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家搬的和婆家那么近,这足以说明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深情了。
一个有情有义的父亲,也是一个善良的学者,这是林如丹觉得自己的儿子遇见的最大幸运。
晚宴时,林如丹提议敬过去。
艾青华与众人同时举起了水晶杯,向这个在困境中也能保持优雅的女人致敬。
晚宴结束,林如丹叫了艾果儿单独说话。
艾果儿推着她的轮椅,两个人到了草坪上散步。
林如丹欲言又止地问:“孩子啊,你告诉妈妈,你和小简在一起避过孕吗?”
这样的问题还真的是难以启齿。
尤其是她这个做婆婆的问出口。
林如丹怕她不高兴,又补充道:“孩子,妈妈没有其他的意思。因为小简的爸爸是大y染色体,所以当年我要小简才格外的艰难。我们甚至去英国做了试管……”
艾果儿的脸色一僵,真不想说自己知道这个事情。
却听林如丹又讲:“但那个孩子却没能保住,那是我们第一次去英国做试管,当时小简的爷爷身体已经非常不好了,我们对所有人隐瞒了这件事情。我后来又休息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再去英国,本来也是想要做试管的,什么准备工作都做好了,这时候,我发现我怀上了小简。其实我当年一直想生个女儿,因为医生说那个大y染色体会遗传给儿子,所以我一直担心小简……”
信息量过大,艾果儿的脑子在做着数据分析,有些懵。
这么说来的话,骁不是试管出生的,这也就解释了常昊宇的行动为什么会失败,因为那家医院本来就没有,嗯…骁的其他“姐妹兄弟”。
不过,这是说骁也可能会子嗣艰难的意思吗?
有没有避孕这个问题,艾果儿真不用仔细去想,因为她和勤简一直以来,还真的没有正儿八经地避过孕。
都是胡来的。
第89章 坏东西
和艾果儿说完了这个事情。
林如丹从她的脸色上, 已经看出了答案。
追根究底,可能还是自己的儿子有些小问题。
林如丹怕艾果儿多想, 安慰道:“一定能生的, 可能就是比旁的人子嗣艰难一些”。
艾果儿的嘴角抽了一下,频频点头。
要是勤简自己和她说这些的话, 她一定会像肉麻的他一样, 说句“不管你能不能生,我都最爱你。”
可这是婆婆, 肉麻的话,她可说不出口。
两个人又走了一会儿。
林如丹便拍拍她的手, 示意回去了。
送了艾家人出门, 林如丹又叫了勤简。
也是第一次和勤简说起大y染色体的事情。
说的时候她很是委婉, 但委婉过后就嘱咐他:“小简,趁着还没结婚前,你做个检查吧!检查结果出来了之后, 如实告诉艾教授。毕竟,若真有些小问题是不可以隐瞒长辈的。”
男人检查那种问题, 可不是抽点血或者躺那儿不动就可以了,他必得释放了自己,拿着……嗯, 拿着自己的子孙万代供精锐的仪器做各种分析。
这就不是排斥的问题了,而是万分的排斥。
感觉自己的雄性尊严受到了挑战。
勤简非常不乐意。
他迫切地想要证明自己。
可心情迫切也没有办法,他的女人又被他老岳父“圈禁”起来了。他和果儿,又成了“牛郎和织女”, 即使住在一起,也隔了整整一道墙的距离。
所以,他干吗那么迫切地要把他们弄过来约束自己?
