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
“还好？”现在才想起来要掩饰是不是晚了点？杜言言哼笑了声，细呷了口手里的花茶，“听说江乐颜跟Diamond签约了，而就在那之后不久，你也跟Diamond续约了。”
“巧合而已。”
“那之前你和江乐颜被拍到也是巧合吗？那件事虽然是韩梦娇所为，但照片发布前你就应该已经知情了吧？以你的能力要公关掉并不难，可你却由着它爆出来，这可不像是苦心经营着专情形象的你会干出来的事。说穿了，你不就是想顺势让大家知道你和江乐颜的关系吗？舆论绑架这种事，我可是你的前辈呢。”
肖子涵紧抿着唇，淡淡地瞟了她眼，不发一言。
“可惜，你没料到成律居然会出手帮她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不耐地打断了杜言言。
“我只是想劝你好好管一下江乐颜。”
“叛逆期，管不了。”
“如果我有办法帮你管呢？”
“不劳你费心。”
他的防备太过明显，想要忽略都难，但杜言言并没有太在意。
“即使她跟成律结婚你也觉得还好吗？”她不慌不忙地笑了声，不费吹灰之力地就摧毁了他的伪装。
“……”一改方才的漫不经心，肖子涵轻震了下，猝然抬眸。
见状，她再接再厉继续道：“据我所知，成律因为某些原因正急着想要找个人结婚，江乐颜恐怕就是他的目标了。”
“某些原因？”他狐疑地蹙眉，“什么原因？”
“你以为他会告诉我吗？”这话很有说服力，成律确实不可能告诉她这些事，但并不表示她没办法通过其他渠道知道，只是她不觉得有必要向肖子涵交代。这个人太难掌控，她必须有所保留，“总之，不会是因为喜欢。”
“……”
“你应该也不会希望她被骗婚吧？”
默然了许久后，肖子涵才再次启唇，“说吧，你想怎么做？”
“这样才对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也算是战友了。”杜言言毫不掩饰地松了口气。
“少废话，说重点。”
“很简单，江乐颜回国了，前天凌晨一个人回来的，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把她约来这里吃顿饭……”她也没打算卖关子，只是话才说到一半却突然打住，定定地看着不远处的餐厅楼梯口。
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肖子涵困惑转眸，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很快，两道举止有些亲昵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不得不说，男才女貌，很是登对，可他依旧觉得这画面很不和谐。
硬要说出原因的话，大概就是——他从来没把这两个人联系起来。
即便事实就摆在面前，他仍然觉得不敢置信，重新看先跟了杜言言，确认，“他们俩……该不会……”
还没等他问完，杜言言就点了点头。
“你确定？”
“当然，没有人能比我更确定。”
“……”
“你觉得江乐颜看到这种画面会是什么反应？”
“呵……”他冷笑了声，讽刺低喃从唇间飘出，“还真是一出好戏。”
是啊，看到这种画面她会是什么反应？
对她而言这可算不上一场好戏，他有些犹豫该不该让她目睹。
接到肖子涵电话的时候江乐颜正抱着马桶吐得昏天暗地，顾不上对方是谁，也顾不上对方说了什么，她只是本能地接通了电话，然后……
“呕……”又一阵呕吐。
从凌晨到现在，她已经把胃吐空了，冒出的只有阵阵胃酸，这味道远比那些呕吐物更恶心。
嗯，恶心得她又想吐了……
“你怀孕了？！”
直到手机里传来怒吼声。
她倏然清醒，这才意识到了电话那头的人是谁，将手机挪到面前又确认了一下后，她深吸了口气，骂开了，“你有病吧！”
“那刚才是什么声音！”
“酒喝多了而已！”
手机里静了片刻才再次传来肖子涵的声音，比起刚才，这次显得有些小心翼翼，“你失恋了？”
“……不好意思，我能不能改天再陪你吵架，现在没有力气。”这家伙是来找茬的，绝对是！
