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宝点头，“吃饱了。”
小家伙察言观色能力很强，没有同往常玩闹，吃饱以后就坐在椅子里呆着。
周妈送水果出来，见到这么乖巧的明宝都感觉惊讶。
等到乔南吃完饭，明宝才凑过来。
乔南大概能够猜到他的心思，她牵过明宝的手，同明腾说道：“我先带他上楼洗澡。”
“去吧。”
自从前段时间的相处，明宝已经养成依赖乔南的习惯，而乔南也十分享受这种相处。
虽然她不能表明什么，但每天可以看到儿子，可以陪伴他入眠，对她都有致命的吸引力。即便冒着被明腾怀疑的风险，她还是大胆又冒险的继续。
“明宝，我们要睡觉喽。”
拉高被子，乔南轻轻盖在明宝身上。
小家伙今晚特别精神，洗过澡，听过睡前故事还没睡意。他睁着那双黑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乔南，道：“乔老师，爸爸的眼睛会好吗？”
“会的。”
乔南眼神的温柔弯起唇，“明宝喜欢爸爸吗？”
“喜欢。”
她莞尔一笑，低头在明宝额头亲了亲，“只要明宝喜欢爸爸，爸爸的眼睛就一定会好。”
掌心落在明宝肩头轻拍，乔南看他一点点闭上眼睛，一点点进入梦想。
半响，她把床头灯调暗，关上卧室门离开。
哄睡明宝的技巧越来越娴熟，乔南下楼时，时间尚早。客厅的沙发里没有明腾的身影，她狐疑的往后花园走去，果然在露天阳台见到明腾的身影。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乔南走到阳台前，看到明腾手里握着酒杯，眉头轻轻蹙起，“医生说可以喝酒了吗？”
“医生没说。”明腾目光望向没有焦距的某处。
忍不住叹口气，乔南神情暗淡。好端端害得明腾眼睛出问题，说到底还是因为明宝。
“你今天去检查，医生有说过什么吗？”乔南关心的问。
明腾抿了口杯中的红酒，道：“没说什么，说让我继续吃药，两天去一次检查。”
“酒还是别喝了。”乔南从他手中把酒杯抽走，放在距离他比较远的地方。
明腾眼睛看不到，动作就受到限制，没有乔南灵敏。他无奈的摇摇头，表情落寞。
不想让他胡思乱想，乔南赶紧找话题说道：“未来几天，我大概都会很忙。”
“我听说了，”明腾单手插兜，道：“撇去私下里的关系不谈，我对秦总监的工作态度很是满意的。所以她做的决定，我都会支持。”
“明年她就要转去幕后了，所以今年这档节目，她必然精益求精，绝对不会留下瑕疵。”
乔南一怔，似乎想起什么，眼底的神色沉下去。美人迟暮，这大概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哪怕如同秦澜那样精致的女人，终究抵不过岁月。乔南心底叹息的同时，也有一种深深的惋惜。
“南南。”
身边的男人突然开口，乔南不自觉偏过头，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你说？”
“明宝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他是我收养的孩子！”
明腾的声音低沉磁性，乔南不可抑止的瞪大眼睛，嘴巴微微张开，“你，你……”
“吓到你了吗？”明腾忽然弯起唇，乔南显然被吓到。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明腾竟然会主动开口说出来。
“有一点。”乔南应了声，尽量把握好语气。
明腾微微仰起头，目光茫然的望向某一个点，“我以为，这个秘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顿了下，他又道：“没有人知道明宝不是我的亲生儿子，就连我爸和夏夏都不知道。”
乔南动了动嘴，“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身边的男人蓦然一笑，声音温柔的回答，“如果我说，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已经超过所有人，你会相信吗？”
“……”乔南心尖轻颤。
今晚月光皎洁，明腾开敞心扉的言语，在某种程度上令乔南震惊不已，但她心底的情绪又泛起巨大的波澜。
“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什么？”
“你为什么要收养明宝？”
这个话题，对于明腾来说有些沉重。乔南知道自己不应该问，可她还是想要知道答案。
