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菱画没有反抗,就这么任由着他抱着,看着他坚毅的下巴,和已经恢复成往常面无表情、甚至看上去比平时更难看的脸色。
他永远都戴着一张面具示人,又或者,这张面具已经和他的脸融为一体,就算刚刚她已经和他那样亲密,她也依然看不清他面具下的真容。
真是难以置信,前一秒这个男人还在和她云翻雨覆。
他一路将她抱到了车上,把她放在副驾驶座,然后自己也上了车。
关上车门,他没有发动车子。
“你现在不应该是浑身神清气爽的么,”她系上安全带,轻飘飘地说,“脸臭成这样?”
他的目光直视着前方,冷声道,“这就是你想要的?”
她被问地愣了一下,半晌,她笑了笑,“应该是吧。”
瞿溪昂转过头看向她,目光里又重新升腾起复杂。
“今天,以及之前几天发生的一切都会被留在A国,等回去之后,我们都还在自己的轨道上,我会做好自己该做的,也请你保持原样。”她不徐不缓地说着,把自己早就打好的腹稿扔了出来,“大家都是成年人,爽一晚各取所需,我相信,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好作文章的。”
他沉默了一会,终于发动车子,语气落入冰点,“看来提了裤子不认账并不是男人的特权。”
她感受着身体隐隐约约的不适,看着窗外的H大校园,“你也不亏,你的确成功地刷新了我对这里的记忆。”
从此以后,她只要再来到这里,就只会有她生日这一夜,她在这清雅之地与他瞿溪昂做尽风尘之事的记忆。
再也没有那四年的路辛远。
瞿溪昂的视线深深浅浅地落在前方的道路上,过了良久,他说,“我和他不一样。”
“是么?”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有哪里不一样?”
“你和他是过去,而我和你,”他说到这里,却戛然而止。
她的心颤了颤,目光里微微地有一丝颤抖,“我和你是什么?”
他却没有再说下去了。
菱画的目光落在前方的深夜里,一点一点地失去最后的光亮。
等到了酒店楼下,她在打开车门之前,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吊牌拿了下来。
然后,她当着他的面,解下了挂在她吊牌上那个自从他给了她之后,就从没有离过她身的U盘。
将U盘放在两人之间的空格之处,她没有看他的脸,打开车门。
“Bye,Cha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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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A国的最后两天,她陪着Paul与一些重要人物进行会面,工作时心无旁骛,也没有再如前两天那样神魂不定。
克伯宫内奸与恐怖组织头目的审判都进行得按部就班,而听其他人说,瞿溪昂已经在周六的早上就直接飞回了D国。
他已经完成了他的支线任务,接下来的事情他也没有什么必要再插手,况且,这里也没有什么其他需要他留下来的理由。
周日去机场的路上,Mark竟然亲自来送行,一般这样的场合并不需要Mark出马,由此也看得出来Mark和Paul的私交是真的很不错。
在他们下车进机场之前,Mark与Paul重重地拥抱了一下,Mark握住Paul的手,笑道,“一路平安,老朋友。”
“谢谢你这一趟旅程的招待与照顾,”Paul也笑眯眯的,指了指自己还包扎着的伤口,开玩笑道,“还让我带了纪念品回去。”
Mark爽朗地大笑,“赶紧走吧。”
Paul朝Mark摆摆手,作势要下车。
“希望很快能再见到你,”Mark突然拍了拍Paul的肩膀。
Paul回过头,与Mark对视了一眼。
她在旁边目睹着全程,一般这种告别语很常见,可是她注意到,方才Mark的眼神里有几分意味深长,似乎是话里有话。
这个很快是有多快呢?他们一个是D国的副首席,一个是A国的首席,一般来说也不会经常见面,最多一年2-3次,所以这话里很有玄机。
Paul没有应声,拍了拍Mark的手臂下车。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足够让她头晕眼花,一下飞机打开手机就看到督敏的消息,说他已经在停车场等得腰酸背痛。
好在Paul不像瞿溪昂,不会坐了长途飞机之后还像打了鸡血一样横冲直撞工作,Paul让司机把他直接送回家,她便不需要再照顾Paul,可以直接去找督敏。
上了督敏的车,督大少就笑眯眯地把一盒杨枝甘露递给她,“您请。”
她接过来,拍拍督敏的肩膀,“没白养你。”
“菱女士工作辛苦了,还需要小的给您提供什么服务吗?”
“水。”
督敏立刻递了瓶水给她。
她又挑眉,“那大保|健服务有么?”
他假装害怕地抱住自己的肩膀,“小的不卖身。”
菱画翻了个白眼,骂他,“死娘炮。”
骂完,她却忽然有一瞬间的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