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乐的话音还没落,白楚的电话就打来了。
我放弃听麦乐的“乌托邦”,就接起了白楚的电话。我确实很没出息,面对他的时候,我一点都不张扬,而是非常绵羊。我喜欢他的声音,我总觉得他的声音好像是隔着空际而来,落入我的耳蜗,便一切,尘埃落定。
白楚问我,莫春,你今晚有时间么?
我很马屁精地说,有啊。说的时候,声音透着无限的柔情蜜意,听得旁边的麦乐直发抖,冲我做呕吐状。
白楚想了想说,莫春,你替我照顾一下溪蓝吧,我要离开几天,去青岛组织一个画展,我放心不下她。
十一、我满是心酸地接受了白楚的使命
我当时无比的愤怒,很想说,你他妈放心不下,你就左手抱着氧气管,右手抱着那个林黛玉一起上飞机好了,干吗要拖累姑奶奶我!
但是,我能这样说么?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如此说过,自然不会在今天突然变得面目狰狞起来,我继续在白楚面前装可爱的小绵羊,我说咩咩咩,我马上立刻atonce,rightnow就去医院!
麦乐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摇头,疯子!然后继续做呕吐状。最后,可能把自己给恶心住了,这妞直接冲卫生间里,半天后,脸色苍白着出来,对我笑了笑,说,莫春,我发誓,我再也不听你和白楚说话,我会疯掉的!你真装!太装了!
我收拾了一下,说,麦乐,我走了,我得去照顾小黛玉了,我要趁白楚离开的这些日子将她送回天庭!等着不日后喊我白夫人啊!
麦乐在我身后冷笑,告诉那个白楚,有本事给那妞弄个特级看护,24小时有人看护!怎么还得连累你!要说,莫春,你也真够猥琐!他让你去看护,你就去看护?他要是要你死,你是不是也去死呢?
我说,麦乐,你这是严重的心理变态!没有爱情眷顾的女人啊。你这辈子就这么阴暗地活着吧!
离开前,我又狐疑的看了看麦乐,因为今天,我突然从她身上嗅到了一种不一样的气息,那是一种特殊的愤懑,对白楚的!
不是同以往那样,对溪蓝的。
千真万确是对白楚的!
难道她被莫帆和胡为乐这两个小浑球给同化了?这么多年来,因为我在白楚面前的卑微,莫帆和胡为乐这两个小男孩,一直对白楚横眉冷对,跟有杀父之仇似的。
十一、我满是心酸地接受了白楚的使命。
我出门的时候,忘记了自己最近进入了财政赤字阶段,竟然还是奢侈无度地坐上计程车。我想,我是想白楚了。想他淡淡的眉,淡淡的眼,甚至想他总是充满淡倦的唇,还有他无意之间对我流露出的温柔,还有他指尖微微的暖。所以,才这么急于见到他。
病床上,溪蓝睡得很安静,面容虽然苍白,但是还是很恬淡,很安适,全然没有我脸上奔波的烟火气息。我突然发现,我还真的很俗!看样子白楚这样的男子还真得配上溪蓝这样仙气飘飘的小仙女。
想到这里,我暗自自卑一下,转眼看了看一边傻坐着静静看着溪蓝的白楚,浅笑,很体贴地说,你回去休息吧,不是要离开这里么?来回奔波地,那么辛苦,这里我来照顾好了,你不要担心了。溪蓝不会有事的。
白楚抬头看了我一眼,温柔地笑了笑,漂亮的眼睛中透出一丝淡淡的内疚,说,我不放心医院的护士,虽然是特级看护。但是,莫春,你知道的……
天知道,白楚的话,竟然让我卑微地骄傲了一下,我竟然会傻乎乎地觉得他是这样的信任我重视我。
白楚刚要对我说什么,这时我的手机竟然响起了,声音在这个安静的病房里有些吵,白楚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我很识相地退出病房,奔赴走廊的尽头。
这个陌生的号码一直跳跃在我的手机上,如同舞蹈。我接起来后,那个在低沉中带着戏谑的声音拂面而来,啊唷,居然不是空号啊!最近“生意”红火吗?
