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丁佳蓝以一百万零八千元的价格拍下来这把吉他,创下了本次拍卖会单价增值的新高。
把吉他从台上取了下来,丁佳蓝没好气地放在了肖一墨的腿上:“记着,以后要是路帅给我使绊子,你可不能袖手旁观。”
“他敢?”肖一墨冷冷的道,“我不收拾他就不错了。”
“喂,”丁佳蓝盯着他,忽然压低声音问,“你是不是旧情难忘啊?”
肖一墨轻哼了一声:“谁说的?”
丁佳蓝有点好笑。
死鸭子嘴硬,说的就是肖一墨吧。
“旧情难忘就去追啊,别死要面子活受罪,”丁佳蓝朝后看了看,“小紫看起来很吃香呢。”
应紫却没感觉到这份吃香,她只觉得头疼。
这位小路总长得的确挺帅的,很有成熟男人的魅力,也非常健谈,自从坐在她身旁后就一直笑语连珠,插科打诨、借古喻今,十分风趣。
可是,她真的不喜欢这种类型的男人,此时也没有心情应对。
吉他被丁佳蓝拍走的时候,她长舒了一口气;小路总可能也觉得颜面扫地了,总算沉默了下来,又坐了一会儿以后就没影了。
卫时年捐助了一整套自出道以来的限量版签名碟片,被一个女富豪拍走了,女富豪是他的老粉丝了,特意过来和他聊了几句。
拍卖会结束后就是自助晚宴,几个相熟的投资商过来和卫时年一起聊天,应紫陪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脑子里却一直在想着刚在后台的那一张EP,还有丁佳蓝拍下的吉他。
她的脑子越来越乱,有一个念头抽丝剥茧地冒了出来,在脑中越来越清晰。
会不会肖一墨对她还是有那么一点在意的?要不然怎么会偷偷买了她的EP来听呢?丁佳蓝肯定不会花一百多万买下她的吉他,背后的人是谁不言而喻,肖一墨这是在暗示什么呢?
她的心脏怦怦乱跳,下意识地往四下看了看,却没看见肖一墨的身影,倒是瞧见丁佳蓝被那个路帅拦住了,两个人好像唇枪舌剑地不知道在争论着什么。
没一会儿,肖一墨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路帅立刻萎了,赔笑着说了几句,丁佳蓝朝着路帅傲然抬了抬下巴,趾高气扬地挽住了肖一墨的胳膊,随后两个人一起在旁边一张情侣座上坐下了。
刚刚好起来的心情一下子低落了下来,胸口闷得喘不过起来了,应紫放下了筷子,小声对卫时年道:“卫大哥,我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去了。”
卫时年愣了一下,立刻和旁边的投资商打了声招呼,替她拎起了包:“走吧,我送你回去。”
外面卫时年的保姆车在,两人一起上了车。
应紫靠在车窗上,单手支着下巴,目光无意识地看着车窗外流光溢彩的霓虹灯,脑中好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肖一墨今天这样,应该还喜欢她的吧。
怎么可能,都和丁佳蓝这么亲密了,别自作多情了。
不喜欢怎么可能又到后台鼓励又拍吉他?
拉倒吧,喜欢的话怎么能听不出来《乖乖》的意思?
……
打来打去,后者占据了上风。
她一直以为,写下《乖乖》是因为她想和肖一墨和解,毕竟在那一年里肖一墨帮了她这么多;可今天明白自己的心意后,她才恍然大悟,原来,她一直都没有放下过肖一墨,歌词的字里行间,都有着她潜意识盼望着的破镜重圆。
可惜,她暗示了这么多次,肖一墨却半点都没有听出她歌里求和的意思,这让她沮丧;而刚才看着肖一墨和丁佳蓝亲密,更让她的这份沮丧发挥到了极致。
别再多想了,没有希望也就没有失望。
应紫在心里默念着。
没一会儿,家就到了,应紫向卫时年道了谢,下车刚要往小区里走去,卫时年也从车上下来了,叫住了她。
月光皎洁,夏风习习。
月色下的女人妙曼娇柔,美好得像一幅画,却终究属于另一个人。
卫时年凝视着她,怅然若失。
年少时的缘分终于过去了,在应紫最璀璨的年华中,他比肖一墨晚到了一步,一步错过,步步错过。
可就算如此,他也不希望这个真心喜欢过的女孩太过伤心。
应紫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紧张了起来:“怎么了,卫大哥?”
