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似乎在噼里啪啦的打字，键盘上清晰入耳。
“我第一次听你这么说的时候，富坚老贼还没有挖坑不填。”
郝眉眉：“……”
富坚好像是日本漫画家，经常不要廉耻的无限期休刊拖稿，依稀记得瑜佳曾经还是个上山爬树的假小子时，她日常嘟囔的就是这位大大的漫画又又又休刊了，一直到她成功性转成女大学生后，这些大大小小的坑还没填。
从语气中听出了死党对这位老贼深深的仇视。
郝眉眉边往楼下走，边说道：“我刚才试镜圆满结束，被导演夸了。”
“夸什么了？”
“演得不错。”
“……”瑜佳等了半天，“还有呢？”
“没了啊。”
瑜佳：“…………………………”
还没等瑜佳发翻白眼的表情包，郝眉眉立刻接了一句。
“忘记说了，导演你也认识，叫淮戈。”
这条语音发送过去没有十秒钟，瑜佳突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郝眉眉在电梯口等待着电梯，接通电话就听对方张口就是一句：“淮戈？咱们高中转学过来的那个？和你有过一个美丽邂逅的那个？男主人公和女主人公时隔两年再次重逢，导演和演员，爱情与工作，啊啊啊这tm不是少女漫的场景吗？！”
……这回瑜伽是彻底沉浸自己的少女心中。
“什么时候拍戏？我要去围观！探望！”
“我勉强把你的这种行为当做是在关心我。”郝眉眉抬头看着楼层数一层一层的下降，站在那脚尖有一下没一下戳地，干笑两声，“可惜你家的男主人公脸盲加眼瞎，你的内心戏码还是留在我的真命天子上吧。”
瑜佳不满意地嘟囔：“你的真命天子还能有淮戈帅？”
“有。”郝眉眉认真回答，“吴彦祖，拒绝任何理由反驳。”
郝眉眉把她和淮戈大体遇到并且单方面因为自尊心装路人甲乙丙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完，电梯已经下到一楼了，她兴致昂扬的从里面走出来露出一抹贼兮兮的笑容。
“所以这次试镜，我把他当空气莫名其妙超水准发挥了有没有！女主是我的了有没有！”
“有有有，提前恭喜你，第一部戏不当女主你就不要来看我和我美院里的小哥哥们了。”
郝眉眉信心十足：“不可能，我发挥的那么好，肯定是当女主的料！”
第11章 角色
微信一条接一条的发过去，郝眉眉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手速能有这么快。不过她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想法了，只想着怎么能把自己憋屈的情绪释放出来。
她敷着面膜盘腿在床上打坐，摸着自己隐隐约约发胀的小肚子，更是气的不打一处来。
等了没一会儿，瑜佳那边发来了一串愉悦的文字。
敷得差不多了，郝眉眉直接把面膜扯掉，干脆一通电话打过去，准备要好好吐槽。
“你听没听到？这种人活该单身一辈子我给你讲，居然让我演第一集就死的炮灰。有我这么美的炮灰吗？！”
她噼里啪啦一句话都不带喘气，漂亮的脸蛋上全部写满了愤怒，以及受到自尊心打击后强烈的不甘心。
瑜佳听着她不停的唠叨，用放荡不羁的哈哈大笑作为了这些话的背景乐。
“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哈哈哈哈咳咳哈哈哈哈哈——”
“……笑够了吗？”
“还没，再让我笑一会哈哈哈哈哈哈炮灰哈哈哈哈第一集就死哈哈哈哈。”
郝眉眉：“……”
瑜佳好不容易止住笑声，嗓子都疼了。干咳了两声，绷住气装作严肃的样子，为她出主意。
“这事是谁通知你的？”
“胖胖，这部剧的副导。我敢肯定淮戈是不敢亲自和我说，怕挨我的拳头。”郝眉眉拍打着脸上的精华，说着说着手就攥成了拳头继续用手背拍脸。
“所以他有没有给你说理由？还是因为你身上有一股女炮灰的特别气质，慧眼如炬看中了你呢？”
“喂喂喂！什么叫女炮灰！明明是由内散发的女主气质ok？”郝眉眉坚定地纠正，“……你说我拒没拒绝？我当然拒绝了！我的处女作欸，就算不是女主也不能演个炮灰吧！”
“等以后我红了，人家那些女演员们说自己处女作品是什么女主啊，什么女主身边的丫鬟啊，亿万投资的大作品啊，我呢？我说我处女作演了一个女炮灰，第一集就死的炮灰。我……靠！”她憋了半天，想不出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了。
“你真的拒绝啦？”好友没想到郝眉眉如此干脆。
“不拒绝等着把它变成我的黑历史吗？”郝眉眉生无可恋的倒在床上，做躺尸状，“我的第一次试镜啊，幸亏还没和老师那边说。”
“你再去沟通看看嘛，你说淮戈又没认出你，也夸你演技好，他让你演这个角色说不定是有理由的啊。”作为颜控，瑜佳一向对帅哥都很宽容，说出来的话让一直处于绝望状态的郝眉眉心中不禁有些被说服了。
听上去是有那么点道理。
可是……
“可是我都拒绝……”话还没说完，中途又插进来一则通话。
郝眉眉聊的正起劲，听到动静短暂停了一下，从耳边拿开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你先等一下，一会儿再打给你。”
