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心贝觉得吧,人的毛病都是惯出来的,半个小时前她还没成辉抱着就动都动不了的样子,等这会儿了,她觉得走路完全没问题,自个儿爬上床的动作甚至麻溜的很。
然后,贾心贝就坐在成辉那张大床的里面,看着成辉脱掉大衣,皱着眉抬手脱掉毛衣,露出沾着星星点点血迹的衬衣,最后解开皮带的扣子,脱了长裤,坐到床上,再慢慢的趴下来。
皮开肉绽,这四个字没有真正见过的是无法想象它真正的样子,贾心贝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捂住口鼻,然后捂住了眼睛。
捂住眼睛不敢看的贾心贝听见成辉说:“你救驾有点儿迟,不过我之前搬过来的时候是怕哪天惹到老爷子了被打,特地在家里放了条假皮的鞭子,打人不怎么疼,而且老爷子应该是怕吓到你了,没下重手。”
“这又是怎么了?”
“老爷子也不傻,你过去对他礼数多周全,今天没出去接他,见到他了没站起来见礼,你之前拉我的时候脸色不好,他应该也看到了,只是没做声,后来又没送他,他就知道你可能有点儿不好了,你得的什么病至于站不起来?他就觉得肯定是我怎么的你了。”
“你跟他解释啊。”
“房里边的事,我怎么跟他解释,过去……有过差不多的事,他记得的,怎么解释他也不会听,总归我就不是个好人。随便吧,反正他也不能打死我,而且这下可好,我们也不用出门了,谁也不用见了,两人关上门了过个清静年。”
贾心贝捂了一会儿眼睛,又在手指缝里看了几眼,看得成辉趴着抱枕头直笑,才放下了手。
“你这得让医生看看,上药吧。”贾心贝伸伸手,没敢真碰到成辉的背,说。
流血了自然是要上药的,但是成辉看着贾心贝战战兢兢伸着手的样子,忽然说:“过会儿上药,都说口水能消毒,你帮我舔舔?”
贾心贝不想的,可是成辉拉着她的手放在嘴边上一直亲,一直催她,最终她还是答应了。
然后,当贾心贝闭着眼睛低下头,舌尖滑过成辉背上裂开的皮|肉,尝到成辉血液腥咸的味道,听到成辉嗓子里隐忍的闷哼,骤然泪如雨下。
“成辉你干嘛要这样?!”
“爽!”
“哪里爽?爽什么啊?你不疼吗?”
“反正都是疼,但是看着你心疼,我爽。你越心疼,我越爽。”
“你有病!”
贾心贝回头拉过被子,整个人钻进被子里,蜷缩着哭得完全停不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灾难频发,祝福各位妹纸平平安安。
☆、第88章
【真特么不是苦肉计】
近几年成辉和成瀚的矛盾其实并不小, 成瀚已经年近八十, 成辉刚刚三十出头, 近半个世纪的年龄差,两人的政见不合几乎是一定的,更不要说成辉把明素云的儿子给逼死了。这种隐藏的矛盾在成辉发现成瀚始终对他和贾心贝在一起不看好后, 又被激化了不少。只不过成瀚不想让人知道他与成辉不合, 成辉更不想让人知道他与成瀚不合, 除了两人自己和非常亲近的人,几乎没有人知道现任首辅与未来首辅不合。
有多不合呢?成辉这个院子入住六年,乔迁的时候成瀚让人送了个花瓶,但一次都没来过。
难得的,这一天祖孙俩相处得还算不错,至少成辉觉得相处的还不错, 所以当成辉扶着成瀚走出花厅, 成瀚让成辉领着他去书房的时候, 成辉是真的以为成瀚是有事情要跟他谈,直到成瀚让王阔去把成辉的马鞭拿过来。
成辉上一次被成瀚打还是贾诚致死的时候, 说是打完在床上躺了三天,实际上是三天完全不能下床,后边半个月基本都在床上趴着, 特地找的祛疤的特效药, 擦了两年疤痕才基本看不见,那一顿打得成辉真是长了记性,后边儿做事情说话都谨慎了许多, 成瀚也就再没对成辉动过手。
如今十几年后,成瀚再次拿着马鞭让成辉脱了上衣跪下,成辉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初入官场的青涩男孩,僵着脖子硬是半天没动,瞪着成瀚的眼神一点不比成瀚少半点杀伐之气。
成辉从牙缝里蹦出的字,一字一顿,问:“为!什!么?”
成瀚手里的鞭子直接甩在了成辉的大衣上,显然怒不可揭:“你自己做了什么你知道!你个混账玩意儿,一肚子的下作手段!话说得漂漂亮亮的,要娶她,对娶回家的正经爱人是你这做派!?”
