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池中月看见任清野回头指了一下她,还说了句什么,那女人就看了池中月一眼,目光里带了点难掩言语的感觉,似乎有点害怕,又有点不屑,但终归什么都没说,低着头走了。
任清野把烟灭了,朝着池中月走了过来。
池中月说:“这时候也不忘聊骚,挺厉害的啊。”
任清野说:“我不是把她打发了吗?”
这时,池中月注意到,那金黄色头发的女人把按摩店给关了。
池中月问:“你怎么打发的?人家把门都关了。”
任清野说:“我说,后面站着我老婆,母老虎,会砸店的。”
池中月:“……”
任清野难得在池中月脸上看到这种扭曲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
池中月发觉任清野可能在逗他,于是说:“我要真是你老婆,一定让你没有精力来这种地方。”
这一回,换任清野表情扭曲了。
他想起蓝釉前几天说的“瞧她那大胸长腿小骚样,床上一定很能耐”。
不知怎么的,他刚才那一刹那还真的往那方面想了。
任清野擦了擦唇角,说:“回去吃饭。”
按摩店内,一个红发女问金发女,“干嘛关门啊?外面那帅哥呢?没进来?”
金发女一脸气郁,“看到他身后那女的了吗?”
红发女说:“看到了,就个子很高那个吧,怎么了?”
金发女说:“那帅哥告诉我,那女人是扫黄大队的,盯上我们了。”
*
吃了饭,任清野一行人正式出发了。
他们根据池荣贵给的消息,要去隔壁的b市找藏獒手底下周华宇的家人,守株待兔。
b市不远,但是周华宇的老家在b市的区县里,开车过去得再花上五六个小时,加起来他们得开十来个小时的车。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会在今晚十点左右到达目的地。
池中月开车跟在任清野的车后面,打开电台,放着音乐。
出了城,已经是下午了,天气陡变,阴沉沉的云几乎就要压到地面上了一般。
盛夏总是这样,上午还是晴天,下午就能给你来个倾盆大雨。
池中月换了个电台频道,正在播放路况。
B市这几年开始开发旅游,每到夏天就热闹了起来,游客络绎不绝,所以这个时候路上正堵。
播完了路况,又开始播天气预报,果然,今天有暴雨。
池中月突然加速,变道,逼停了任清野的车。
任清野摇下车窗,说:“你干嘛?”
池中月的视线绕过任清野,对副驾驶上的薛坤说:“带上你的包,来我车上。”
路上风声大,薛坤指着自己,说:“谁?我?我吗?”
池中月说:“我开累了,你来。”
薛坤立马下车,池中月把驾驶座让给了他,绕到副驾驶上,拉开车门,把自己的包拿了下来。
池中月说:“好好开,我去坐任清野的车。”
薛坤一下子懵了,“哎!月姐!我车技不好,不咋敢开山路,你坐旁边给我指导指导啊。”
池中月一边朝任清野的车走去,一边说:“爱怎么开就怎么开吧你。”
一路上,任清野一句话不说,像个机器人一样,打方向盘,踩离合踩刹车,池中月觉得无聊极了。
于是她转过头看任清野的侧脸。
他有一双淡琥珀色的眼睛,不那么漆黑,中和了他脸部轮廓的英气,所以不管他的神情多么冷漠,只要看到他的眼睛,就会觉得这个人心底一定很温柔。
这真奇怪。
池中月想起了五年前。
那个雨夜,她第一次见到任清野的时候,他的眼睛还是这样淡淡的,脸部轮廓也柔和得多,神采飞扬,池中月觉得“早上□□点的太阳”虽然俗气,但却最贴合当时的任清野。
当时他多少岁?二十二?二十三?
不知道。
池中月只想知道,这五年任清野究竟是怎么过的,身上的朝气竟然尽数消失,但即便如此,他身上的气质也和池荣贵其他手下不一样。
如刘老三,他一看就是做不正当交易的,小孩子见了能吓哭那种。
而任清野,做着毒品交易的勾当,眼神却清明坚定。
有的人,不管怎么伪装,本性是变不了的。
“任清野。”池中月突然说,“来点刺激的吧”
任清野诧异地看着她,“什么刺激的?”
天空黑云压城 ,空气潮湿燥热,鸟儿飞得极底,时不时掠过低空。池中月摇下了车窗,把手伸出去,摸了一把润湿的空气。
池中月说:“要下雨了,开快点吧,在下雨前赶到。”
哦,你说这个啊。
任清野一脚踩了油门,强大的惯性让池中月往后一仰,他一路飙上高速公路,连续变道超车,若不是他车开得稳,池中月就要怀疑他嗑药了。
不一会儿,薛坤就被甩下老远一截。
这时,一场瓢泼大雨如约而至。
过了高速公路出口,任清野终于降了车速。
他还是不爱说话,车里一直单曲循环一首歌,厚重低沉的男声在这密闭的空间里竟然有一股奇异的安神的作用。
“I know that the spades are the swords of a soldier
I know that the clubs are weapons of war
I know that diamonds mean money for this art
But that's not the shape of my heart
That's not the shape, the shape of my heart”
池中月有些昏昏欲睡,耳边的音乐渐渐飘远。
“And if I told you that I loved you
You'd maybe think there's something wrong
I'm not a man of too many faces
The mask I wear is one”
b市多山,这一场大雨来得又急又猛,为了安全着想,许多路口都被封了。
任清野刚到郧阳县就接到了薛坤的电话,池中月也是被电话声吵醒的。
“阿野,我这边封路了,怎么办啊?”薛坤说。
任清野一边慢慢沿着路边开车,一边说:“能怎么办,等着呗。”
薛坤说:“可是我问了前面的人,他们都说这场雨得下很久!”
任清野还没说话,薛坤又说:“我要不要抄个小道啊?”
任清野说:“雨天路滑,你又不擅长开车,还是等着吧。”
薛坤纠结了很久,才说:“那行吧,可是我这样会不会耽误行程啊?”
任清野说:“不会。”
“真的吗?”
“真的。”任清野说,“我又不会等你,耽误什么耽误。”
薛坤:“……”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坤坤啊,野哥和月姐都各怀鬼胎想甩掉他,真心疼,真炮灰。
不过最值得心疼的是作者本人,以后更新还是都在凌晨,具体凌晨几点,得看当天什么时候写完,所以大家睡醒了再来看哈。
笔芯。
第12章
挂了电话,任清野把车停在一家旅馆门口,摇下车窗。
旅馆门口坐了一个矮个子女人,看样子是老板娘,她见有客人来了,于是立马撑着一把伞踩着雨跑出来,“帅哥,美女,住店?”
任清野问:“还有房吗?”
雨太大,老板娘也没听清任清野说了什么,只一个劲儿地点头:“有!有!有的!”
于是任清野开始解安全带,老板娘看他们没伞,立马绕到另外一边等着池中月下来。
谁知道池中月一下车,老板娘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给她撑伞。
这女人太高了,老板娘勉强把伞撑到她头顶,自己就全身淋在雨里了。
池中月看老板娘吃力的样子,干脆两三步跑了出去,一眨眼就进了旅馆。
任清野也是淋着雨进来的,他站在门口甩了甩头,拍掉肩膀上的水珠,一回头,看到旅馆外面几个躲雨的男人盯着一旁的池中月看。
她正拿一张纸巾擦脸上的雨水,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上衣因为雨水打湿而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姣好的曲线。
而她穿的短裤虽然没打湿,但防水的布料湿的水珠沿着她的双腿滑向脚踝,更引人遐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