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医生,我决定不暗恋你了。”
方医生身子一顿,挑眉。
直觉告诉他,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纪珈:“我决定要明恋。”
果然……
方显眉心一跳,睨她,‘你确定你的暗恋和明恋有区别?”
纪珈一噎:“……”混蛋啊,竟然质疑她的暗恋!
“当然有区别啊,你看我之前都没跟你说我在追你,那就叫暗恋,现在我跟你挑明了,这才是明恋。”
“……”这振振有词还真是让他无从反驳。
方显微抿一口桌上温茶,面色不动,“你是没说,但你不觉得你做的并不少么?”
是……吗?
方显这么一说,纪珈歪着脑袋仔细回想了下,好像并没有诶。没有表白,也几乎没跟别人说过她喜欢他。
“之前我都是比较内敛的。”纪珈鼓着腮帮子为自己证清白。
“之前算内敛的……”方显低眉沉吟,而后抬眸挑眉看她,“那你不打算内敛之后要干什么?”
对啊,明恋之后要干什么?纪珈怔了怔,脑袋有点空。
这个……还真没想过。
就是被姚茜刺激到了,感觉再不表明心迹采取行动她一直死死守护的鸭子就要飞了,所以才一大早就过来跟方医生摊牌。
之后要干什么,她倒还没来得及认真策划。
不过再怎么没计划,底气也还是要有的,气场不能输。
她清咳两声,严肃道,“这你就不用管了,这是我的战略。”
倒是会摆谱,方显在心里轻笑。
视线从她脸上掠过,方显淡眉淡眼,“既然这样,就带着你的战略回去吧,我现在很忙,没空陪你玩儿。”
“谁在玩儿了……”纪珈鼓着腮帮子小声嘟囔,想到了什么,她明眸一闪,隔着桌子凑过去。
冷不丁就有个脑袋凑过来,方显蹙眉,靠在椅背上,手掌抵着桌沿将转椅就往后退了点,瞬间拉开了自己和桌子的距离。
“你干什么?”
“方医生,”纪珈贼兮兮的,“要不我们来个约定吧。”
没等方显作出回应,她又继续道,“我当你女朋友一个月,要是你还是不喜欢我的话,我就回淮城去,保证以后不缠着你。”
方显不明白为什么要搞得这么复杂。
“我从一开始就表明过不喜欢你,让你别在我身上浪费心思,也没见你回淮城去。”
“那不是不一样嘛,我都没当过你女朋友,直接回淮城去不是很亏。总要让我清楚的认识到我以你女朋友的身份陪着你一个月你还是没法喜欢上我我才会真的死心啊。”不带喘气的一长句话,纪珈自己脑袋都有点晕了,她晃晃脑袋,继续道,“我跟你说,我这个人是很有决心的,决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的。”
“嗯,看出来了,不然也不会顽强地在人生地不熟的晏城待一个月。”方显淡淡点头。斜她一眼,用笔盖抵着纪珈的额头推开她,将转椅往桌子靠近了点。
“……”她哪里是想表达这个意思啦?
“我是说,如果做你女朋友一个月我还是感觉不到你对我有一丁点儿喜欢,不用你说我都会自己主动回淮城去的。别说我不会缠着你,淮城那么大,到时候就算你想见我都见不到。”
方显若有所思,“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嗯??
方显看了眼表,抽出桌面最底层的文件起身,绕过桌子走到纪珈旁边时,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想浪费那一个月的时间的话,你现在就可以走了,我是说,回淮城去。”
纪珈:“……”明明她从暗恋正式转到光明正大的明恋是具有里程碑式的历史性跨越,但为什么又有一种她好像什么都没做成,还在原地踏步的挫败感呢?
不是第一次在方显这吃瘪,可纪珈还是感觉内心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纪珈是个实至名归的吃货,心情好的时候要吃好吃的来庆祝,受挫的时候要吃好吃的来发泄自-慰。一自-慰起来,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食欲,胃一放开吧,就不小心吃多了。
她是在晏城中学附近的小吃街一路扫荡的,吃撑了便想着一路散步消消食,走着走着,竟然就走到晏城中学的新校区。
纪珈立在晏城中学门口,仰起脖子看晏城中学的门牌。
她竟然徒步从晏城中学旧校区走到了新校区!
方医生家就在附近了……方医生都不回家的吗,明明是下班的点了,她走了一路竟然没有偶遇他!
幽怨地撇撇嘴,纪珈往学校里走。
学校大门口有站岗亭,不过这会儿站岗的警卫员并没有在岗位上,纪珈光明正大地就一路晃悠了进去。
她在淮城的家附近也有一所学校,不过是初中。她晚上吃撑了喜欢到那所初中的操场散步,有时候也带着她爸养的秋田犬去遛弯。
晏城中学的操场比她家附近的初中操场还要宽敞不少,运动设备也齐全。
纪珈从小门进去,沿着绿草茵茵的田径场溜了两圈,看着四周的单杠、双杠及其他一些她叫不出名字的运动器材咋舌。
她从小就是运动白痴,别的女生嘴上说体育不好,但好歹往上一跃能握住单杠,但她通常都比较怂,还没跃就开始两腿打颤。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可怕的,可她就是没有安全感,担心自己跳上去抓住单杠又滑下来,便一直没迈出过那一步。
四百米一圈的田径场,纪珈当然不会一直绕着它一圈一圈地走。升旗台旁有一排杨树,树下有一排平整的台阶。她走累了就到台阶上坐着看夜空上稀稀拉拉的星星。
目不转睛地盯着同一片星空,星星在她眼里好像都变成了方显。
看着星星想着方显,纪珈不自觉地咧嘴笑了。唇扬到一半,乍又回过神来。
方显怎么会在天上跟星星肩并肩?纪珈啊纪珈,你对方医生已经走火入魔无可救药了。
方显接到纪珈的电话的时候,刚从浴室洗了澡出来。头发还湿哒哒地往下淌着水,回来时随意扔在床上的手机便欢快地振动了起来。
他接了电话还没开口,电话那头的人要哭不哭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方医生,你在哪儿?”
又是什么事。
方显心里低叹口气,握着电话贴在耳边,另一只手随意捞过一条毛巾便单手擦头发。
“什么事?”他低声问。
“你们家附近的晏城中学操场为什么晚上会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