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该更信任他一点,带他一起来也未尝不是个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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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止苦领着魏长青去了酒店。
这人显然是一下飞机就直奔米勒的心理工作室。
乐止苦心里有很多话想问他,可被他牵着手,又发现心里的想法太乱太杂,理不出头绪。
俩人沉默着进了房间,魏长青放下行李,将乐止苦抱了起来。
乐止苦很顺从,被他放到床上,还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你是不是生气了?”
乐止苦从来没听到过魏长青这么小心翼翼的语气,她伸手抚过魏长青的脸颊:“生什么气?”
魏长青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眼底全是掩盖不住的疲惫:“我让长宁查你,你都看到了对不对?”
乐止苦笑了笑:“没有,我没有气这个。”她的确没有气这个,她愿意给自己和魏长青机会,但等她把一切告诉魏长青,还不如魏长青自己去查。她的确有一种隐私被侵犯的感觉,但侵犯她的是魏长青,就怎么也气不下去。
魏长青将她紧紧抱着:“那天,我一觉醒来你就不见了,不知道去哪找你,一着急,没多想就让魏长宁去查你,但是后来魏长宁送资料过来,我没有看。”
乐止苦也在他眉骨上亲了亲:“你肯定是没看,否则东西怎么会随便放在书桌上,还那么不小心让我看到了。”
魏长青:“对不起。”他顿了顿,坦诚道:“不过昨天我还是看了,为了知道你去了哪里。”
乐止苦没有在意,摇了摇头,往他怀里挪了挪:“先睡一觉。”
她这几天明明没做什么,却在看到魏长青这一刻暴露出说不出的疲惫,只想闭上眼睛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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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长青来了后乐止苦不再去心理医生的工作室,她按照米勒的建议,带着魏长青去了她以前住过的地方。
房东还没有将房子重新租出去,米勒家依旧住在隔壁。米勒夫人见到乐止苦依旧很热情地邀请他们去她家吃午饭。
乐止苦租的是一间独栋小别墅,租了一整年,后来又续租了半年。
她学做点心的时候常在楼下的开放式的厨房里捣鼓面粉鸡蛋,很多东西她走的时候带不走,米勒家又不缺,就都留在了这间房子里,造福后来的租客。
楼上是主卧和露台,是她睡觉和工作的地方,中秋从琴城过来,她在露台上画了妖妖兔,在露台边上喝了三杯伏特加,半醉半醒,仿佛行尸走肉。
她最迷茫的时候在这间别墅一躺三天,不吃不喝,最后是米勒夫人心细,发现她这三天好像一直没出门,家里也没动静,过来敲门,最后又找房东开门,才发现她躺在床上已经奄奄一息。
那时候她还没真的想死,一杯蜂蜜水一直放在她的床头。后来撒谎找米勒先生帮忙开安眠药的时候,被他一眼识破谎言。
她去米勒先生工作室帮忙了三个月,终于从噩梦一样的消沉生活中挣脱出来。
魏长青站在二楼的浴室门口看了好一会,乐止苦问他:“怎么了?”
