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咬着勺子点头,乔南表情得意,道:“周末有时间我都会煲粥,自己做的味道虽然没有餐厅的好,但是家常的感觉。”
“你煮饭是不是很好吃?”
“噗!”
乔南被问道,略带羞涩的回答,“还可以,有机会明总可以尝尝。”
“好啊,那我一定要找个机会。”
男人的回答总是优雅幽默,乔南低头喝粥,忽然觉得跟他在一起聊天,那种压力感渐渐消失。大概相处的次数多了,她发现明腾是个脾气不错的人。
至少不是那种恶毒老板的形象。
喝过粥,明腾开车将乔南送回家。解开安全带,乔南主动道谢,“谢谢明总。”
“别总这么客气。”明腾侧过身,深邃的目光落在乔南脸上,“林琳的事情,我会尽快处理。如果有人找你麻烦,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
乔南心底有暖意划过,能够遇到这样的老板,她做梦都要偷笑啦!
“好。”
轻轻应了声,乔南打开车门准备离开,车里的男人突然开口,“乔南。”
“嗯?”她闻声回过头。
明腾望着她眼底流溢的光华,心口莫名涌动起什么,“没什么,早点休息。”
“您也是。”乔南关好车门,站在车前,“路上小心开车。”
男人点点头,随后将车开走。
直到那辆黑色车身远去,乔南才转过身上楼。在外面填饱肚子,回家就省去好多麻烦。她先去洗个澡,吹干头发后走出浴室。
看眼时间,已经十点钟。乔南不敢耽误,立刻拿出秦澜交给她的笔记,先把上课内容重新复习一遍,然后把绕口令拿出来,开始诵读。
“出东门,过大桥,大桥底下一树枣;拿着杆子去打枣,青的多,红的少。一个枣、两个枣、三个枣、四个枣、五个枣……”
乔南念着念着,一张脸就憋得通红。她不得不停下,深深吸了口气。
妈呀,差点憋死她!怎么这么多枣啊!
呜呜呜……
这个绕口令看起来没什么特别,可练习后才发现,其实真的很有难度。
“唔!”
颓然的倒在身后的床上,乔南眼睛盯着天花板,手指摸到床上摊开放着的杂志后,一把拿起来打开。
这期杂志封面,全都被郁家的新闻占据。照片是在墓地拍摄的,郁家人基本都在场,全部穿着黑色衣服站在墓碑前。其中那个最惹眼的男人,面容沉寂,微微垂头站在那里的身影,格外吸引乔南的眼睛。
车祸新闻的曝光,最终以郁敬岳的离世画上句号。乔南拿起手机,看眼时间后,还是把电话拨了出去。
“张护士,这么晚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我想跟我妈妈说几句话,行吗?”
“好的,你等一下,我去病房。”
须臾,乔南听到对面的护士说道:“小南,我现在要把手机听筒放到你妈妈耳边了,你有话就可以说了。”
电话那端静谧下来,偶尔有呼吸机的声音。乔南敛下眉,道:“妈妈,对不起这么晚影响你休息,但有个消息,我想还是应该告诉你。”
顿了下,她脸色黯然的说:“五年前撞伤你的车主找到了,他也认了错,想去自首。只可惜……妈妈,我知道你不会再生气了,所以我们原谅他吧,让他走的安心一些。”
电话那端自然无人回答,不久乔南同护士道了声谢,便把电话挂断。
五年后,乔怡的车祸案子终于等到一个结果。但这结果,却并不是乔南真正想要的。
“呼!”
长长呼出一口气,乔南敛起思绪,不在多想。她又重新拿起绕口令,继续练习。
开车回到家,时间已经不早。明腾将车熄火后,拿着车钥匙进门。
他先上楼看眼明宝,见儿子睡得很踏实,没有进去吵醒他。
长途跋涉归来,他虽满是疲惫,却不知道怎么就兴奋起来,竟然没有了睡意。大概这几天时差乱了,身体信号都跟着混乱。
洗个澡后,明腾穿上家居服,走到对面的小楼。他刚要上楼,恰好看到秦澜从父亲房间出来,“回来了。”
“是。”
明腾点头,“我爸吃过药了吗?”
“吃了。”秦澜把手里攥着的水杯放下,道:“你爸爸吃过药已经睡了,你要想看他,明天再去吧,他这会儿睡得还不错。”
“好的。”
明腾应了声,转身想要离开,但被秦澜叫住,“小腾,你刚才没有回家,听说去了台里,有什么重要事情吗?”
“没什么事,我就是回去看看。”
“看乔南吗?”
秦澜看到明腾脸颊闪过的那抹不自然,不禁弯起唇,“我有话想跟你谈谈。”
她瞥眼夜空中的明月,道:“我们出去说吧。”
话落,秦澜拢住披肩走到庭院中。
明腾跟在她的身后。
“你爸爸对手术,似乎有些抵触。”秦澜抿起唇。
明腾叹了口气,“是啊,我也看得出来。可是医生说,如果不手术,他的心脏可能随时承受不住。”
“我明白。”
秦澜偏过头,目光落在明腾脸颊,“你知道,你爸爸为什么不愿意手术吗?”
