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白楚,听说溪蓝出院了,她现在好吗?
白楚笑了笑,说,她很好的,你不要担心了,她没事的。然后,他很小心地说,莫春,昨天晚上,我跟他说,我这几个人要筹备一场很重要的画展了,可能需要你给我帮忙,他有没有跟你说过?
我突然很兴奋,说,很重要的画展?白楚,是你的画展吗?太好了!我来给你帮忙吧!我和麦乐一起给你帮忙!
白楚看着我,看着我兴奋的像个小孩子一样的表情。笑说,你真的很开心吗?
废话,我不开心,我兴奋什么!当然了,在白楚面前,我还是得伪装的很矜持的,我说,我就是挺替你开心的。
这时,白楚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看着手机上的号码,是溪蓝。他的脸色微微一变,示意我不要说话。溪蓝细着声音问他,白楚,你在哪里?
白楚看了看我,说,哦,我在画廊,筹备画展的事情。溪蓝,你吃饭了吗?我出来得太早,没有给你买早餐。
溪蓝说,哦。
白楚说,溪蓝,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我很快就回去,你记得吃药。
溪蓝说,白楚,你的画廊对面,是不是还站着我的姐姐莫春啊?她是不是一直默默的在你身边,看着你,看着你对我说谎啊?
白楚的脸色大变,他说,溪蓝,你在哪里?
溪蓝说,白楚,你别看了,我就在我亲爱的莫春姐姐身后!
当白楚的眼睛望向我的身后时,脸上的表情都变了。他握手机的手,轻轻从腮边滑开。溪蓝也挂掉了电话。慢慢地从远处走近,绕过我的身边,转到白楚面前。
我定睛一看,是溪蓝,我惊讶的眼睛都快掉到地上了。
我倒不像白楚,有点说谎被人戳穿的痛楚。我之所以惊讶,是因为,不知道多久了,我很少看到双腿走路的溪蓝。
我的大多时间,看到的溪蓝,都是躺在病房里的,那个病歪歪的小女孩。
而此刻,她突然会双腿走路了。
我不能不诧异。
溪蓝看了看我,很亲热的喊我,姐姐。但是,眼神之中的冰冷如同未破的春冰一样让人心生寒意。
白楚看着溪蓝,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自然的表情,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笑笑说,刚才还在画廊,但是,因为跟莫春说画展的事情,所以……
溪蓝甜甜一笑,说,我也是想莫春姐姐了,很久都没有来看看她了,所以,病好出院之后,就跑出来,想看看她。没想到,咱俩这么心有灵犀。说完,就像一个小孩一样幸福地笑,笑着笑着,就跑到白楚身边,轻轻挽住白楚的胳膊说,白楚,我今天早晨看到你昨晚画的画了,非常好看,画里面的女子好漂亮啊。白楚,我能为你的画展帮点忙吗?
溪蓝后面的话,让白楚的脸色更难看了,但是他是一个如此善于隐忍的男子,所以,只能笑笑,宠溺地看着大病初愈的溪蓝。
当天早晨,溪蓝和白楚一同离开了。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突然失落起来。我很奇怪的想,会不会是纪戎歌这个浑球捣得鬼!
白楚和溪蓝走后,胡为乐和莫帆居然也从学校翻墙而出,来我的寝室找我。
莫帆一直不说话。倒是胡为乐就像个小机关炮嘟嘟嘟嘟说个不停,他说,纯洁,听说你夜不归宿了?听说你跟着一个开宝马的男人出去了?为什么我和莫帆打了你一晚上手机你都不肯接?
胡为乐一说手机,我才想起来。为什么他的电话我总接不到的原因是,我将他的电话设置成了拒接来电。因为自从我上次拒绝了他的表白之后,胡为乐小朋友,每天都会给我打电话,进行远程教育,给我洗脑。
他用尽手段告诉我,他不是小孩。反正我每次都能听到他的旁边,有莫帆这个没门牙的小孩小声的笑。我心想,难道胡为乐说喜欢我,是和莫帆的合谋?莫帆为了报复我曾经对他的拳打脚踢而给我设的套?这个浑球,要是真是这样,我非杀了他不成!
