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华大惊失色,忙扑上去抱住尤文溪:“文溪!”
尤文溪面色发青,一动不动。
朱华失声大喊:“管家!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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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文溪在去医院的路上醒了过来,朱华没发现,抱着尤文溪的头,手指颤抖地摸着她头发:“你这孩子这么不懂事,妈妈多说了你两句就要吓妈妈。妈妈还说不得了吗,你看看自己都做了些什么蠢事。你要真不想嫁,妈妈还能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着你嫁吗?你现在弄成这样,我看你到时候怎么收场。魏筹那个小畜生欺负你,妈妈肯定不会放过他,借酒就能行凶了吗……”
朱华显然很紧张,一直喋喋不休。这是尤文溪从未见过的母亲,温暖亲切,让她安心。她一动不动,希望还能在母亲怀里多待一刻。
但医院很快到了。
尤文溪被抱上单架,中途假装被颠醒了。朱华一直追在后面,自然看到尤文溪睁眼了,当即将满脸焦急担忧尽数收了回去,又做回了那个不近人情的母亲。
尤文溪偷偷抿嘴,心里的大石落地,知道算是逃过一劫了。
医生检查过后确认没有大事,只是因为低血糖又加上情绪激动才突然晕倒。就是孩子有点麻烦,有先兆流产的症状,需要住院观察,静养,并且保持心情愉快。
医生特地强调了心情愉快四个字。
尤文溪不敢看母亲脸色,只向医生诺诺点头。
医生往外走,朱华抱着胳膊俯视她:“现在是不是觉得可以放心了,有依靠了,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你的免死金牌……”
医生又折返回来:“注意保持心情愉快,学会过滤身边那些故意挑拨你情绪的声音,知道吗?”
朱华:“……”
尤文溪不敢点头,只敢心里偷笑。
医生胆大包天地冲他的顶头上司冷漠地点了点头,出去了。
朱华:“开心了?”
尤文溪小心地看向母亲,确认她眼里并没有怒意后大着胆子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朱华轻敲了她脑袋一下,撇开头:“死丫头。”
尤文溪感受到母亲这一下与之前打她不同,带着嗔怪,更亲昵。她抿嘴,努力不笑出来。只是心下渐暖。
朱华还是余怒难消,在这坐了一会就离开了,只留了佣人和管家在这看着尤文溪。
晚上尤宝钢下了班,带着秘书穿着正装就匆匆赶了过来。他显然已经听朱华把什么都说了,来了后顾忌着尤文溪肚子里的孩子没敢说重话,看到她脸上许久没消的巴掌印还叹了口气,暴露了他内心心疼与生气交织的复杂情绪。
尤文溪对付父亲很有一招,撒娇就行了。这招她不常用,只在关键时候用,能收到奇效。
她软绵绵喊了一声爸,尤宝钢瞬间溃不成军。
“行了行了,闭嘴。我脑仁疼。”尤宝钢愁死人地摆摆手。
尤文溪爬起身:“那我给你叫医生吧。”
尤宝钢生气道:“你别得寸进尺。”
尤文溪微微一笑,又躺回去。
尤宝钢坐了有一会,颇官腔地和尤文溪讨论她的教育大业,最后临走才道:“你想要这个孩子吗?”
尤文溪点点头。
尤宝钢沉吟片刻:“你想要这个孩子,爸爸有个建议,你把事情真相告诉魏筹,然后和他走法律程序决定孩子的归属……”
尤文溪想也没想就打断了尤宝钢:“不可能,爸,我不可能走法律程序。我不想我辛辛苦苦把孩子生下来最后便宜了别人,那样我不是成了生育机器了吗?”
她从来就没想过把孩子生下来送给魏筹,她还没那么伟大。她会杜绝把孩子拱手让人的任何一种可能,这个孩子只能是她的。
尤宝钢啧了一声:“不开窍,你怎么不想想自己的家庭背景,法院上拿得起惊堂木的哪个不是见风使舵的人?你通过法律程序争取到孩子的抚养权,名正言顺,完全可以绝了以后魏筹纠缠你的可能啊。”
尤文溪恍然大悟,却并没有拨云见日的感觉,但还是称赞父亲:“爸,你太厉害了。”
她完全没想到还可以这样做,她爹这一招堪称釜底抽薪,快刀斩乱麻。
尤宝钢自若笑道:“你啊,白吃了这么多年米饭,还嫩着呢。”
但尤文溪并不想这么做,不是她心软不想对魏筹做得这么决绝,而是她不想因为自己一点小事到最后成了她父亲引火烧身的关键。现在形势紧张,身居要位的哪个不是人人自危。
尤文溪没有马上回应,只说了一句“考虑考虑”。
尤宝钢其实也只是提个建议,这个家里做主的从来都是朱华,除了朱华才是他,如果朱华没让尤文溪这么做,他的提议就是个装灰的摆设。
尤宝钢晚上还有个饭局,又匆匆走了。
朱华第二次来的时候也提了提尤宝钢的建议,还补充了一句:“你不用担心,这事肯定不能放到明面上做。是那些人攀附你爸爸的权势,和你爸有什么关系?”
但尤文溪始终觉得这计策让她说不出的别扭,一直没有松口。
当事人不乐意,旁人再着急也没用,再者说,就算不走法律程序,尤家要从一个毫无根基的外来小年轻手里抢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朱华没有劝她,只是最后走的时候点了点她额头:“你是在象牙塔里待久了,一身匠气,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第16章 聚餐
16、聚餐
朱华这次来给尤文溪带了手机,另还有两本书,一本《围城》一本mba教材《管理学》。
尤文溪只让朱华帮她把手机和《围城》拿过来,结果还有带二送一,勉强算是意外之喜了。她把那本《管理学》压在床头,睡前看一看,全当胎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