“那为什么喝那么多酒？下午五点多！一般人会这种时候把自己喝到吐吗？”
“这是宿醉！”是的，宿醉。
那个王总绝对是抱着“在谈判桌上失去的尊严一定要在酒桌上找回来”的信念，说什么庆祝签约，那种喝法是庆祝么？完全就是在拼命啊！直到现在她都还没吐干净，足可见昨晚被灌得有多狠！
但是联想到自己一贯的酒品，她觉得王总应该很后悔……=_=
“你昨晚被老王拉去庆功了？”
“咦？”江乐颜愣了下，“你怎么知道？”
“我也是庆过的人……”他的语气透着股不堪回首。
“说起来……”经他提起，江乐颜才突然想起来，“肖子涵，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
“明明之前听说你已经在筹备自己的公司，为什么又突然跟Diamond续约了？”她也不是冒然去谈合约的，这些天多少也做过点了解，最终秉着尽可能少跟这两个人扯上关系的想法去的。当然了，她不可能明确在签约要求里附加“不想跟肖子涵同门”这种条款，事实上，她也还没有红到能和肖子涵抗衡的地步，敢提出这种要求的话合约根本谈不下来。
于是乎，并不清楚她跟肖子涵之间那些恩怨的王总昨晚兴致勃勃地跟她说——“这次不说笑，我近来果然是转运了，不仅把你签下来了，连子涵都答应续约了。”
>皿<……当时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啊！
“你很关心我的动向嘛。”手机里传来一阵轻笑声，听起来很愉悦。
“肖少爷，我希望你能分清楚‘知己知彼’跟‘关心’之间的巨大差别。”
“什么差别？”
“……谁他妈有空关心你！我这只是对敌人的基本了解！”
“嗯，所以呢？你了解下来觉得我是故意续约的？为什么？为了你吗？”
“没错！”
“你还真是……”
不等他说完，江乐颜就打断道：“怎么样！想说我自我意识过剩吗！那你就别让我有过剩的空间啊，离我远点啊，你现在这种行为只会让我觉得你果然是想要弄死我！是不是看到韩梦娇如今的下场，很后悔当初没对我赶尽杀绝？想趁着我羽翼还没彻底丰满前灭掉我？”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脑子里还能装什么，当然是脑核、脑缘系统、大脑皮质！”
“你在日本果然读的是医学院吗？”
“并不是……”虽然那的确是她一直想学的，但是报考志愿的时候她不知道为什么就脑抽了……不，严格说来，她其实很清楚是为什么的，所以这个话题不太想深入……=_=
好在，肖子涵也意外的配合，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算了，这样也好，你就继续保持这种恋爱神经坏死的状态吧。”
“什么意思……”（@_@）
“想约你一块吃晚饭的意思。”
“……哈？”逻辑呢？确定上下句有因果关联吗？！
“吐了那么久你不饿吗？”
饿！很饿！但问题是——
“我为什么要跟你一块吃饭？”就算饿到堪比冲出栅栏的猪，她也是挑食的好吗！
“因为我有话跟你说。”
“可是我没话跟你说。”
“你确定？”
“确定。”江乐颜回得毫不犹豫。
“那封匿名邮件是我发的。”
“……”
“那些照片是方大逆让我找人去拍的。”
“…………”
“有话说了吗？”
“有了……”T_T
本以为整件事已经告一段落总算可以松了口气了，却蓦然发现敌人不仅知道的比自己还多，甚至手中很有可能还掌握着足以让她近来所有努力都功亏一篑的筹码……这种心理落差太难承受，太憋屈了！
第七章（3）
江乐颜就是带着这种咬牙切齿的心情去赴约的。
靠着手机导航，她很容易就找到了肖子涵所说的那家餐厅。
是一栋西班牙风格的小洋楼，大门很不起眼，跟这座城市里随处可见的那些小洋楼没什么区别，但里面别有洞天。
可惜她没什么心情欣赏，直奔餐厅主楼而去。
才刚靠近，服务生就立刻迎了上来，噙着微笑看了她一眼，礼貌地确认道：“是江乐颜江小姐么？”
她讷讷地点了点头。
“嗯，请跟我来。”服务员没再多说什么，毕恭毕敬地领着她朝二楼走去，看样子肖子涵应该是已经打过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