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抛开脑子里莫名其妙的杂念,寇响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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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吱关上冰箱门,重新回了自己的房间,纠结很久之后,终于拿着书本和笔,来到他的房间。
房间门没有关紧,而是掀着一条小缝,有暖黄的灯光从中溢出来。
透过缝隙,隐隐约约能看到他的身影,似乎他刚刚洗了澡,脖颈挂着白色的毛巾,正在擦拭湿润的头发。
他赤着上身,身上肌肉线条十分流畅,腹部横亘着硬质的六块麦色腹肌,漂亮的人鱼线一直蔓延到黑色裤腰下。
他擦试着头发,漆黑的眸子扫向门边,杨吱心头微微一颤,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
房门打开,寇响站在杨吱身前,身后灯光投射,他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
“有事?”
“请问,我能进去吗?”
寇响挑了挑眉,没有让开,他赤着上身大大方方站在她面前,捉狭的神情仿佛在说:“你确定要进来?”
“有正事。”杨吱望着他的眼睛。
寇响毫不在意地让开了门,在她进来以后,他打开了全部的灯同时让门敞开着,走到衣柜边随手拿了一件白色运动体恤穿上。
回头,杨吱已经拿出了练习册本。
“正事?”
杨吱点点头:“虽然只有不到两周的时间,但这两周的工资不能白拿,我得完成自己的工作,给你辅导。”
寇响:......
他走过去一把按住了杨吱手头的练习册,而与此同时,杨吱目光下移——
他按住练习册的那一瞬,也摁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冰冰凉,而他掌心却宛如炽热的铁,暖烘烘地烤着她。
只有几秒的时间,他便松开了她,掌腹凉丝丝的余温还残留着。
好软。
他从来不知道女孩子的手竟是这样柔软,好像只要他一用力,就能轻而易举将她捏碎。
在他松开她的那一刻,杨吱立刻抽回了手,放在身后,紧紧握了握拳。
“杨小吱,现在转过身,走出这道门,右转然后回房间锁好门,你可以平安无事地拿到两周的工资。”
他叫出她的名字,杨小吱。
杨吱感觉自脊梁骨到后脑勺,窜上一阵电流。
当然不会轻易就范。
“两周的时间,你如果觉得我不是合格的家庭老师,可以告诉赵阿姨,让她辞退我。”
寇响眸光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但是,我究竟哪些地方不合格,你须得说出一二三,否则恐怕没有办法说服赵阿姨。”
他明白了,杨吱是在跟他做交换。
的确,如果他直接无情地把她赶出去,赵女士也会同样直接无情地冻结他卡里所有的现金。
这些钱是他用来支撑乐队厂牌的钱,他还未成年,无法用有独立账户。
这也是赵女士唯一可以牵制他的地方。
所以现在情势很清晰了,寇响不能直接赶她走,他必须名正言顺地告诉赵女士,她不适合当他的家庭老师,以正当的理由让赵女士辞退她。
赵女士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辞退理由他必须要说出个一二三来,让人心服口服。
如此一来,寇响便陷入了被动的局面。
他挑挑眉,以前倒是小看了她。
寇响随手拎了跟凳子扔过来。
杨吱以为他要动手,吓得赶紧往后退了退,却见他嘴角微勾,冷笑着说:“怕什么。”
“没怕。”
寇响坐到了那根木椅子上,拿了一根中性笔和一张A4的白纸。
“行,你讲吧。”
杨吱低头,望向他平时坐的那根松软旋转靠椅。
作者有话要说: 大吱儿:补课。
寇狗曰:不要。
大吱儿:真的不要?
寇狗曰摇头。
大吱儿起身离开,寇狗曰别扭地移开目光,暗搓搓拉住某人衣角。
第13章 小心机
“把数学试卷拿出来。”杨吱坐在靠椅上,挺直身板,颇有几分小老师的姿态。
寇响这时候心情还算不错,随手从包里抽出一张试卷纸,“啪”的一声,拍在她面前,把她小心肝都震得颤了颤。
不出她所料,试卷一篇空白。
杨吱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那我就从第一道题开始讲。”
......
她的声音很细,却不软,却带有某种独特的味道在里面,寇响是玩说唱的,一听就能知道她的嗓子肯定不错。
她低着头解读题目,头发丝很不听话地垂下来,被她挽在耳后,露出了乖巧的小耳朵,耳垂红红的,皮肤却非常白,属于那种健康的白皙红润,睫毛浓密而卷翘,神情专注。手趴在桌上,一字一画在草稿纸上演算。
一边写,一边讲解每一步骤的思路。
思维流畅,逻辑清晰,刚进校便能直冲年级第一的成绩不是随随便便来的。
“这样,懂了吗?”
杨吱一抬眸,便与寇响灼灼的目光撞了个正着,他没有看题,反而是在看她。
他坐在她身侧,整个人就像一座散发着热气和能量的火山。
“听懂了吗?”
“没有。”
“那我再讲一遍。”
于是杨吱又耐着性子把解题过程重新更加细致地讲解了一遍。
“现在懂了吗?”
“没有。”
寇响嘴角扬了起来,眉眼略带挑衅。
杨吱深呼吸:“那我再讲一遍。”
她讲完以后不再问他听懂没,而是直接道:“我已经讲了三遍了,现在你把这道题解一遍。”
杨吱把试卷递到寇响面前。
寇响也不废话,接过试卷,揉成团往身后一扔。
小纸团儿滚了一圈,滚到了角落里。
他重新给自己戴上了耳机,开始在草稿纸上记下一个个韵词,不再搭理她。
杨吱握笔的手,蓦然紧了紧。
他性格阴晴难定,杨吱早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他会如此不近人情,上一秒脸上还挂着笑意,下一秒便让你难堪。
“你就这么...排斥学习?”她脆生生问他。
寇响戴着耳机,头都没有抬一下,垂刘海扫着他漆黑的眼眸。杨吱不知他能不能听到,索性想说的,就一口气说了:“有钱真好。”
他鼻息间发出一声冷嗤,杨吱确定他能听见。
“用父母的钱,做自己想做的事,真好。”她闷闷地说:“这个世界上,不是谁都这么幸运,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寇响手里的笔突然顿住,在纸端按下一个圆点。
他懒懒散散摘下了耳机,上身前倾,凑近了她,她甚至能感受到他体表灼灼的温度。
“不要自以为是,你什么都不懂。”他声音低沉,不怒自威。
杨吱本能地后仰,试图避开他,却不想他的大掌直接扣住她的后脑勺,她被迫承受着他扑面而来的气势压迫。
“你可以讲,但我也可以选择听,或者不听,我们各行其是,互不干扰,如果你要惹我不高兴,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知道吗,小心机。”
他叫她小心机。
杨吱突然感觉好像被针扎了一下,有什么东西,一点点被戳破。
她紧咬着下唇,唇肉被咬得发了白。
目光惊悚,楚楚可怜,宛如一只受惊的小梅花鹿。
寇响错开她的脸,来到她耳畔,沉声道——
“想在附中,想在我家里好好待下去,就要守规矩。”
杨吱正欲强作镇定地说点什么,他却忽然远离她,面无表情回过身来重新拿起笔,压着嗓子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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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吱一口气跑到院子里,用力拉了拉门,大门紧闭着,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