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熠辰从换衣间里出来的时候已经衣冠楚楚,正系领口最上面的一颗领扣,看见木兰像个鹌鹑似得蜷在被子里睡得正香,笑道:
“再不起床要迟到了。”
木兰闻声动了动,随后像片茶水中逐渐舒展的叶片,由蜷缩的姿态伸展开来,胳膊长长的伸出被子,狠狠的伸了个懒腰,只见她眨动眼睛,眸中初醒的迷蒙未散,嘴里咕哝了一句什么。
陆熠辰看口型就知道是什么,想必是说他毫无人性,剥削员工。
于是他走到床边去,微微俯身:
“嫁给我就是24小时长工了,上班下班都得面对老板,这都不知道?”
木兰耳朵动了动,听他声音是在自己上空,于是出其不意的忽然伸出手来,准确的揪住了陆熠辰的衬衫领口。
陆熠辰随着她的力度弯下腰来,额头几乎抵住她的额头,这样近的距离,木兰闻到陆熠辰身上清爽的须后水味道,心旷神怡,忍不住双手揪住他的领子,轻轻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
本意是个蜻蜓点水的早安吻,可是哪知对象不配合,嘴唇刚碰上便被按住了后脑勺。
浅尝辄止?不存在的。
等到分开的时候,木兰揉了揉红肿的嘴唇,嗔了罪魁祸首一眼。
而陆熠辰刚穿上的衬衫,此刻被揉的满身褶皱,于是只好回去重新换。
见木兰又要重新倒回被窝里,陆熠辰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拖出了被窝:
“长工别偷懒,来帮我选条领带。”
于是木兰摇摇晃晃,赤着脚跟进换衣间。
他们大多数时候都是住在市区的公寓那边,不太常在别墅这边住,所以木兰对陆熠辰这个卧室换衣间的布置不是特别清楚。
柜子第一层是透明的,都是手表,她按着习惯拉开第二层抽屉,却发现里头不是领带,而是一些零零碎碎的领带夹,钥匙圈,卡包之类的物件。
刚要关上抽屉看下一层,突然看见一样东西,让她的手顿了顿。
陆熠辰余光里看见木兰一直蹲在那不动,匆忙系上扣子,走过来蹲下: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木兰把抽屉里那方手帕拿出来,灯光下仔细一看,果然和自己那一块是一模一样的,手帕的边角,针脚细密的绣着一个英文L,这是品牌为高端客户订制的,绝不会有同款。
木兰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最后拿手帕捂着脸哈哈笑起来:
“原来是你!”
“什么原来是我?”陆熠辰被她笑的不明所以。
“你是不是还有一块一样的手帕,你给了谁?”
陆熠辰想了想,回答:
“我好像随手给了一个在出租车上……等等,难道……”
见木兰点头如捣蒜,陆熠辰一挑眉:
“那个哭的像鬼一样的女孩子是你?”
“……”
木兰上扬的嘴角突然一下掉下来,冷脸:
“陆熠辰,你说谁像鬼一样?我当时很帅的好吗?”
陆熠辰不大认同的摇摇头,站起身:
“你自己眼中自己和实际是有点偏差的。”
说着话,手上拿了两个颜色的领带,示意木兰选一个,木兰气呼呼随手扯过一条,绕在陆熠辰脖子上,手上来回系了半天,发现不大会。
温莎结什么的,有点复杂。
所以最后报复性的系了个蝴蝶结。
陆熠辰叹一口气,从她手里把系成一团糟的失败成果接过来,熟练的系好。
却听木兰兴奋的哎了一声。
“陆熠辰,这么说来,咱们俩也算是手帕交啊,好……”
那个姐妹俩字终究没说出口,半路被木兰给憋了回去。
这要顺嘴说出去,保不齐陆熠辰做出什么事来,来证明一下他们绝不是好姐妹的关系。
“好什么?”陆熠辰回头。
“好……好有缘啊……”
***
翻身农奴把歌唱
“木兰,明天我姨夫那个手术就靠你了啊,我可跟我姨妈卡包票,说别看乔医生年轻,但技术好着呢。”
食堂里,林平儿一边吃饭一边唠叨,一连几天每次看见木兰都要提一提她姨夫的手术。
本来木兰不紧张的,倒被她弄得紧张起来。
晚上回家,吃过晚饭在起居室沙发上看书,看的心不在焉,琢磨起林平儿姨夫的病情,情绪上忽而像个没经验的大夫似的,不安起来。
抬眼见陆熠辰走进书房,突然灵机一动,也跟了进去。
电脑屏幕才出现开机画面,陆熠辰就觉出身后伸出两支柔柔的手臂将他搂住。
“院长大人,明天我那台手术稍微有点复杂,之前没有接触过,我心里好忐忑啊,不知道院长大人明天有没有时间莅临指导啊?”
下巴垫在陆熠辰的肩膀上,木兰开始搬救兵。
耳边被木兰的碎发蹭的痒痒的,陆熠辰手里握着鼠标看邮件,不禁微微偏头蹭了蹭木兰的脸颊。
嘴里却是公事公办的语气:
“看情况吧。”
第二天做手术准备的时候,木兰洗着手,忽然旁边的水龙头被人打开,侧头一看。
“咦?你真的来了?”
陆熠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