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尴尬,默默地从缸里出来,若无其事地回去了。
向大英关上窗户,转身问任丹妍:“这孩子怎么了?”
“不知道,从寒假回来就没正常过,”任丹妍忍不住抱怨,“也不出门,整天就对着个手机喊杀人,弄得我晚上做梦,梦见她杀人进监狱了,可吓死我了。”
向大英比较心宽,安慰她:“我觉得我们暖暖有分寸,她就是年纪小,贪玩……她期末成绩不是挺好么。”
“全班三十多个学生,她考第二十,哪里不错了?”
“大学嘛,没挂科就是不错的。”
任丹妍有点哭笑不得:“你这……是做教授的说出来的话吗?你也太惯着她了。”
“反正我也不指望咱们的女儿做什么成就,她只要开心快乐,我就满足了。”
——
林初宴感觉自己有点冒进了。
昨晚是,今天也是。
他这边一头热着,如果她不喜欢呢?
……
林初宴悠悠叹了口气,起身,离开琴房。
刚一拉开门,发现门口站着俩人,耳朵贴过来,偷听的姿势。
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爸爸妈妈。
林初宴默默地看着他们。
场面有些尴尬。
林雪原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这会儿直起身,面无表情地朝他招了一下手:“你过来。”只字不提偷听一事,直接化被动为主动,把儿子叫到客厅。
一家三口坐下,林雪原不等儿子开口,先发制人,问他:“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没有。”林初宴答道,神情有一丝落寞。
越盈盈问:“是不是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林初宴抿了一下唇角,没有说话。
林氏夫妇对视一眼,双方眼里皆是了然:原来是单恋啊……
“初宴,加油。”越盈盈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林初宴犹豫了一下,说道:“能不能,帮我分析一下。”
然后他把昨天放表白烟花时向暖突然掉线、今天给她弹钢琴时她突然不想听了……两件事讲给爸爸妈妈。
林雪原听完,看着儿子,目光是同情中带着一点幸灾乐祸:“这还用说吗,人家不喜欢你,否则怎么可能在那么关键的时刻掉线,说出来你信啊?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昨天人家姑娘都拒绝你一次了,你今天又来,姑娘不尴尬啊?她不好意思开口,你就横冲直撞了?我怎么生出你这么傻的儿子?”
林初宴默然不语。
越盈盈说:“初宴,有那个姑娘的照片吗,我想看一下。”
林初宴翻了一张过年时去找向暖玩,拍的一张照片。
照片里,向暖已经把她海带成精的卷发扎了一个丸子头,她穿着件红色的大衣,正把一个糖葫芦举到镜头前,整个镜头有一半是那根糖葫芦。糖葫芦后面的她正在笑,漂亮的桃花眼笑成两弯小月牙儿;秀挺的鼻梁;上唇稍薄,下唇丰满,唇形精致优雅;白皙的脸蛋透着点红晕,显得气色特别好。
越盈盈看一眼就觉得特别惊艳,禁不住赞道:“这女孩真漂亮!”
林初宴点了下头,眼底有些暖意:“嗯。”
林雪原感觉照片里的女孩儿有点眼熟,他记忆力很好,在脑子搜索了一下,想起来了——上次他去南山大学找败家儿子算账,无意间遇到一个姑娘。因为他当时气急败坏着,还把路人姑娘吓到了。
对,就是她。
林雪原有点心虚,决定打死也不说这件事。
林初宴收好手机,跟爸妈道了晚安,上楼回自己房间。
走在楼梯上,他听到客厅里的爸爸对妈妈说,“我早就说过,这小混蛋就一张脸能看,脑子正常的姑娘谁会喜欢他?”
林初宴:“……”
好想提醒爸爸,他还没有走远。
——
从大年初二开始,向暖他们又投入到紧张的训练当中。闵离离过年实在闲得慌,听说向暖他们又要打比赛了,她自告奋勇地当了情报员,潜伏在各大高校的论坛、贴吧,甚至微信群之类,打探情况,输送情报。
向暖好感动。
可惜闵离离毕竟是第一次搞情报工作,还不太顺手,在南山体院侦查时暴露了身份。
南山市体育学院和南山大学主校区离得不远,两校一直互相看不顺眼,要说原因也简单。南山大学——尤其是主校区,男女比例本就不均衡,男多女少,男生们想在本校泡到一个妹子是多么艰难。可是隔壁的体院又盛产阳刚帅哥,对妹子们来说那是莫大的吸引力。南山大学的男生与体院男生,一方占地利,一方占人和,在恋爱竞争中厮杀得相当惨烈,发展到互相仇视,真是再顺理成章不过了。
闵离离在体院论坛看到他们自嗨,说什么本次校际联赛一定能把别人打成皮皮虾,尤其隔壁那群书呆子。“隔壁那群书呆子”指的就是南山大学的书呆子们。
闵离离回了一句“一群智障”。
体院的学生们最讨厌别人说他们“头脑发达四肢简单”之类的话,看到“智障”俩字就很不高兴,怼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