魏长青的目光落在浴室的浴缸上,片刻后摇头:“没什么。”他只是到现在才意识到,乐止苦的画风有多写实。
乐止苦一点点几乎将整颗心都剥开了,一开始还觉得难以启齿,后来见魏长青表现如常,又慢慢觉得这些事情也不是那么难堪。
她下楼的时候,回头对魏长青解释:“我来英国,是因为我害怕。”
她不知道该怎么具体说出心里的感受,在看到魏长宁送来的那份文件后,心里就一直悬着一支名为惶恐的箭,随时要激射而出。
她怕他的家庭不能容下她这样内心阴暗家世不堪的女人;也怕自己会坚持不住,会再一次后悔,后悔和他重新开始;更怕自己再次陷入到绝镜里,体会曾经食不下咽夜不能眠的痛苦——那样的生活,再来一次,她宁愿去死。
她意识到自己抑郁症有加重的迹象,才这么匆匆忙忙赶来英国见米勒。
可这一次,米勒也救不了她。她不愿说出自己的心结,将自己保护在坚硬的壁垒里。
在心理工作室外见到魏长青的那一刻,乐止苦才终于下定决心,她真的应该像米勒说的,放下过去。也不去考虑太多太遥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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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米勒夫人家里用过午饭,乐止苦又带魏长青去她学点心的蛋糕店。
她胖胖的师傅还记得她,也记得她的口味,做了一份苦不拉几的巧克力蛋糕给她,另做了一份甜得发腻的草莓蛋糕给魏长青。
俩人都面不改色地吃完了。
回去后乐止苦去浴室洗澡,脱了衣服站在热水底下,终于觉得心里放松不少。
其实从见到魏长青的那一刻开始,她的心里就轻松起来。她完全没想到他会追来英国,不管是用什么方式找到的她,她都觉得心里好像没那么冷了。
她在浴室里待的时间有点长,魏长青不放心地过来敲门:“止苦。”
乐止苦没应。
她只是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以前她也常逗他。
记得很早以前,大概是她高二的时候,他们约好一起去图书馆,她一路对他动手动脚,非要挽着他胳膊,他不让,乐止苦便赌气故意走得很慢,见他没管自己,还跑进一家商店藏起来。
她在商店的货架后远远看到他回头没看到她时的惊慌表情,心里窃喜,不过下一刻就暴露了自己。
魏长青很快镇定下来给她打电话,听到她的手机铃声在旁边的商店里响起来。
后来乐止苦再要挽他手他就只当没听到。
浴室门口,魏长青喊了两声没有回应,着急起来,拧开浴室门往里走,还没看清里面什么样,一个柔软的身体已经扑到身上。
魏长青身体僵硬地将人抱住。
“干什么?”乐止苦搂着他脖子,“耍流氓啊,我洗澡呢你怎么开我的门?”
乐止苦身上的水还没擦干,带着热腾腾水雾,面色桃红,眼睛里氤氲着朦胧的水汽,慵懒又风情四射。
魏长青几乎立刻就有了反应,很想夺门而逃。
乐止苦双腿勾着他腰,在他耳边吹气:“是不是想和我一起洗?”
魏长青:“……不是。”
他想将乐止苦扒下来,却见乐止苦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很是我见犹怜。
不管乐止苦是否将英国这一年多的生活袒露在他面前,他都很疼惜她,受不得她一点不开心,动作不由没那么强硬了。
俩人就这么僵持着站了一会,魏长青决定不和她闹,反而伸手将她抱紧,放到床上,用自己的浴巾将她裹住:“穿好衣服,我去洗澡。”
魏长青洗了半个小时才出来。
回到房间里,他的浴巾已经被扔到一旁,床上正中鼓起一个包,乐止苦整个人都缩在里面。
魏长青穿着睡衣,掀开被子躺下去,刚触到乐止苦就发现不对,还没反应过来,乐止苦已经飞快地扯开他衣带,钻进了他怀里。
“止苦……”魏长青吐词无比艰难,更艰难地是捉住乐止苦作乱的手。
俩人在被窝里拉锯战,魏长青好不容易狠下心将乐止苦拉开,起身躺出十里地:“我们说好了的,你不能,不能……”
乐止苦从被窝里钻出来,露出半个白腻如玉的身体:“谁跟你说好了?”
魏长青:“……”
乐止苦看他一脸为难,噗嗤一声笑出来。
魏长青一脸尴尬,取过一旁的睡衣,过去将乐止苦包起来:“别闹。”
乐止苦懒洋洋靠在他怀里,让抬手抬手:“搞得好像我很欲求不满一样。”
魏长青耳根微红,声音很轻:“是我。”
乐止苦又绕有兴致抬头看他:“你什么?”
