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心里,徐琰就像哥哥,多一分是逾越少一分便是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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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多,何安然从工作室离开。
乘电梯下楼,五点多钟,大厅里的灯光都已经全部亮了起来,外面的天色也微微沉暗下来。
刚出大厦,一阵冷气扑面而来,何安然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然后裹紧了羽绒服。
北京三月份的天气还是出奇的冷,气温变化多端,早上的时候还有一些暖阳,但是现在整个天空都是阴沉沉的,看样子今天晚上估计有一场雨了。
她戴上羽绒服上的帽子,双手习惯性的缩进口袋里,是却意外的触碰到一片冰凉,是她刚才塞进口袋里的手机。
她将手机拿出来,摁亮,打开电话簿。
来电记录上有一条周延川的未接电话,心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像是那种醋跟辣椒打翻又混合在一起,又酸又疼。
她住的小区离她的工作室不远,就在南风十里小区,走路也不过二十来分钟的路程。
沿着马路一直往前走,然后穿过一条街道,她便到了她家小区门口。
小区里的灯光都亮了起来,原本天空中飘着的细细雨丝也逐渐加大,豆大的雨滴砸在她的帽子上,何安然加快了步伐。
她快步朝楼道跑去,跑进楼道之后她才将头上的帽子掀下来,拍了拍肩膀上的毛毛细雨,然后才上楼。
因为下雨的原因,楼道里散发一股阴雨天才会有的潮湿味。
楼道里的灯在二楼的转角处,需要用手触摸才会亮。
她扶着楼梯扶手朝楼上走去,在走到二楼的时候,她伸手去摸了一下,但是感应灯却没有亮。
“这么久了,物业怎么还不请人来修灯?”何安然皱了一下眉头。
这个楼梯口的灯已经坏了快两个星期了,跟物业交涉过好几次,他们都说马上就修,可是说到现在连个人影都没见着,真是太不靠谱了。
又胡乱的摸了几下,灯依旧没有亮,她便只好放弃,认命的顺着楼梯扶手慢慢上楼。
在上了四楼之后,她陡然停住了步伐。
五楼的楼梯口倚着一个黑影。
在昏暗的光线下,细长的烟雾,猩红的火星浮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何安然的后背顿时起了一阵冷汗,凉嗖嗖的,搭在楼梯上的手骤然握紧。
“谁在那里?”她声音有些发虚。
黑影没有说话,只是灭了黑暗中那猩红的星火,她看着他朝自己侧过头来,但是他的面容隐在黑暗里,她看不清楚。
何安然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她堵得呼吸都觉得困难,手心渐渐变得濡湿,脑袋也嗡嗡嗡的响了起来,不自觉的便开始往楼梯下后退。
谁知她这一后退,楼梯上的人竟也动了身体,她看着他朝自己的方向走过来。
脚步声在空旷阴暗的楼道里响起,何安然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一下子都竖立起来,犹如惊弓之鸟一般,飞奔的朝着楼下跑去。
但是没有想到,身后的脚步比她想象的快的多,还没跑下三楼便被人从后面一把紧箍住腰身,大掌随之捂住她的嘴。
何安然整个人恐慌到了极点,拼劲了全力挣扎。
“别害怕,是我。”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何安然下意识的停止了挣扎,愣在那里。
“怎么,吓傻了?”男人戏谑地问她,同时也松开了手掌。
何安然立马转过身,透过楼道窗户照进来淡淡的光,见那人眉目温和,嘴角含笑。
“周……延川?”
“嗯,不是我,你还以为是谁?”
何安然顿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但是仔细一想想,却发现有些不太对劲。
她不过今天跟他才碰面,他是怎么知道她家住这里的?
周延川一眼便看穿了何安然的心思,他伸手替她理了理额角凌乱的发气。
“只要你在北京,挖地三尺我都能将你翻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说的前100名的小仙女送红包,留评的都已经发了,仙女们都收到了吗?