话说得有些太隐晦了,成辉愣是想了半天才想明白成瀚大约是看出来贾心贝腰腿有点不舒爽了,以为他在跟贾心贝这样那样的时候玩了些特殊手段,所以贾心贝被伤到了。
这就不得不说到成辉有一发小,曾经也算是一正常人,跟在成辉身边,也算是很亲近的,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吸上了DM,这类东西或多或少对脑子和精神有点负面影响,接着不知道怎么的就迷上了XN,后来竟然直接把一女的给玩死了,虽然这事后来被悄无声息的摆平了,人也被成辉削了,但因为曾经也是走哪儿都跟着成辉的人,加上成辉在男女关系上也不算是很检点,再参考佟幼宜当年也是男女不忌,不少人也就以为成辉也有这方面的爱好。
显然,成瀚就是那觉得成辉有特殊爱好的不少人中间的一个。
可是天地良心啊,先不说成辉真没什么特殊爱好,就算有特殊爱好,就像成瀚说的,他不至于对准备娶回家的爱人乱来。
但是这事要这么解释呢?就成辉所知,成瀚与他没了的亲奶奶就没正经的在一个房间里生活过,就是年轻的时候,据说也是长期睡书房,偶尔的同房几次,就有了成辉的爸爸和叔伯,后边他奶奶怀上他小叔,两人就直接分房了,在敬佩成瀚命中率超高的同时,成辉也没少在私下吐槽男人活成这样还不如出家。
成辉原本也对自个儿爷爷的性|生活没什么可说的,但是现在的问题是,他该怎么跟完全把做|爱当作是繁衍子嗣的必要手段的爷爷解释他不过是器大活好够持久,尽了自己作为男人最基本的义务,让自个儿媳妇儿嗨翻了而已,如果他真玩什么花样,贾心贝根本不可能坐着见人。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但是我觉得我还是拯救一下】
想明白了的成辉一时也没有刚开始听说成瀚要打他的时候那种气势,甚至带了点讨好的笑,说:“我没怎么的她,下午我还要带她回家的,是不是?”
然而,成辉平常是那么容易服软的人吗?这么个做派更是让成瀚肯定他才的没错,这是被揭穿心虚了,气得胡子都发抖,鞭子指着成辉厉声喊:“跪下!”
成瀚的血压本来就不稳,成辉看他这样也不敢再说什么,何况他也真不知道说什么,也就直接脱了上衣跪下了。
【这是要被冤死的节奏啊】
【这大概能排进我被黑得最惨的前三】
“您轻点儿打,仔细累着了,她还在家,回头她看了害……”
话没说完,直接被一鞭子下来收了声。
然后,成辉真没想到贾心贝会让王阔来救他。
成辉是跟着成瀚长大的,他本来就浑,没少挨打,但从来没人敢在成瀚发脾气的时候冒头,所以成辉从来没指望过谁能救他。
成瀚也没想到贾心贝会让王阔来救成辉,毕竟这种情况确实没发生过,而且这其实挺奇怪的,他为了贾心贝打了成辉,结果贾心贝让他不要打。
听到王阔在外边喊着贾心贝让成辉去帮他找药的时候,屋里一个跪着疼得一头汗,一个站着累得一头汗的祖孙俩一时面面相觑,愣了一下。
随后,成辉难免的有些忍不住的笑意,尝试的小声问:“那我先去给她找药,回头再来?”
成瀚没说话,直接丢了鞭子走了。
等到成瀚走了,王阔赶紧的从外面进来,想带着成辉先去上药,成辉却摆手站起来,扶着王阔坐到一边的椅子上,点了一支烟。
刚听说贾心贝来救他时的那么一些笑意已经在皮开肉绽的疼痛里消失了,平白挨了一顿抽,成辉难免心里有些恼怒,之前在成瀚面前收着,这会儿成瀚走了,他的脸色阴沉得有些可怕。
头天去医院知道贾心贝病了的时候成辉就发了脾气,晚上凭良心说他确实是因为心情差,做得有些过头,他不想再带着脾气去见贾心贝,他知道负面情绪也要适可而止,毕竟贾心贝才是病人,但他需要抽根烟缓一缓。
深吸一口,然后慢慢的吐出烟雾,成辉说:“老的也要伺候,女的也要伺候,真是没完。”
王阔说:“那是少爷您孝顺,又有担当。”
说起来王阔家虽然世代都是在成家伺候的,但王阔算是从小就伺候成辉的,喊成辉少爷,喊成瀚是首辅大人,所以他才会见着成辉被打的时候,跑去找贾心贝救成辉,这会儿见着成辉伤了,难免心里不好受。
“不过古人都说了,小棒受着,大棒避着,也是孝道,往后有这样的时候,少爷您还是避着些,回头再给首辅大人赔罪。”王阔说。
这话成辉听了没应声,古人确实是这样说的,但还是得分人,他这位爷爷我行我素了一辈子,他如果避着,真避开了,老爷子没准能气得进医院,没避开的话,被老爷子再攥手里,肯定被打得更狠,怎么都不行。
成辉没再说话,直到一根烟抽完,让王阔拿衣服过来给他穿,王阔又提说先让医生处理一下伤,成辉拒绝了。
擦了药就不方便动了,成辉还是得回屋里去弄,贾心贝腰腿不利索既然都被成瀚看出来了,唐星晏作为医生一定也看得出来,成辉不乐意让唐星晏看到贾心贝那个样子,想着还是得回去先把贾心贝从花厅里扶回去再说。
吃了一片止痛片,成辉让唐星晏等着,直接回了屋里找贾心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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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辉没想着贾心贝会哭。
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当他看到贾心贝用那种小鹿一样的惊慌的眼神看着他伤口的时候,他明知道贾心贝在害怕,但鬼使神差的就说出让贾心贝舔一舔他伤口的话。
刚裂开的皮肉正是最疼的时候,哪怕吃了止痛药,也没什么特别大的作用,当贾心贝的舌尖滑过伤口的时候,那种疼痛通过神经直击成辉的大脑,他几乎控制不住的闷哼和颤抖,然后,贾心贝眼泪落到鲜红的血肉里,他硬了……
几个小时前才被掏空了,如今还血肉模糊,居然下面还能硬起来,成辉自己都觉得自己牛逼的同时,心情也是有些微妙。
贾心贝裹在被子里哭得完全停不下来,抽泣得像是断了气,伴随着肺炎没好全的咳嗽,成辉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嘴欠,趴着伸手拉了几次被子都没拉开。
成辉说:“我错了,成不?你要哭出来哭,被子里面闷得慌。你真别当回事,皮肉伤又没伤筋动骨,过去比这严重些的,也几天就好了。”
结果贾心贝哭得更大声了:“成辉你少卖惨惹我!”