“还在为肖一墨和那个女的难过?”卫时年低声问。
“没有啦。”应紫违心地道,低下头,脚尖无意识地蹭着地上的花砖。
卫时年迟疑了一下,终于开口暗示:“我看他和那个女的……应该没什么,他看那人的时间,还不如看你的多。”
应紫倏地抬起头来,眼中骤然一亮:“真的吗?”
“肖一墨这个人吧,虽然太过独断专行了,但本质还是不错的,这么多年了都没什么花边新闻,”卫时年不得不中肯地评价了一下这位情敌,“你别太难过,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
应紫偏着头想了片刻,愉快地笑了,眉眼舒朗了起来:“谢谢卫大哥,我知道,不会钻牛角尖的。”
告别了卫时年,应紫转身往家里走去。裙子是晚礼服,太长了,她不得不拎起裙摆,一步步走得很小心缓慢。转过一个弯,前面是一个小花园,已经月末了,居然还有几朵零星的栀子花挂在枝头,散发着浅浅的芬芳。
应紫一时兴起想要去折,脚下却被裙摆绊了一下,踉跄了两步眼看着就要摔倒,一双宽大的手牢牢地扶在了她的腰上。
作者有话要说:
肖叔叔:憋不住了,不管了。
第65章 紫丁香(十)
温热的气息萦绕在耳后, 应紫怔了一下, 心如擂鼓, 猛地转过身来。
旖旎的夜色下,那个熟悉的身影就在她身后几尺的地方,触手可及。
“小心。”肖一墨的声音低哑, 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应紫又惊又喜。
肖一墨不舍得把手放开,手掌在她腰上好似无意地滑动了一下,又留恋了几秒, 这才缩了回来, 一脸淡然地插入了裤兜里.
手心一阵阵地发烫,一直烫到了心底。
一年多没有碰触到应紫了, 熟悉的触感让他心神荡漾,隔着薄薄的布料, 他清晰地感受到了那滑腻柔嫩的肌肤,还有那不盈一握的蛮腰。
回味了片刻,他努力把自己从那种暧昧的感觉中抽出神来, 搜肠刮肚地想了想, 这才想出了一个蹩脚的理由解释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这个……佳蓝收到吉他才发现没你的签名,我就顺路过来找你,主办方也太敷衍了。”
应紫定定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迟疑着问:“难道不是你让丁佳蓝拍的吗?”
肖一墨有点狼狈:“谁拍的不重要,反正总是要拍个几件做做慈善。”
应紫有点失望, “哦”了一声,低下头闷闷地道:“我要上去了。”
百爪挠心可能就是肖一墨现在的感觉吧。
晚宴上, 他就一直留意着应紫和卫时年的动静,刚才看到他们俩一起离开,立刻偷偷跟了出来,跟到了小区门外这才放了心。原本想着等应紫进去了就走,可没想到,两个人居然在门口聊上了,一直说说笑笑的,好像有说不完的话,最后应紫还朝着卫时年笑得那么灿烂,简直让人嫉妒得发狂。
和卫时年无话不谈,和他才说了两句话就要走,这是什么意思?也太厚此薄彼了吧?
要搁在从前,他可能立刻掉头就走了,走得比应紫还快;可现在,他既生气又不舍,脚跟像是黏住了似的,一动不动。
“怎么,和卫时年就聊得这么开心,和我就没话说了吗?”他沉着脸问。
应紫愕然抬起头来,漆黑的墨瞳在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你……在跟踪我吗?”