胡为乐对我的谆谆教导,令我自杀的心都有了。他说,纯洁,我们的差距不大,古话不是说了吗?女大三,抱金砖,我们才相差两岁啊。
我当时真抓狂,我就说,那你回你**肚子深造一年吧,等我们俩真的是女大三了,我就跟你在一起。
他身后,莫帆笑得都快憋死了。
后来,为了摆脱胡为乐,我就毫不留情的将他的号码设为拒接来电。所以,难怪,昨晚他总是打不进来,我也接不到。
现在胡为乐正在为我不接他的电话而抱怨不停。最后,他还是将话题转回重点,他说,纯洁,你昨晚上哪里了?
他问这话的时候,莫帆也眼巴巴的看着我。莫帆见我不说话,他也低着头,眉心之间有很浓的伤痕。他走的时候,跟我说,姐姐,我知道,爸爸没有死,他在监狱里,是不是?我是罪犯的儿子是不是?别人都看不起我们姐弟是不是?
我刚要张嘴辩解什么,莫帆却摇了摇头,说,姐,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什么事情都清楚的。奶奶将这件事情已经全部都告诉我了。姐,我不会再让你失望的了。我不会让别人因为我,再看不起你的。只是,姐,你也不要让别人看不起你啊。
说完,他就和胡为乐勾肩搭背地走了。走到半路,他又折回来。冲我笑笑,说,姐,你很快就要过生日了。你想要什么礼物,我一定利用暑假打工给你买!只是,姐,你生日的时候,我没法送给你,因为我没钱,等我暑假打工完了,补给你好不好?
莫帆看着我,笑,豁着缺了一颗牙齿的嘴巴。
哎,真不愧是我弟弟,少了一颗门牙,都能笑得这么倾国倾城。
我的眼睛有些微微的湿。却不知道该跟眼前这个少年说些什么。我很想告诉他,其实,我最需要的礼物,就是他永远都健康平安。我还想,等我暑假,找个合适的工作,赚钱,一定要给这个小浑蛋补一颗如花似玉的门牙。
麦乐如果知道我说“我最需要的礼物,就是莫帆永远都健康平安”的话,一准儿会说我矫情。
因为几天前,她电话我的时候,问我,寿星,寿星,你生日快到了,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啊?
我还跟她唧唧歪歪的,耍着小聪明,还故作漫不经心的说,我看好了娇兰的慕司腮红,在那个柜台流星往返了不知道多少趟,就是没有钱啊,350大洋啊。那些BA干脆抢算了,那么贵的胭脂我这个用大宝的贫民妹妹这辈子买不起啊!不过那胭脂确实漂亮啊,如果你要送我的话,我不反对……
麦乐翻着白眼说,你三舅姥爷的,你的要求超过了我的预算了!你爷爷的当我是提款机啊!不成,你还是继续惦记着它吧!
我说,姚麦乐,你个没良心的,那你问我干什么啊?我实话实说你又不乐意,你个王八蛋,我不跟你说了,我继续给莫帆补语文去!
麦乐就嘟囔着,知道你这个混蛋女人会狮子大开口的,你还不是为了把这些日子给我炖小母鸡的钱变相地给要回来?切!你麦大姐偏不给你还回去,我要你惦记一辈子。
我说,去你个小母鸡吧!可是这句话没说完,麦乐的电话已经挂断了。
只有我对着手机自言自语,往旁边斜眼瞅瞅,莫帆同学正拿着语文课本眼巴巴的看着我。
我当时简直快疯了,我只不过就这么一次“夜不归宿”。到了第二天一大清早,就人尽皆知了。
三十五
麦乐的手经过重重磨难,终于恢复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