魏长青不肯说话,低头吻住她。
午休的时间就这么打情骂俏地过了,乐止苦终于折腾累了,躺着睡了一会。
但这一觉并不如预想中的踏实,她一觉惊醒,满脸泪,摸到魏长青瘦削俊逸的脸,才好像终于有了些安稳的感觉。英国这个地方,好像很容易勾动她不好的情绪。
魏长青根本没睡着,吻住她湿漉漉的眼睛:“做噩梦了?”
乐止苦轻轻“嗯”了一声,“梦到在长乐,我们避着奶奶吵架,我问你我都重新追你了,为什么你不愿意重新和我在一起,当初又不都是我的错。吵着吵着你就消失不见了。这几年我一直做类似的梦,不管梦到哪,最后这世界上都会只剩下我一个人,你们都不在。”
魏长青心疼又愧疚地抱紧她:“对不起,我没有早点,没有早点……”过来找你。也没有早点意识到自己这么爱你,否则哪还有当初莫名其妙的赌气与固执。他应该纵容一点再纵容一点,她要复合就应该满口答应才对。不,应该连最初的分手都不要。
但事到如今后悔哪还有什么意义。
乐止苦笑了笑,擦了下眼泪:“其实我一直很想问你,你到底是怎么想通的?”一开始对她那么冷淡,爱搭不理,她当他已经超凡脱俗了呢。
魏长青道:“我只是回想起那天责备你,误会你在古女士面前抽烟,突然发现自己好像错过了很多。你没有在奶奶面前抽烟,就算抽了,我又为什么这么多年放着你不闻不问。”他大概是钻进了一个死胡同里。
乐止苦问他:“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抽烟?”搬去魏长青别墅后,她就很克制,一天最多抽一根,尽量不让身上带着烟味。
魏长青摸摸她脸颊:“不讨厌,但是抽烟不好。”他的确不讨厌,但仅仅不过是喜欢她抽烟时的姿态,美得如梦似幻,每一个动作都戳在他心口上。他当初那么固执地非要她戒烟,除了抽烟于身体有害,也因为她故意和他对着来,气得他也犯了拧脾气。那天想通时,他发现自己也并非一定要她一下就戒烟。如果她脾气不那么拗,他能有个台阶下,俩人顺理成章在一起了,大概也能慢慢来。就像现在这样。
乐止苦没说话,魏长青又接着上一个话题道:“我要是知道你过得这么不好,在最开始,我就不会同意和你分手。”
“把我当乞丐接济,同情我?”
魏长青捂住她的嘴,又将吻落在自己手背上:“不,你是我要共度一生的人,我怎么舍得你生活得那么难受。”
“真会说好话。”乐止苦将他手掰下来,吻在他唇上,一边笑一边掉眼泪,“我就不应该来英国,我应该在你面前待着,让你知道我过得有多差劲,让你内疚让你心疼让你一辈子都离不开我。”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已经进入完结倒计时,到时候会出几个纯糖番外,甜到齁人←_←
以及我专栏里有几篇预收文,你们看着喜欢哪个收哪个,都是甜文,我慢慢来。
这篇文是用来过瘾的,最开始写文的时候我就不太喜欢一成不变的写文风格,所以有了这篇试验品_(:з」∠)_
第31章
在向魏长青巨细靡遗地重现了当初在英国的生活以及看清魏长青这么多年心里一些想法后,她心里多少轻松一些。
魏长青向研究所请满了足足一个星期的假。乐止苦毫无内疚感地拉着人在英国把假期玩满。
“你那么多时间都给了工作,总要花点功夫在自己身上吧。”她理由找的很冠冕堂皇。
魏长青也纵着她。
一个星期后回国,魏长青又开始了加班加班加班的工作日常。
他积压的工作越发多,晚上已经完全没办法十点准时下班,时常要熬到半夜。
乐止苦又开始心疼,自觉把早中晚三餐全包了。
早上俩人会一起去跑步,不过一般是魏长青跑,乐止苦带着蛋蛋遛弯。
第一天的时候,乐止苦问魏长青:“你是不是一直知道我在这片跑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