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桑杉脱掉身上的粗线高领毛衣,露出了里面黑色的吊带背心。
“在这里洗了衣服也不好带,只能先装箱子里等着带回去了。”今天跟樊玥“打雪仗”的时候,不少的雪粒都沾到了衣服的袖口和领子上,时间久了总觉得那里变硬了,细细地磨着皮肤。
站在她身后的肖景深忍不住又开始让自己的目光满屋乱跑。
“帮我看一眼,我的脖子后面是不是红了?”
用手搓了两下,脖子后面的痒感没有得到缓解,桑杉干脆叫肖景深来帮自己看看。
男人走上前,真的在桑杉的脖子后面找到了一道红色的痕迹。
“是红了,但是不严重,大概是你毛衣领子磨的,我给你拿温水擦一下吧。”
“不用麻烦了,我洗个温泉大概就好了。”
洗、温、泉……?!
“哦,那我……我……”
桑杉回头,看着耳朵赤红的男人,有些无奈地又有些好笑地说:“我以前穿着背心到处跑,你都看见过多少次了?”
从十一岁到十六岁的五年间,这个家伙光是爬自己家窗台都快废掉两双鞋了吧?
以前那是以前,以前你是个扁平智能机,现在你是个……是个……
拿着手机,又拿了一本从房间里翻出来的杂志,肖景深在窗前正襟危坐,从刚刚到现在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他怎么也想不出来桑杉现在到底“是个什么”。
窗外,绵绵雪景中被布上了彩灯,与白天的银装素裹相比,现在,整个树林都变得斑斓且神秘。
一片亮色从灯影中飘飘而下,接着又一片……无数轻柔的精灵从天空中飘了下来,组成了颜色亮丽的光幕,是雪。
有柔软的东西落在地上,也有柔软的东西落在了男人的身上。
耳畔似乎有若有似无的水声,鼻尖有淡淡的硫磺气息,能让他整颗心都柔软出来的女人就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泡温泉,也许回过头,就能看见一池属于他的春天。
男人轻轻动了一下腿,换了个坐姿。
水汽缭绕中,舒舒服服浸在温热水里的女人慢慢睁开眼睛,恍惚能看见男人的背影,她低头笑了一下,用更加舒服的姿势让自己享受这温泉。
“我洗好了,还把池子里的水放干净了,你要洗的话记得先蓄水。”
融融水汽带着某种熟悉的馨香从身后侵袭而来,让男人的脊背猛地挺直了一下。
“不用了,我随便冲一下就行了。”
桑杉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全透明的浴室,挑了一下眉头。
“你确定?”
要是坐在温泉池子里,除了进出的时候之外,大体也不会被人看见什么,可淋浴的话……
肖景深扭头看看桑杉,想着那个池子被她坐过,他就觉得自己一双耳朵都不好了,于是很认真地点头说:“淋浴比较好,又快又方便。”
说完,他站起身,绕过桑杉,走进了浴室。
过了几分钟,桑杉侧躺在床上,听见温泉池子里发出了放水声,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趴在枕头上笑了起来。
肖景深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桑杉已经在床上侧着身睡着了,她的头发只吹干了头上的,发梢儿还有些湿润,弯出了一个个可爱的小弧度。
光着上半身的男人忍不住凑上去轻轻嗅了一下,视线落在了被头发半遮半掩的颈项上。
那里曾经有一道红色的痕迹,现在已经消失不见了。
足足站了五分钟,细细地听着女人绵长的呼吸声,男人的嘴唇缓缓落在他神往了一夜的地方,像是一片轻柔的雪花。
第二天早上五点多,肖景深被敲门声惊醒了。
“肖先生,你们早上四点多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什么人从窗外走过去?”
裸着胸膛披了件羽绒服的男人摇头表示没有,看着外面好多剧组的人都表情急切,他出声问道:
“什么人?怎么了?”
“今天凌晨的时候栾女士从他们的房间跑出来了,葛先生四点半才发现。”
栾女士,肖景深想了一下,才明白工作人员说的是葛成轩的妻子——八位嘉宾中最没有存在感的那一位。
“出什么事了?”
听见桑杉站在她身后,肖景深想也不想地转身把她往回一推。
“是葛成轩的妻子不知道去哪里了,门口太冷你先进去。”
走丢了一个嘉宾对于一个节目组来说可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几乎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出动了。等桑杉和肖景深换好衣服再出来,就看见钱小凡也举着手电筒,站在树林边上不知道在跟几个工作人员说什么。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桑杉起初还以为这是又一场“表演”,但是看钱小凡的脸色还有闹出来的阵仗,她推翻了自己一开始的猜测。
“葛成轩的意思是说他们昨晚上吵了一架,可能栾似锦心情不太好,就出来走走,可是算算时间,她出来至少两个小时了。”
钱小凡皱着眉头,语气是掩饰不住的焦虑,如果栾似锦真的发生了意外,别说《牵手去旅行》这档节目以后还能不能播出,恐怕他们整个国内的大型户外真人秀,以后都很会变得阻碍重重。
“我估计肯定不止两个小时,这么冷的天还下着雪,糟心。”
“不用着急,再找找看。”
桑杉只能拍拍她的手臂权作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