隔着被子成辉都能听见贾心贝说话时的声嘶力竭,撕心裂肺,还有剧烈的咳嗽。成辉一时竟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真是从小被打惯了,虽然这次确实冤得很,但他也确实觉得成瀚这次下手不算重,就当是给老人家顺气了,也觉得没什么。
想了想,他说:“我得喊星晏进来给我处理一下伤口了。”
果然,听了这话,贾心贝从被子里出来了,也不看成辉,低着头把被子整理了一下,慢慢的爬下床,去洗手间洗漱一下,出来又在梳妆台前梳好头,简单的上了点妆,稍微遮掩一下红肿的眼睛,最后搬了个凳子在床边上坐下。
成辉叫了唐星晏进来,唐星晏进来看了看成辉背上的伤,给抹了药,又给了一些口服的药,见成辉没有交护士在边上护理的意思,他将口服药的用法仔细的交代给贾心贝,又说了一些注意事项,最后又询问了一下贾心贝肺炎的情况,又嘱咐要按时吃药。
说起来这天还是年三十,贾心贝跟唐星晏说:“真是不好意思,耽误唐医生跟家人一起过节了。”
唐星晏听了笑着连连摆手,说:“千万别不好意思,我给辉少当了十年的私人医生,出诊不超过十次,一年都摊不上一回,我媳妇儿天天担心我白拿薪水不干活被辉少辞了。这回我好好加加班,回头我媳妇儿就安心了。”
听了这话,贾心贝忍不住笑了,成辉见着贾心贝笑了,赶紧的顺杆爬,说:“敢情你媳妇儿天天在家盼着我病呢!”
唐星晏也看出来成辉是想逗贾心贝乐,赶紧的连连笑着拱手作揖向成辉求饶,成辉自然不依不饶不放过他的样子,贾心贝在一边儿看着笑,然后帮唐星晏给成辉求情,成辉一副很小气的样子勉为其难的接受了贾心贝的求情。
最后,唐星晏一副唯恐跑得太慢再被成辉抓住不放的样子出去了,贾心贝又是一阵笑。
等到贾心贝笑得差不多了,发现成辉趴在枕头上看着她,目光灼灼。
然后……
“我们这算是你情我愿吧?”
“嗯?”
“刚才被爷爷抽得时候我真有点儿怀疑自个儿了。”
“怀疑什么?”
“我昨天晚上确实是心情有点不痛快,我是不是做得太过了?”
“呃……”
“我没想把你怎么的,就是你昨天难得的顺着我的意思,我就忍不住想放肆一下。”
“嗯。”
“到最后的时候你应该有点儿难受了,你也不跟我说,你说了我也总不能不理。”
“还好,一点点,反正也不会怎么样。”
“我原本挺怕你今天早上起来跟我拼命的。”
“不至于,你也是一时心情不好,还是因为我病了闹的。”
“不至于?我心情不好你就认了?我这脾气,心情不好的时候可多了,那我们下次还来?”
通常这样的话贾心贝是不应声的,贾心贝跟成辉这样那样不少时候了,但是哪怕是正嗨得昏了头,成辉让她说一些风流话,她也是不说的,完事儿了更是从来不跟成辉说这个。难得的今天能接着成辉的话应个声,耳朵根都红了。
“随你便。”贾心贝拿着唐星晏给的药的说明书,看得很仔细的样子,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
成辉抱着枕头趴着看着贾心贝的样子,闷声笑了半天,然后说:“来,跟我亲个嘴。”
贾心贝知道成辉说要亲个嘴,如果不亲他,他能不管背上刚抹了药爬起来追着不亲一口不罢休,所以也没怎么犹豫,低头在成辉的嘴上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