明腾:“……”
“因为你。”秦澜双手环住肩膀,“他不放心你,不放心你一个人带着明宝,不放心孩子连个妈妈都没有。”
明腾眼神瞬间暗淡下去。
“小腾。”秦澜转过身,语重心长的说道:“夏夏已经离开五年了,你当初不是答应过她,要给九宝找个妈妈,也要给自己找个人吗?”
明腾垂下脸,沉默不语。
“九宝越来越大了,孩子没有妈妈照顾很可怜。”秦澜语气停顿了下,眼底泛起一片暗色,“你也太寂寞了,真的需要有个人陪在你们身边。”
夜晚的星空明亮,秦澜仰头望向那轮明月,道:“你好好想一想。”
须臾,秦澜转身离开。
明腾独自站在门廊前,望着墨黑夜空中那轮皎洁夜色,缓缓抬起右手。他的无名指间,那一抹婚戒的光泽闪亮。
入夜,酒吧内正是寻欢作乐的时候。穿着皮夹克的男人推开包厢门,一把拎着个女人进去。
“律哥,就是这女的。”
被推倒在地的女人抬起脸,看到对面沙发里的男人后,立刻紧张的又把脸埋下去。
“抬头我看看。”关律双腿交叠,背靠沙发而坐。他手中夹着一根烟,轻轻吸了口。
那个女人自然不敢抬头,手下人不耐烦的走上前,伸手狠狠掐住女人的下巴,迫使她把脸抬起来,“妈的!你耳朵聋了是不是?我们律哥说把脸抬起来,你装什么装,小心我刮花你的脸!”
“不要!”女人一把用手捂住脸颊,吓得脸色煞白,“律哥这件事和我没关系,都是邵小姐安排我做的,都是她教我一步步要怎么做。”
“那天晚上,睡我身边的女人就是你?”关律蜷起手指,弹了弹烟灰,语气听着很平静。
“……是。”女人战战兢兢的回答。
“呵呵。”
关律弯起唇,狭长的桃花眼轻眯,“邵卿给了你多少钱,让你陪我睡觉?”
女人起先不敢说,带她进来的男人一把揪住她的头发,用力拉扯,“不说?你知道律哥是什么人吗?”
女人头发一阵钻心的痛,立刻招供,“我说,邵小姐说让我陪律哥一晚,给我二十万。”
“二十万?”关律噗嗤笑出声,渐渐的竟然笑到不能自已,“原来在邵卿心目中,我就值二十万。”
包厢内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女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手下人见关律脸色阴霾,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律哥,这女的要怎么处理?”
手中的香烟燃尽,关律打开烟盒又抽出一支,点燃后捏在手里把玩,“随便你们处理。”
“明白了。”手下人心领神会。
那个女人似乎意识到什么,立刻挣扎起来,“不要!你们放开我!律哥,求求你放过我!我都是按照邵小姐的安排做的,求求你!”
“带出去吧。”关律抬抬下巴,表情看不出任何变化。
两名手下人扣住那个女人的肩膀,直接把她的押走。包厢门合上后,那个女人的哭闹声很快停止。
关律微微低头,一口接着一口吸烟。
半响,他把手中的烟蒂按灭在烟灰缸内。
郁敬岳后事处理完毕后,律师召集大家来宣布遗嘱。
郁宅。
客厅的沙发中,郁敬铠居中而坐。郁锦安和郁海芙坐在左手边,容珊带着郁齐光坐在沙发右边的位置。
律师打开公证有效的遗嘱,当着大家的面宣布:“郁敬岳先生在生前曾经立下这份遗嘱,他名下有三栋别墅,还有两间商铺,这些财产全部由郁海芙小姐继承。同时他放弃对郁宅的所有权,同意将这栋祖产归郁敬铠先生一人独有。还有安锦电视台的股权,郁敬岳先生名下有10%,全部留给郁锦安先生继承。”
“完了?”郁齐光阴测测的问。
律师将遗嘱合上,“完了。”
郁齐光咻的站起身,一把抢过遗嘱打开看了看,“什么意思?叔叔什么都没有留给我,把电视台全部股权都给了大哥,他什么意思啊!”
“齐光!”
郁敬铠脸色微沉的训斥儿子,“不许胡说,这都是你叔叔的意思,他想要怎么处理那些股权,我们都没有权利干涉。”
律师递给郁锦安一张名片,语气恭敬道:“郁先生,明天上午麻烦您来下律师行,我们把股权过户的手续办理一下。”
郁锦安薄唇轻挽,心底的滋味复杂。叔叔把他名下所有的电视台股权都留给了自己。
“哥哥。”郁海芙不停地擦掉眼泪,哽咽道:“爸爸以前就说过,安锦电视台理应属于你,所以他才会把股权都留给你。”
闻言,侧面沙发里的容珊,眼神瞬间变的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