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一样的轻，像洁白的羽毛，飘飘悠悠地落在她的心间。
*
一到礼拜三，三门成绩接踵而至。
化学，安清甜还能保持原主以前水平。
考的数学就没有原主那么厉害了，看上去…退步了。
从第2名掉到第6名，跌出了前五，陈姐没给她好脸色。
只有81分的物理能松口气，比之前提了分，够到了八十分的高线。
晚自习，翻到数学卷子上，安清甜吸了吸鼻子。
她不够仔细，前面不太难的填空都会丢分。
考得这么烂…
这下真的要换位置了。
她抿着唇，拿出红笔试图订正那些扎眼的错题。
前面几道，她还可以翻翻专门的资料书，就是最后那道题的最后两问，她真的做不出来…
“我…”
说了一个字就停住，她又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心虚地把视线移到了窗外，等到心底那份情绪压下去以后，确定不带哭腔了——
“我好贪心啊。”
“我想快点够到你。”
“可是……”
她轻轻地说，连同着梗在喉咙口的难过。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她低垂的视线里，他温和的声音响起，“这道，和年前那次考试最后一题同一题型。”
是吗…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或许…你相信失忆吗？”
他的眼神…好凶。
“你真的忍心在一起同桌的最后时光残忍地凶我吗？”
“……”
安清甜哼唧一声，做作地扭过脸。
一会儿后…她又低下了脸。
“季悯，我可能要和你分开一阵子。”
她顿了顿，扬起笑，“你要好好的，等我接你回家。”
季悯手里的笔狠狠一顿，刚想开口就看到她把脸埋在了胳膊里。
“啊，我好难过。”
“我怎么这么口是心非啊？”
“季悯，我舍不得你…”
软软糯糯的声音变得很闷，一如她躲在他怀里那天。
“嗯。”他知道。
季悯放下笔，三秒后，他的数学试卷到了她的桌上。
“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安清甜揉了揉就要溢出泪水的眼睛，笑了。
第17章 017
晚上写完作业，安清甜拿出了那三张试卷。
季悯的物理试卷和数学试卷都给她了。
满分的试卷被小心翼翼地铺开，白纸黑字，他的字迹隽秀有力，看起来很舒服。
因为本身有一定的基础，又有正确解法的加持，她的订正也就没那么吃力了，思路格外得顺，半个多小时就全部搞定了。
莫名的舒畅感蹿上心头，安清甜兴冲冲地摸出袋里的手机，在点开微信后又默默地退出来。
整个好友列表就只有江音音一个人而已，而她这次考得也不是很好，应该挺难过的吧…
这种一点点的小雀跃无人可以分享的失落感瞬间蔓延了她整个胸腔。
如果季悯在，或者她加了季悯就好了，哪怕他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淡淡地应一个“嗯”字。
在发现了手机有微博后，她更新了一下版本，创了号，逛了一圈这个世界的热搜。
季悯比那些明星小鲜肉还好看。
一抬眼就是他写的那些清晰的解题过程，脸微微烫。
*
明天出新的座位表，安清甜辗转反侧了很久才睡着。
到了凌晨四点多又醒了。
这时候的天还是灰蒙蒙的，她拿起手机，白光照亮了脸颊，翻到自己唯一一条朋友圈的时候，有点失落。
她下了一个手机版的绘图app，窝在温暖的被子里画一个简单的草图，那是一双深邃的眸。
刚点完保存，手机震了震，跳出了一条实时新闻推送。
她顺手点进去，匆匆扫过后编辑了第一条微博。
“天呐，我居然没出息地失眠了。”
写好后又觉得一句话太过单调，她从相册中选择刚画好的草图，添加成配图。
图有空再修了一下吧。
这还是她看小说时候，脑补的男主季悯眼睛的样子。
现在她穿进书里，男主就在眼前，真实可感了，那双眼睛依然好看，深邃又沉静。
眼睛有点酸，安清甜揉了揉眼，又合上眼，不一会儿就沉沉地睡着了。
*
昨晚下了雨，本该做早操的大课间被陈姐改成了班会。
偌大的教室只剩下陈姐一个人的声音，她在一个一个的报所有人的班级名次。
安清甜听到后面有同学在小声嘀咕，说别人文科A班都是保护隐私，不公布成绩排名的，而且位子也是自己选的。
她还没听完，讲台前的陈姐就提了嗓：“前十名依次选座，其余人由我安排。”
话落，有人松了口气，但更多的还是哀嚎声。
第一名是季悯，第二名是宋洛源，然后是赵橙…她是第十名，好像有一点侥幸。
她抬头看季悯，他刚停笔，侧脸是一如既往的好看，想知道他在想什么。
大家都坐不住了，陈姐重重地拍了讲台，喊了声“安静”，教室又静下来了。
“陈老师。”
见是季悯，陈姐目光都放柔了。
“上厕所。”
说罢，季悯起身就离开了教室。
安静的教室里弥漫着一种从所未有过的气氛，这是第一次感觉高考离他们那么近。
所有人都收拾好书本，排成队听候发落。
拿着成绩单的安清甜走了下来，扫了一圈后，威严道：“第一名不在，第二名宋洛源你先选座位吧。”
她对成绩好的班长的态度也是很好。
“好。”宋洛源提着书包，在第一组的后排选了个位子，神情举止就如他那天和体育老师叫板一样随意自然。
然后是赵橙和孟茵，她们一个第三一个第四，选择做了同桌。
其他几个比较迟疑，可能是在等季悯，想看他坐哪儿吧。
轮到安清甜的时候，她默默选了第一组最后一排靠墙的位置。
剩下的人，陈姐开始安排座位。
“后桌变前桌也不错。”孙威明来的时候嬉笑着脸说。
“嗯。”安清甜被他感染到，跟着弯了嘴角。
第一组快满了，孙威明和宋洛源同桌，接下来就是她边上的空位…
“报告。”熟悉的声音适时响起。
“进来。”
那个身形挺拔的人直径朝她走来。
像一道光，把灰暗照成天堂。
“季悯，你坐那里吗？”
陈姐对稳居年级第一的季悯永远很好说话，和和气气。
坐在第一组最后一排的季悯点了头，“是。”
那些女生投来的眼色，安清甜通通没有在意。
此时此刻，坐在她身旁的那个人是那么地让她动心，让她念念不忘，甚至…让她有点想哭。
他们还是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