“当年我和夏夏的孩子意外死亡，那时候夏夏身体很不好，我害怕她承受不住这个打击，所以才想要瞒过她。”明腾双手握住扶栏，语气渐渐沉重，“那时候正好被我遇见明宝，这个孩子很可怜，出生以后就被人放在福利院外面，也许是缘份吧，第一眼见到他，我就想把他抱回家！”
乔南眼眶蓦然酸涩，虽然她没有目睹，却能想象出那个画面。
“只可惜，明宝没有留住夏夏。”明腾脸上的表情一点点沉寂，“不过这五年来，幸好有明宝的陪伴，有时候我觉得，他就是我的儿子！”
眼前凝聚起一片晶莹的泪水，乔南轻轻握住明腾的手，心底涌起的滋味难言。
明腾，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因为有你，才会让我的儿子免于颠沛流离，免于那些痛苦的经历。
这份感激感恩，她却无法正面说出口。
“他是你的儿子。”乔南平复下心情，声音稍有哽咽，“你把明宝养育的这么好，如果有一天孩子的亲生父母看到，也会对你感激不尽。”
“是吗？”明腾勾了勾唇，眼底的神色莫名。
不久，乔南提着皮包走到别墅门前。明腾站在台阶前，“南南，关于我们订婚的事情，我收回上次的话。”
乔南一怔，“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如果你想要澄清我们之间的关系，我随时都可以配合。”
“明腾，你……”
乔南秀气的眉头紧锁起来。今晚的明腾显然不对劲，令她无法琢磨。
“虽然我很不愿意这么做，但是……”明腾苦笑了下，道：“但如果我的眼睛真的不能恢复，我是不会连累你的。”
乔南心尖一紧。
“上车吧。”明腾主动催促。
转身上车前，乔南低头道：“关于明宝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放心好了。”
“我没有担心，”明腾笑了笑，“南南，我相信你。”
“……”
乔南转身的动作顿了下，犹豫片刻后才道：“关于我们订婚的事情，你可以给我些时间想一想吗？”
明腾似乎惊讶了下，没有焦距的眼眸中慢慢泛起一丝笑容，“好。”
不久，司机将车开出别墅大门。乔南坐在后座，透过后视镜望向站在别墅高台上的男人，一时间心绪难平。
她要怎么做，才能不伤害明腾，而又能两全？！
翌日早上，乔南精神不算饱满的来到电视台。昨晚她睡得不好，一整晚都被梦境困扰。
“小南，下午有个季度汇报总结，你去吧。”
直到秦澜把她叫进办公室，乔南才回过神。
她接过大会流程看了眼，立刻摇头，“总监，这个会都是集团负责人，我哪里能去？”
秦澜耸耸肩，把早就准备好的季度计划交给她，“往常都是明腾去，但他现在眼睛不方便，要是被记者们发现会很麻烦。”
“那也应该是您去。”乔南依旧婉拒。
秦澜摇头，“下午我要去见个爆料人，抽不开身。”
“爆料人？”乔南挑眉，“我可以去见爆料人，您去开会吧。”
“小南。”秦澜敛下眉，沉声道：“你去出席这个季度会，某种意义上代表明腾，这就是我坚持要你去的意思。”
“呃……”乔南无语。
“好了，就这么决定。”秦澜把资料交给乔南，口气不容拒绝，“下午两点，你不用太紧张，好好准备一下。”
“好吧。”乔南接过东西离开。
回到座位，乔南先把资料内容看过一遍，微微松口气。每年第一季度，各大电视台新闻媒体都会上报整年计划，准备开播的节目名单，等待审核。
所以这是星耀必须要出席的会议，好在要提交的内容秦澜都已经准备好，只要乔南露个脸就行。
下午两点，乔南准时来到会场。
叮！
电梯门打开，迎面走出来的男人恰好与她面对面。乔南立刻皱眉，不禁暗自唏嘘。
同个圈子真的不好，走到哪里都能碰到他！
郁锦安双手插兜，看到乔南时，明显怔了怔。他深棕色瞳仁越过乔南的身后望过去，“明腾呢？”
“他有事，我代替他来了。”
乔南的回答，瞬间令郁锦安沉下脸。
不久，会议开始。乔南按照座位号入座，郁锦安的编号，恰好在她前面，真是冤家路窄啊！
会议准时开始，所有人自觉将手机调成静音。乔南把手机放在桌面，而后全神贯注听前面的人发言。
会议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各大电视台都把报告提交上去。来的任务完成一半，乔南终于松口气。
前排的男人坐姿笔直，始终挺起的背脊令乔南皱眉。哼，这个男人一直都坐这么直，不累的吗？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来，乔南下意识吧手机窝在手里。她原本想要把电话挂断，可是看到那个号码后，又瞬间变了脸。
她对数字的记忆力很好，上次宁璇打来的电话号码就是这个。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