我一听是那个抢走我学生证的无耻“小车男”,声音也变得刻薄起来,你找哪位姑娘呢,先生?我们这里什么样的姑娘都有,来,给个标准吧!
我以为我的嚣张能让“小车男”的气焰给矮下去,没想到他继续奚落我,啧啧有声,啊唷,现如今的女孩子啊,真要命,我算见识了!你别给我说话!安静地给我听好了!我给你电话的原因是我回家后发现我忘记给你留名片了。我给你电话的意思是,让你记住我的手机号码,什么时间想拿回你的学生证,就来给我还钱!
我瘪瘪嘴巴,很不屑地应了一句,好的,小车男!
电话那头的气焰竟然更茂盛了,但是从他嘴里出来的话,居然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说,讨厌!人家不叫小车男,人家叫纪戎歌。
我当下沉默了。
十二、溪蓝,你的活是为了将来的死(1)
小车男也沉默了。#支持各种手机的TXT,UMD,CHM,JAR海量书库随你挑选,就在读吧文学网#
半天后,他哈哈大笑,说,不恶心你了,莫春同学。你睡觉去吧,同时也祝福您老人家早日钓到金龟婿,早日修成正果!
我挂电话的时候,冷哼了一句,修你的正果去吧!你三舅姥爷的!
掉头时,却见白楚就在我的对面,嘴巴张得老大,一脸不信任地看着我。
我继续眯着眼睛笑,做小绵羊状,你,你怎么过来了?
白楚说,我出来透透气,另外,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册子,上面记得满满的全是笑话,他说,这是我抄下来的,你多看看,等溪蓝醒,就给她讲着听,她需要一个好心情。
我满是心酸地接受了白楚的使命,还得满脸春风作洋溢状,表示一定不辜负革命不辜负党。
白楚说,莫春,我下楼去买点东西,回头就来,你先去替我看着溪蓝,我怕她突然醒来,看不到人,会害怕。
他说,会害怕。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神中的眷恋和疼爱,是纠结不尽的。
我看着白楚下楼,心情潮湿得厉害,我很想说,白楚,白楚,你回头看看我!你看看我!难道你真的看不到我这么一个大活人的存在么?我比溪蓝可生动新鲜多了!我可不会只躺在床上做干尸,我至少还会蹦蹦跳跳,还会做小绵羊。
莫春,你个傻瓜!你当感情是叫卖水果么?
傻瓜啊。
十二、溪蓝,你的活是为了将来的死。
我走进病房后,溪蓝已经醒来,她看了看我,很安静地笑,但眼睛里却张扬着一种明显的疏离,她张了张嘴巴,示意我,她口渴了。
好,我就去给她倒水,然后很贤良地用手背试了试水温,轻轻将她扶起,放到她唇边。看她一口一口地喝掉,我心理就特别不平衡。我问她,溪蓝,你到底得的是什么病,跟得道成仙似的?
溪蓝张开眼睛看了看我,眼神晶莹,却自有一种冰冷。
我真不是好人,欺负一个如此软弱的女孩,而且这个女孩还曾那样甜蜜的喊我姐姐,还曾那样在我生命中走过。
白楚进来的时候,我正在继续我对这个软弱女子的欺负。我说,溪蓝,别看你现在这么被白楚这个浑蛋眷顾,总有一天,你死了,他就是我的了。我无比恶毒地来了一句,溪蓝,知道不知道,你现在的活是为了将来的死!
白楚将一包水果放在桌子上,看着我和溪蓝,说,莫春,你在给她讲什么呢?
我很镇定地说,没什么,我在给她讲,白楚你对她的爱情是春蚕到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