哥人挺好的,刚接触会觉得有距离,但其实挺接地气,什么东西都能尝试。”
秦皎没去细问,看她几眼,说:“容辛是这样,沈晏清呢?沈晏清不也是。”
虽说胡同长大和这种国外庄园感觉不是一个调调,可到底家底在那,含着金汤匙这点都一样。以前念书的时候,沈晏清也没少陪程隐走街串巷,胡天胡地。
“沈晏清……”程隐稍有斟酌,轻扯嘴角,“是吧。如果没有我,他可能会过得更安稳些。”
“你对容辛是什么感觉?”秦皎抬手挡了挡太阳,发问。
程隐只想了一秒:“我人生中两次改变,一次是遇见师傅,一次就是遇见容辛。”
前者改变了她可能流浪的命运,后者拯救了她陷入食难饱腹困境的生活。
“要说的话,容辛对我来说是和师傅一样的人。”程隐下了定义。
秦皎没再问。
离开庄园回市区的路上,秦皎说起沈晏清:“那天之后他有联系你么?”话里说的自是他们莫名争执把杨钢吓到大哭的那天。
“没。”程隐神情淡淡,“管他呢。”
她不想多言,秦皎也就不深问。
车开了没一会儿,程隐睡不着,拿出手机上网,刷的还是国内的咨询。
“你什么时候爱玩这些。”秦皎记得她不是喜欢网络的人。
“没事随便看看。”自从之前秦皎被舒窈粉丝大规模攻击起,程隐就有了偶尔关注网络动向的习惯。随口应着,程隐的注意力集中在手机上。
忽地,不知看到什么,程隐滑动屏幕的手指顿了顿。
“怎么,看着什么了?”
程隐抿了抿唇,抬眸迎上秦皎玩笑的视线,相比之下显得不是很轻松。秦皎脸色微敛,就见她把手机屏幕转给她看。
某个八卦博主的明星行程信息,其中有一条是舒窈的航班。
上午十点,北京飞L.A。
秦皎眸沉了沉,下一秒平淡视之:“她来有事?”
“说是工作,不知道什么原因。”
秦皎说:“脚长在她身上,爱去哪去哪。L.A这么大,放心,我们不会遇上。”
这也算是种宽慰,毕竟,于程隐而言,提到舒这个字就是破坏心情。
程隐嗯了声,收起手机。
和秦皎一起吃了晚饭,程隐罕见地要出门。在国外这几年,陪着容辛接触了许多人,她不是草履虫,多少也有个别朋友。Bella是个拥有自己个人潮牌的设计师,某年偶然相识于比利佛山,Bella同交好的DJ明星出游,程隐随容辛去办事。
许久不见,Bella一通电话打来,迎头就是一句honey——她一直管程隐叫东方甜心,虽然程隐自己也不懂这个形象从何而来。
“我打电话给Rae,他告诉我说你现在正在L.A,我简直太惊喜了。你知道吗我也在这,晚上我的生日party,你一定要来?”
电话里是一贯的热情,带着些拉丁口音,程隐几句话功夫便招架不住,正好没有别的事,应了她的邀约。
七点多,司机送程隐前往Bella开趴的酒吧,程隐还提前准备了礼物。
一见面就是热情的贴面礼,程隐甚至被重重亲了一下脸颊。Bella其余朋友中,有个别程隐也认识,相处起来压力不大。
然而她不喝酒,只能吃吃点心聊聊天,纯属凑热闹。
待到十点多,程隐的夜生活是时候结束,去和Bella告别。后者想留,架不住朋友多分不开身,只能遗憾任她回去。
从楼上下去,一层是大厅和一些独立的包间,这里消费不低,人不是太多。
经过走廊正要出去时,程隐漫不经心扫到拐角几个人影,三四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举止含糊暧昧——如果只是普通的隐私,那么多少人都与成员无关,但那个黑头发的亚洲女人明显是喝醉了。
程隐多看了两眼,就见几个男人轮流抱那女人的动作间,女人转向这边方向,露出了正脸五官。
当即怔了一下。
程隐眉头慢慢蹙起,再又一次看清那张脸时,抿紧了唇。
舒窈。
白天和秦皎闲聊才说不会遇上的人,竟然遇上了,还是在这种时候这种场合。
程隐左右看了看,朝外张望,没有看到别的人影。舒窈是来工作的,身边怎么没有经纪人和助理,甚至一个工作人员?
那几个男人已经开始占舒窈便宜,舒窈醉醺醺的,不知是故意不拒绝,还是神志不清拒绝不了。
程隐站得位置不明显,他们没注意到站在走廊另一头的她。程隐沉着脸,看着他们把舒窈带进了一间包厢,记下位置,快速折返回楼上。
Bella见她倒回来,惊讶后才浮上惊喜,还没来得及说话,程隐就拉了几个体格健壮的男性朋友让他们跟自己走。经过Bella身旁飞速和她打了声招呼:“我遇上麻烦了,让他们帮帮忙很快就回来!”
程隐带着人赶到楼下,冲进包厢里。
几个男人正要上手,被突然出现的他们吓了一跳,返身站起来就要骂。
“嘿,哥们。”程隐沉着脸冲他们挑下巴,“那个妞是我的人。”
为首的骂了句脏话,“你们他妈的从哪跑出来的?知道我们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