她挂掉死党的电话，接通后，心平气和的问道：“你好？”
电话那头，约莫安静了一两秒后，传来淡淡的带着磁性的男性声音。
“我是淮戈。”
郝眉眉：“……………………”
郝眉眉：“！！！！！！！！！！！！”
她蹭地从躺尸状弹起来，手机差点没飞出去，手忙脚乱的拿稳手机再次平稳气息后，郝眉眉想了想，警惕的说道：“现在骗子的水平都那么高了吗？你说自己是吴彦祖给我要钱也没有。”
淮戈：“……”
这个女人不只是大众脸，脑容量是不是也不足？
“听胖胖说，你推掉了这个角色？”淮戈决定不和小女生一般见识。他单刀直入的说明打电话的理由，“原因？”
原因？原因当然是她觉得自己第一集死实在是太惨了，最起码也要打酱油到最后一集啊。
不过这话郝眉眉当然没有说。
她也确定了这人绝对是淮戈无误。
“……哪有什么原因……要不然你说一下为什么要让我演这个角色的理由？”
她心想一个炮灰角色怎么还能这么兴师动众让淮导演亲自打电话过来。
“因为你演技不错。”他回答的言简意赅。
可听后的郝眉眉：“？？？”
演得不错捞到一个炮灰演一演，这是什么操作？突然间她觉得两个人之间的脑电波对不上号了。
“我现在在学校后门的咖啡厅。”淮戈的声音淡定的要命，接下来的话让郝眉眉差点没从上铺摔下来，“你不是想知道原因吗？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过来，迟到视作自动放弃角色……到时候后悔……”
他的拖长音的语调仿佛在说，后悔是你一个人的事，好自为之。
有这样求演员拍戏的大大吗？
既然觉得她演技好就不能多说两句好话？
郝眉眉望着被挂断的电话，使劲瞪眼。
这会儿宿舍没有人，她一个人干瞪眼瞪得眼疼，也只能自己边揉边快速踩着梯子下床，火速穿上衣服。
淮戈那句话，显然勾起了郝眉眉的好奇心，她倒想看看，这个第一集就死的炮灰，到底能翻出什么样的浪花来！
半个小时连穿衣服到跑去学校后门，中间连个化妆的时间都没有。郝眉眉才刚敷完面膜，犹豫了一下，彻底抛弃了自己的化妆品，一边穿鞋一边暗自嘟囔。
“臭直男，没眼力见，多等半个小时会死吗！活该没女朋友。”
她随便套上一件t恤和短裤，拿起钥匙和手机就跑了出去。此时离淮戈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
学校后门最近的咖啡店只有一家，离宿舍楼怎么也要有十五分钟的步行距离。郝眉眉一路上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还是第一次这么狼狈，心里诅咒的最多遍的就是他一辈子当个单身狗，看到底有哪个女人能受得了他。
骂了一路，终于赶到了地点。这会儿正值午后下午茶时间，咖啡厅里的人并不算少。郝眉眉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觉得自己这幅德行还能见人后，推门而入。
门前的风铃响的轻快。
郝眉眉走进去后左顾右盼了一番。
一个人有没有存在感，实验的方法就是把他扔进人群中是否能第一眼看到。
郝眉眉甚至没有完整的左顾右盼一圈，就自然而然的将视线落在坐在一排书架旁，怡然自得看着什么东西的男人身上。
环境幽静的咖啡厅中，流淌着优雅抒情的怀旧情歌，淮戈一身灰色休闲装的打扮懒洋洋的坐在那里，英俊干净的脸庞没有一丝被太阳荼毒留下的汗水。而郝眉眉看了看自己，抹了一把汗，心里不停暗示自己：不和单身狗一般见识，不和单身狗一般见识……
然后慢慢的拖着气愤的脚步走到他面前。
“你知道从宿舍楼来到这需要多久吗？”郝眉眉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来，想要淮戈搞清楚如何合理安排时间。
“知道，就算你跪着爬过来也顶多半个小时。”淮戈看了眼时间，“迟到两分钟，看起来你是匍匐前进来的吧？”
郝眉眉：……
面对第一次单独见面的异性，他这幅德行活到今天难道全凭一张脸？
她假笑了一下，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看来您确实没交过女朋友，女孩子总要在出门之前磨蹭一小会儿。”
“哦……”淮戈随意的点点头将腿伸直靠在椅背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所以没留磨蹭时间的后果是你蓬头垢面的来见我？可惜胖胖今天没跟来。”
郝眉眉：“……”
这人怎么还没被广大人民群众揍死？
郝眉眉深吸一口气，决定换个话题。
“所以您叫我来的原因？是想说服我演这个炮灰？”
“炮灰？”淮戈拿起他一直看的一叠纸，把其中一部分抽出来递给她，“谁说是炮灰了？这个角色可比剧本写得女主角有意思多了，高智商反社会人格障碍，学校里发生的一系列杀人案最后的幕后主使，最强的变态杀人魔，连环凶杀案的凶手，这个角色，你来演最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