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抽风抽筋抽污水……各种抽抽抽,恶魔按着她的手,放在了商楚的不可描述上。
商楚缓缓扭头,对上她的视线,再低头看向她的手,再抬头,这次跟着他一起抬的,还有另外一个头。
他看着安冉,安冉同样看着他,无意识地动了一下手。
不可描述彻底抬起了头。
中国是个地大物博的国家,中国是个物产丰饶的国度。
安冉满脑子赵忠祥式的画外音。
商楚拿着英语书砸了下她的手腕,摊开来盖在不可描述上,他一低头,英语书被顶落到地上,他咬着牙脱下校服外套,堆在大腿上。
安冉这才反应过来她刚刚做了什么,脸唰一下红透半边天,她想上西天,去和旭日东升的太阳肩并肩,她想去下水和乌龟王八嘴对嘴。
地遁尿遁土行孙遁各种遁……总之,她不要留在这个可怕的地球上。
朗朗读书声中,满屏都是尬和雷,天雷滚滚,尬到辣眼睛。
安冉拿起一本书遮住脸,没敢看他:“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商楚没有动静。
“这个真不怪我。”安冉又说,“首先,要怪辣鸡晋江,毁我青春;然后,怪深井冰作者,她不写那什么辣鸡小说,我怎么能看到?看不到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呵呵,你怎么不怪你眼没瞎?
商楚肩上的天线宝宝再次开启了屏蔽信号,连着一周都不和她说话,她带的早点他也没再吃过,连同课间饮料一起,都进了厕所的垃圾桶里。
安冉起初不好意思和他说话,后来在他的各种无视下,她的不好意思彻底被种种不满所代替。商楚进出座位都要经过她,她就把凳子往后拉,背靠后桌,堵住他的路。
大多时候商楚都是踩着课桌进出,但是也有例外,比如这天早上他迟到,前后桌都坐满了人,他想要踩着课桌进去,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商楚踢了踢她的板凳腿,安冉昂头看着他,纹丝不动宁死不屈。商楚默默看了她一会儿,突然拎起书包在她桌角磕了磕。
duang~duang~duang~
振聋发聩熟悉的音效,西瓜刀?!
安冉头皮一麻,觉得下一瞬他就会抽出那把西瓜刀掀开她的头盖骨。她战战兢兢缩着脖子站起来,给他让开一条星光大道:“您请进。”
自此以后,她再也不敢挡他道。商同学,您去哪儿?我好赶在前面给您铺条红地毯,免得脏了您的鞋底。我都这样了,您理一下我呗,诶嘿,他就是不理不睬。
对面的男孩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这里的表演很精彩,请不要假装不理不睬……不要被我的样子吓坏,其实我很可爱……求求你抛个媚眼过来,逗逗我乐开怀……
安冉想对着商楚边唱这首歌边拉段二胡,实在不行再来段二泉映月。
讲笑话,问问题,一天说无数遍你的手真他大爷的好看……商楚自始至终没有和她说过一个字。任你怎么撩怎么作妖,我稳如泰山压顶。
周三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安冉写完作业,又来骚扰他:“商同学,明天早上你想吃什么?不能我回回给你带早点,你回回扔厕所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躲去厕所吃早饭呢,吓得我都不敢给你带黄颜色的糕点……”
商楚冷着一张脸从裤兜里掏出一把蒜瓣,pia在桌上:“你再和我说话,我就吃大蒜。”
“你终于肯和我说话了?”安冉弯起眼睛笑。
商楚抿着嘴唇伸手去拿蒜瓣,安冉抢先一步,抓着一把蒜塞进自己嘴里,来啊,互相伤害啊,不就是吃了大蒜嘴里有味吗?你吃,我也吃,这酸爽的味道,诶嘿,分不出彼此。
安冉咔吧咔吧嚼着大蒜,挑衅地看着他。商楚一言难尽地看着她,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大蒜没有咽进去,辣得她直掉眼泪,安冉拿出纸巾狂吐,边吐边说:“你怎么不吃?”
商楚:……
待她吐完漱了口,扭头说:“商同学,你不厚道啊。”
商楚蹙眉屏气转过脸:“你别和我说话,嘴巴太臭。”
安冉:……
他大爷的套路,都是套路。
作者有话要说: 丧心病狂的渣作者已疯,顺便,指出一个bug:推算,这个时候差不多是08,09年,这个时候,《没关系,是你呀》还没有出世┑( ̄Д ̄)┍都是为了剧情服务23333我要控制住我自己,不要再在文里瞎几把打广告
☆、chapter24
放学后, 安冉再次堵住他的去路,喷出一口销魂的大蒜气:“你到底要怎样才行?要不,你摸回来?”
商楚眼角青筋跳了三跳。
安冉挺了挺胸,一副大义凛然模样:“hey,dude,你可以摸下我的胸。”
商楚抽了抽嘴角, 拎着书包踩着课桌飞快逃离教室。
三天后, 商楚终于开了金口, 结束了这场冷战, 他说:“你说话当真?”
安冉:“真,比真金还真!不过,我说的哪句话?”