PS: 虽然刚开坑,但是还是安利一下我的接档文《等风也等你》,我就想看看《心上人》完结之后《等你》能预收多少~
☆、第4章
“只要你在北京,挖地三尺我都能将你翻出来。”
何安然的心脏因为周延川的这句话狠狠地悸动了一下。
“难道我们就要一直在楼道里说话吗?”
“啊?”何安然呆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
“上楼吧。”
“嗯……好。”
何安然跟在周延川的身后上楼,但却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有些怪怪的。
明明是去她家,为什么她倒显得像是一个客人,他跟主人一样。
跟着周延川上了楼,她家住在五楼,到门口的时候,周延川停下脚步,微微侧身给何安然留了一个位置,示意她开门。
何安然瞧见他这个动作,不禁腹诽,这个时候他真难为他有身为客人的自觉了?
伸手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门,门开了之后她首先走了进去,周延川紧随其后,顺势将门反手关上。
伸手按了墙上的开关,屋里一下子就敞亮起来。
周延川看了一眼屋子的整体格局,不大,但是却非常的干净整洁。
阳台靠窗的位置放置着一张书桌,书桌上摆放着她的作画用品。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大,敲在玻璃上发出清脆地“噼里啪啦”声音。
“你先坐,家里没有茶叶,白开水可以吗?”
“可以。”
“阿姨呢,不在家?”周延川坐在沙发上,看着正在倒水的何安然问。
“她不住在这里,不过她经常都在外面跑景。”
何安然在北京的这个房子是租的,沈佩慧住在浙江,她们在浙江有自己的房子,当初她来北京的时候,就劝沈佩慧也过来,跟她一起住,但是被拒绝了,她说她反正经常也是在外面采景跑城市,住哪里对她来说都一样。
只是她空闲的时候就会过来北京,帮她收拾收拾房子,顺便给她养养胃。
何安然走过来,将水递给周延川。
周延川接过水杯,慢条斯理的押了一口。
水杯被他搁置在茶几上,站起身来,朝他她阳台书桌走去。
书桌上放的是她今天早上还没来及收起来的素描本。
白色的素描纸画着一枝兰花,粉白色的。
色泽温和,描绘的极其细腻。
何安然也起身走过去。
“你还是这么喜欢画兰花。”
记得当初那会,何安然最喜欢画的就是兰花,他们家的院里种着很多兰花盆栽,每到兰花开的季节,总爱拉着他一起去写生,在那里通常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何安然从小学画,因为沈阿姨本身就是美院的高材生,何安然受她潜移默化的影响也很钟爱于画画。
何安然手指拂过纸上兰花。
“咕噜。”肠胃饥饿时蠕动的声音。
何安然可以确定,不是她发出来的,那就只能是……
她抬头看了周延川一眼。
周延川的表情有些略微尴尬。
“我还没吃饭。”
“我做蛋炒饭,要吃吗?”
闻言,周延川不自觉挑眉看向她。
在他的记忆里,何安然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不是她不愿意沾,而是他不让,更是不敢。
那是周延川印象极为深刻的一次。
那年冬天,齐俨宁约他去打篮球,他本意不想去,但无奈齐俨宁烦人的紧,被他一直撺掇着便也去了,这场篮球一直打到下午六点多他才急冲冲的赶回去。
本来以为何安然定是在等他回家做饭,却没有想到,他回去之后,等待他的居然是已经炒好的蛋炒饭。
她做的。
他当时有些震惊,没有想到她居然是会做饭的。
于是那天他们的晚餐便是她做的蛋炒饭。
然而在吃完蛋炒饭不久之后,两人就双双跑了N次厕所,上吐下泻,一个楼上跑,一个楼下跑,跑到双腿发软,两眼冒星星。
后来被回来的大人带到医院,一检查。
食物中毒。
问晚上吃了什么。
蛋炒饭。
谁做的?
何安然。
那次的食物中毒,让周延川大伤元气,久久不能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