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淑常说,她长得矮小、性格也不好、成绩还差,只有瞎子才看上她。
唔......
如果薄千城真的是瞎子,她还能确信一点。
现在......
一切只是刘东的猜测,不作数的呢!
可为什么……
心还是跳得这么快......
就像是...已经相信了一样……
……
回家的时候已经九点了,少不了蒋淑一顿唠叨。
“八点就下课了!怎么回来这么晚?!路上又闲逛了吧!”
她支吾两声,匆忙躲去洗手间,用毛巾冷敷了一会儿眼睛才敢出来。
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蒋淑正急匆匆地穿鞋准备出门,说老板打电话叫她去公司一趟,因为投标一事需要临时加班。
“你吃了东西就自个儿学习,你爸今早出差了不回,我回来估计都十一二点了,到点了该睡你就睡,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知道了吗?”
洛柠帮忙把钥匙包递给她:“吃过饭了?”
“嗯,吃过了。”蒋淑接过,没回头地出了门,并未注意到女儿红肿的眼睛。
门砰的关上,屋子里安静下来,只头顶那盏灯静静亮着。
一个人的时候容易胡思乱想,洛柠吃饭、洗澡、写作业的时候,满脑子都在回放和薄千城相识至今的点点滴滴。
奇怪!明明她属于健忘的那一类,和他之间的事却记得一清二楚。
甚至,他说话时的小动作、唇角藏着的小情绪,一些不可能注意到的小细节,都深深印在脑子里……
都快十点了!
不能继续走神了!
她晃晃脑袋,逼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写作业。
只是,低眸处,她手边摊开的草稿纸上,却是无意间写下的三个字,带着怦然心跳,映入眼帘——
薄千城……
……
夜色阑珊。
薄千城从诊所出来,脸上的血虽然已经被处理干净,可校服上的血迹和脚印,还是使他尽显狼狈。
医用胶带站在皮肤上很不舒服,他摸一下嘴边的纱布,换来方勇紧张的提醒:“你别老摸,这样伤口好得慢!”
“啧!麻烦死了。”薄千城暴躁地踢了一脚门口的垃圾桶,扯到腰腹部的伤,疼得嗷嗷直叫。
方勇无语:“虽然肋骨没断,但肌肉拉伤也够你养一段时间了,别再有大动作,不然有得疼!”
薄千城捂着腰,总算是老实下来,恨恨骂道:“等老子伤养好了,非揍得他们几个月下不了床!”
“……先老老实实养伤吧。”方勇替他拉开车门,嘱咐道,“记得给学委打电话,她该急了。”
“知道了,啰嗦!”薄千城慢吞吞地坐进去,身上很疼,可看着碎屏上那排整齐的胖球来电,唇角就笑得咧起。
光是他在诊所处理伤口的那会儿,她就打了好几个电话。
真是老妈子!
就这么…关心他吗?
雀跃的好心情,在进家门后散了个干净。
出差的薄元庆回来了,行李箱堆在门口,散着好些拆开的空盒子,包装上写着他看不懂的外文。
这次是去哪儿参加学术交流来着?
他刚出玄关,还没来得及换鞋,便被儒雅的中年男人给吼住:“又去哪儿鬼混了?!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客厅的古典座钟,时针正缓慢地从数字10滑往11。
薄千城不耐烦地啧一声,平日里对他不闻不问,这时候倒是摆起家长架子了。
衣服上的血迹和唇角的纱布暴|露在客厅明亮的灯光下,原本在气头上的薄元庆不觉慌乱几分,却又抹不开面子,依然硬声硬气地问:“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跟谁打架了?”
手攀上去,被少年不耐烦地拂开:“要你管!别假惺惺了。”
“我假惺惺?我这是在关心你!你这血哪儿来的?谁打的?”
男人拧着眉,满是焦急。
可这模样,在薄千城眼里却是说不出的假,假得他泛恶心。
他甩开男人再次伸过来的手,拉扯到伤,疼得冒泪花,却是死死咬着牙,不肯流露出一丝一毫的脆弱。
他讽笑:“告诉了你能怎样?帮我打回去?”
“是,我明天就去学校找你们老师!问问他怎么管教学生的,还打人!都打出血了!像话吗?!”
“得了吧,别丢人现眼了,又不是小学生,打个架还找家长去评理,嘁!”
他推了薄元庆一把,男人毫无防备,让他推得偏了偏身子险些栽倒。
坐在沙发上的李柔见状,把薄元庆从法国带回来的香水推去一边,站起身冷声训斥:“怎么跟你爸爸说话的?他辛辛苦苦在外面奔波,回来第一句话就是问你最近怎么样,你这孩子未免太没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