商楚看着她, 淡淡说:“你的胸可以让我摸一下。”
安冉揉了揉耳朵,低头看着自己的胸, 愣住, 再去看一脸淡定的商楚, 下一瞬, 她弓背含胸趴在桌上,没了言语,隐隐约约, 听到商楚轻蔑地冷哼了声。
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安冉静若处子,那是相当的老实。商楚一个眼神杀过来,她立马双臂抱胸抿唇闭嘴, 同桌之间的友谊格外的和谐。
岁月静好,你他大爷的是不是要用这一招到天荒地老!
淡小银对此很是不解:“安冉,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当。”安冉塞嘴里一口饭。
“那我请你给我解个惑。”
“不解。”
“嘿!我就多余问。”淡小银用筷子敲了敲碗沿儿,“所以我直接说,你是个颜狗毫无疑问,但是章浩铭是一高校草啊,长得帅……”
“没商楚帅。”
“他家里有钱。”
“没我家有钱。”
“他会唱歌弹吉他是个才子。”
“没有商楚有才。”
“他打架很厉害。”
“真要打起来,没商楚厉害。”
“他喜欢你。”
“我敢打赌,他比不上商楚喜欢我。”
“商楚喜欢你?他向你表白了?”淡小银惊讶问。
安冉低头看了看胸,默默点了点头,他要摸我的胸,难道不算是种……另类的……表白?
“惊天大新闻!铁树开花了!!我滴天!!!快说,他是怎么向你表白的?”
“我不告诉你。”安冉端着餐盘去回收车。
……
淡小银这个扩音小喇叭,章浩铭的小狗腿,转头就把这件事告诉了章浩铭。用淡小银的话说,章浩铭知道了安冉正在和商楚谈恋爱,他就不会再把心思放在她一人身上,所以,她这是在做功德无量的善事。
“那我谢谢您嘞。”安冉朝天翻了个大白眼,再翻下来时,就看到章浩铭叼着烟坐在小卖部后门的台阶上,正在和几个人闲扯。
章浩铭看见她,伸手抽出嘴里的烟,弹了弹烟灰,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只是把脸别向了一边。他身边一个男生朝着安冉和淡小银吹了声口哨:“圣母玛利亚的光辉普照大地。”
淡小银拽着安冉,小声说:“别搭理他们。”
路过他们面前时,那个男生又阴阳怪调说了句:“克|隆绵羊没爹没娘,色盲不够,围棋来凑。”
色盲?围棋?
安冉顿住脚步,瞪了那个男生一眼。
“又不是说你,”男生吐出一个烟圈,“再者,我说的是事实,又没有瞎编乱造冤枉他。”
“他?谁?”安冉问。
章浩铭踹了男生一脚,男生把烟塞进嘴里,闷闷抽着烟,没了言语。
安冉上前一步:“没爹没娘,什么意思?”
几个男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统一看向章浩铭。
章浩铭把半截烟摁灭在脚边的台阶上,略有惊讶地反问她:“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商楚他……和外婆生活,是因为他爸妈……”章浩铭想了想,又换了一个措辞,“他没爸妈。”
安冉僵住,开学第二天她还商楚雨伞时的情景在她脑子里闪现个不停。当时她说,你逃课你爸妈居然没有骂你?这么爽,也太幸福了吧?商楚拿开脸上的课本,眼尾上挑,朝她一笑说,是啊。
因为没有爸妈,所以爸妈没有骂他。
“靠,你真不知道?”章浩铭骂了声。
其他几个男生跟着起哄,嘴巴也不干净起来:“……典型的小白脸攀上白富美的人设……一个穷diors靠着懂点儿围棋,就想充大尾巴狼混入我们圈……死了爹妈又不是光荣的事情,当然是能瞒就瞒……”
安冉脑子里一团浆糊,商楚的脸和面前几个男生嘻哈的脸交叠在一起,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她从书包里掏出一瓶辣椒水喷雾,对着他们就是一通狂喷。章浩铭坐在最前面,辣椒水几乎全进了他眼里,安冉嫌不过瘾,拧开盖子想要掰开他的眼睛往里灌时,被淡小银拉拽走。
有男生撸袖子想要阻拦安冉,被章浩铭喝止住,安冉把辣椒水瓶摔在他脚边,放狠话:“章浩铭,管好你身边的人,再让我听见有人这样说商楚,我弄不死你。”
……
下午上课前,淡小银把心情一团糟的安冉拉到一旁,有些忧心忡忡地说:“隔壁班张雯雯的表姐是市医院的护士,上周她去医院找表姐拿药,瞧见商楚了,在给他外婆办出院手续。他们走了后,张雯雯的表姐感慨了一番,听他外婆说商楚很小的时候,他妈妈就生病去世了。他一直跟着他爸爸生活,两年前他爸爸出意外死了,他才和他外婆一起生活。刚开学那会儿他不是老迟到早退吗?其实是在医院照顾他外婆……”
安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向商楚道歉?或者安慰他?好像这些商楚都不需要,他整个人好像都无欲无求,围棋特长生,天天写棋谱,却宁死不下棋……
她红着眼角走进教室,乱糟糟的教室里,一地棋子,黑白围棋子。
商楚弯腰一颗颗在捡。
白色棋子上斑斑点点的暗红色污渍。
他的侧脸,他捡棋子的手,红色污渍的白色棋子……勾勒出一幅鲜艳无比的画。
安冉脑袋上像是被敲了记闷棍,她愣在原地,手心开始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