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手里的水壶居然燃烧里起来!好烫!
炽热的温度将我的皮肤灼烧起硬币大的血泡——
血泡不断胀大,终于迸裂开,流出黄色的脓水!!
啊啊啊啊啊——!!
心口蓦然传来一下失重般的颤悸,我一下惊醒了过来。眼前的墙壁上是清晨的阳光透过湖蓝色的窗帘投下琉璃般的浅蓝色清辉……设定自动关机的空调已经停止了运作,窗外麻雀啼啭的声响清脆地传进我耳里……
梨衣,梨衣呢!
……啊,还在我怀里睡觉呢。我大概是睡迷糊了吧。
正准备安心的瞬间,我忽然察觉了梨衣的异样……梦里那真实清晰的灼热感是从梨衣身上传来的。
我慌张地用手肘撑着床,半坐了起来,摸了摸梨衣的额头——
果然好烫。
梨衣发烧了。
一年前……就是因为发烧才从我身边逃走……
梨衣——!!
我突然害怕起来。不知所措的我,紧紧抱住了梨衣,不断对她低声喃喃着:“梨衣……不要再逃跑了。我好害怕……梨衣。”
“呃……唔啊啊啊啊啊——!!鬼!鬼压床!三田夫人!樱小姐!二阶堂小姐!”
梨衣失声惊叫了起来,我黑着脸贴在她耳边对她说:“这里没有你的管家小姐,只有石平先生。”
“石平先生!!”知道自己不是被鬼压床而是被我抱得呼吸不畅,梨衣推了推我的手臂,“你怎么……”
“呃……你忘了?”
男人的挫败感……
“啊——!”梨衣脱口低呼一声,耳尖立刻烧得绯红。
“你发烧了,梨衣。”
“啊……那、那快放开我……会传染的……”梨衣挣扎着要从我怀里逃走,我用力把她不安分的手臂反剪住,箍在怀里。
“不会的。”我的脸贴着梨衣的背,小声地和她说着话……仿佛在大声一点,梨衣就要被我呼出的气息吹跑了一般。天知道我有多害怕你这样反抗,梨衣……不要再逃走了……又一次把我一个人留在死寂如水的泥沼里独自无望地挣扎么……梨衣,别这样抗拒我好么……别再把我推开了……
“石平先生……你、你在哭么……”
“嗯,我在哭。”
虽然我并没有真的流眼泪,但我还是用声音,老老实实地向着梨衣展现自己的软弱。
“只是、只是发烧而已……石平先生。不会很严重的……”
“严重。”我反驳道。
“又、又不会死……”梨衣小声嘀咕着。
“但是你会逃跑。”明明是成年人,还这样像胡搅蛮缠的小孩子一样……虽然很丢脸,但是我想不出别的办法挽留你了……
“可是……”
“没有可是。”
“可是我……”
“不许可是。”
“石平晃!啊,好疼——!!”梨衣艰难地转过身,不知道是哪里疼,梨衣头抵在我的胸膛上,不住地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怎么了?哪里疼,梨衣?”我揉着梨衣的头发关切地询问着她……梨衣,千万不要是大病症吧……
“……那个……腰……”梨衣捂着脸小声地和我说着。刚一脱口,我也脸烧得滚烫,手却立马扶上她的腰,帮她按摩着。
“好一点么?”
“可是……我想去卫生间……石平先生,你能不能松手……而且……快不能呼吸了……”
“我抱你去。”害怕梨衣逃跑,我脱口而出……虽然过后自己也觉得非常厚脸皮……可是,我也不想收回自己的话……
“太、太难为情了……我、我去完就回来……”
好吧……好吧……明明昨天做了更难为情的事……
我下床去客厅给梨衣找退烧药,卫生间里传来梨衣洗漱的声音,虽然磨蹭了很久,但是她果然遵守诺言没有逃跑,挂着一副昏昏欲睡的表情坐回了沙发上。
“梨衣,还想睡么?”
“嗯……”
昨天……大概真的累到她了。我走过去,横抱起她,向着卧室的方向走去“去床上睡好不好?我出去一下。”
“到上班时间了?”淡淡的薄荷气息喷在我脸上。
“啊,你提醒我了。”我放下梨衣,小心地给她掩上被角,“我的退烧药和冰袋让我用完了,我出去给你买新的。”
“我……我不吃。”梨衣拉着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瓮声瓮气的抗议隔着我灰色格子的空调被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