勤简被亲妈的话虐到快丧失掉做人的信心。
他真的觉得自己各方面都还不错,从尺寸到软硬再到体力,绝对在平均值的上面,还绰绰有余。
可他居然还是败给了基因。
最近几天,勤简总给人一种忧郁的错觉。
大约人都有一个忧郁期,比如每个月特地定的某天某个时辰,忽然就崩了心态,感觉全世界都在和自己为敌。
然,这种短暂的忧郁期,很快就会被一杯加奶加糖的咖啡、一顿麻辣烫、一个很暖心的陌生人或者一件特别正能量的事情,不动声色地化解。
可艾果儿观察了两天,觉得勤简的忧郁期略长,竟还没有过去。
艾果儿想安慰他几句,又怕安慰成了压力。
艾果儿对孩子没什么感觉的,晚要个几年,她觉得完全没有问题。
就算不能自然的受孕,现在科学那么发达,嗯,也去做一个试管好了。
要不是考虑到双方的长辈受不了,其实做丁克也可以。
总之,艾果儿并没有把什么大y染色体放在心上。
但她觉得勤简似乎很上心。
后来一想,或许勤简需要个朋友开导一下。
勤简可没有什么男闺蜜或者红颜知己,只有男助理一枚。
可唐泽是个不靠谱的,但唐泽负责的小伊布就比他靠谱多了。
伊布今年十一岁,不过黑人的基因很是强悍再加上足够的营养,让他看起来过于成熟,至少像十好几岁的。
而且现如今,伊布的中文说的可流利了,比唐泽那个混血都咬字清晰,沟通起来完全没有一点问题。
还有伊布的民族很彪悍,就他这个年纪,在他老家,已经可以结婚了。
上一次听他讲,他一个部落的亲戚,比他大了两岁,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爸爸。
所以,这真的是一个看起来年轻,实际上各方面的经历都很成熟的“老江湖”。
“老江湖”出马,艾果儿还是很放心的。
不远处的伊布朝艾果儿比了个“OK”的手势,她点了点头,心里还是提着一口气。
时间似乎一眨眼就到了七月份,经历了前半年的种种危险与不确定之后,艾果儿已经进入了鉴证科的指纹分析部门工作。
难得周末是个大晴天,她可以休息,叫上勤简,还有唐泽和伊布,一起上了勤家的游艇。
艾果儿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希望伊布能够帮助勤简度过忧郁期。
毕竟勤简的心态不太好,还看过心理医生呢!
艾果儿始终对勤简看过心理医生的事情耿耿于怀。
心理问题不是身体上的疾病,现在看着没什么大碍,但就好比是在心里埋下了一颗炸弹,什么时候会爆炸,连他自己本人都说不清。
一个人只要心不出问题,真的,基本那儿都不会出问题。
怕只怕,勤简变得消极。
万一他想想自己的前半生命运坎坷,遇到了电视都不会演的奇葩恶劣事情,好不容易安稳了,妈蛋,基因问题浮上水面,这简直是一个令人痛哭流涕的苦情戏。
想着想着抑郁了呢!
艾果儿和唐泽还呆在船舱的厨房里准备午饭的食物。
伊布上了甲板,和勤简呆在一起。
艾果儿时不时透过出口看一看他们的踪影,但在这里是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的。
湿润的海风时不时地吹进船舱里。
艾果儿一抬手撩了撩发丝,唐泽顺着她的视线往外看去,然后耸了耸肩说:“其实男人的问题,最好还是由女人来解决。”
“什么?”
即使是伊布,艾果儿也没告诉他勤简所谓的“病症”,像这种隐私,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所以,当唐泽挑着眼皮说的时候,艾果儿懵了一下,接着又反问他:“你知道我们出了什么问题?”
“不知道。”唐泽又耸了耸肩,说的是:“没有什么是和谐的两性关系解决不了的问题。我老板,一脸的欲求不满,我还是看的出来的。”
噗!
难道真的是欲求不满,而不是心理抑郁?
要是这样的话,那她的分析也差了十万八千里。
艾果儿的心里说不上是庆幸还是想叹气,忽然很想验证一下。
艾果儿丢下了唐泽,也走上了甲板。
伊布正指着湛蓝的海水,和勤简调侃着没边儿的事情。
“我可以不带氧气瓶,潜到十米以下,呆一分半钟。那个德国佬说,你最长可以不带氧气瓶潜水两分钟是吗?我有点不能相信!要知道我是在海边长大的,我都不行。”
“你不行,我行啊!”勤简淡淡地讲。
可能是语气太淡了,瞬间就激起了伊布的斗志,他梗着脖子说:“我要和你比试。”
勤简揉了揉他的脑袋,算作回应。
伊布仍不乐意,想要纠缠,艾果儿清了下嗓子。
两个人的注意力转移,几乎同时把眼睛落在了她的身上。
艾果儿扶了下额,装虚弱:“骁,我突然发现有些不舒服,我想回去。”
这里离岸边有些距离了。
勤简很是关心地问:“你哪儿不舒服?”
“嗯……心里。”艾果儿皱眉,指了指胃。
勤简来扶她的时候,她却吐气如兰,对着他的耳朵压低了声音:“我后悔了,现在想和你单独呆一起。”
勤简当然是二话不说,就让游艇返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